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海麵
    殿內聚集了碧波蛟宮所有核心高層，敖玉老祖高坐主位，麵色平靜，但那雙蒼老的眼中卻隱有寒光流轉。
    下方，分列兩排。
    左邊以敖青為首，支持與方平合作的溫和派。
    右邊以一位麵容枯瘦、眼窩深陷的黑袍老者為首，主張強硬手段的激進派。
    黑袍老者名為敖冥，是蛟宮三大太上長老之一，大乘中期修為，性格陰鷙狠辣，一直覬覦宮主之位。
    “老祖！”敖冥聲音沙啞，帶著毫不掩飾的激動，“真龍寶術！那可是真龍寶術！若能奪來，我蛟宮必能誕生真龍！屆時，莫說東海，便是整個荒古大陸，也將以我蛟宮為尊！”
    他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那方平不過化神修為，雖有幾分手段，但在我蛟宮麵前，如同螻蟻！直接拿下，搜魂奪術，一切便都是我蛟宮的！”
    “不錯！”一名激進派長老附和，“方平能修成真龍寶術，身上必然還有其他秘密！說不定還有更多真龍傳承！若能得到，我蛟宮將一飛衝天！”
    “老祖，不可猶豫啊！”另一名長老也激動道，“那方平雖有太陰封界陣庇護，但我蛟宮大乘修士眾多，聯手強攻，未必破不了他的大陣！隻要拿下他，一切都是值得的！”
    激進派眾人紛紛附和，群情激昂。
    真龍寶術的誘惑太大了。
    大到足以讓他們鋌而走險。
    溫和派這邊，敖青眉頭緊皺：“諸位長老，方平雖修為不高，但手段詭異，且與霜兒已有夫妻之實。若強行動手，不但可能失敗，還會徹底得罪他。屆時，真龍寶術得不到，反而樹一死敵。”
    “宮主此言差矣！”敖冥冷笑，“夫妻之實？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那方平若真對我蛟宮忠心，就該主動獻上真龍寶術！如今卻隻肯慢慢傳授，分明是拿捏我蛟宮！”
    “就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人族修士最是狡猾，不可輕信！”
    “拿下他！逼問出所有秘密！”
    激進派氣勢洶洶。
    敖青還要再說。
    “夠了。”
    敖玉老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瞬間壓下了所有爭吵。
    她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敖冥身上。
    “敖冥，你說強攻太陰封界陣，有幾成把握？”
    敖冥精神一振：“回老祖！那大陣雖玄妙，但終究隻是化神修士所布！我蛟宮有六位大乘修士，聯手強攻，最多三日，必破！”
    “三日？”敖玉老祖眼神深邃，“你確定？”
    “確定！”敖冥斬釘截鐵，“除非那大陣有仙氣加持，否則絕不可能擋住我蛟宮全力進攻！”
    仙氣？
    眾人一愣。
    下界怎麽可能有仙氣？
    敖玉老祖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笑容很淡，卻讓敖冥心中一突。
    “你可知，老身為何遲遲不動手？”敖玉老祖緩緩道，“不是因為方平與霜兒的關係，也不是因為顧忌什麽。”
    她頓了頓，聲音轉冷：“而是因為，老身親自去查探過那座大陣。”
    眾人屏息。
    “那大陣……老身破不了。”敖玉老祖一字一句道。
    轟——！
    如同一道驚雷在殿中炸響！
    所有人都驚呆了！
    老祖……破不了？
    敖玉老祖可是大乘巔峰！東海第一強者！
    連她都破不了的大陣？
    “老祖，這不可能！”敖冥失聲道，“一個化神修士布下的陣法，怎可能……”
    “你也說了，是化神修士。”敖玉老祖打斷他，“但若那陣法，不是他布的呢？”
    不是他布的？
    “那是……”
    “那是仙陣。”敖玉老祖緩緩吐出四個字，“雖然殘缺，但其核心，蘊含著仙道法則。莫說老身，便是再來十個大乘巔峰，也破不了。”
    仙陣？！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仙陣！
    那可是隻存在於傳說中的東西！
    下界怎會有仙陣？
    “而且，”敖玉老祖繼續扔出重磅炸彈，“那大陣之中，確實有一絲仙氣，最起碼可維持大陣運轉百年。”
    真的……有仙氣？
    敖冥臉色煞白。
    如果老祖說的是真的，那他們剛才的謀劃，簡直就是笑話！
    破仙陣？找死還差不多！
    “方平此人，來曆絕不簡單。”敖玉老祖沉聲道，“身懷真龍寶術，手握仙陣陣眼，背後恐怕有仙界背景。與他為敵，實屬不智。”
    “那……那我們就這樣被他拿捏？”敖冥不甘心。
    “拿捏？”敖玉老祖搖頭，“是合作。”
    她目光掃過眾人：“方平願意傳我蛟宮真龍寶術，已是天大的人情。若我們能以誠相待，或許能得到更多。”
    “至於聯姻，”她頓了頓，“霜兒與方平已有夫妻之實，這是好事。未來，霜兒若能誕下子嗣，那無論是真龍寶術還是仙陣，我蛟宮不都能分一杯羹？”
    原來如此！
    眾人恍然。
    老祖不是不想奪寶，而是奪不了。
    而且，老祖看得更遠。
    聯姻，誕下血脈，這才是蛟宮真正的未來！
    “那……水晶宮和玄龜島那邊？”敖青問。
    “不必理會。”敖玉老祖淡淡道，“他們想鬧，就讓他們鬧。隻要方平在我蛟宮庇護之下，他們翻不起浪。”
    她看向敖冥：“敖冥，你方才的話，老身就當沒聽見。但若你再敢打方平的主意，休怪老身不念舊情。”
    敖冥身體一顫，連忙低頭：“是……老奴不敢。”
    “都散了吧。”敖玉老祖擺擺手，“記住，方平是我蛟宮貴客，更是霜兒的道侶。誰若對他不敬，便是對老身不敬。”
    “是！”
    眾人躬身退下。
    殿內，隻剩敖玉老祖一人。
    她望向歸墟殿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方平……你到底是什麽人？”
    歸墟殿，靜室。
    方平緩緩睜開眼。
    雙修之後，他的修為果然突破了。
    化神大圓滿！
    距離合體，隻差一步！
    而且，真龍寶術的感悟更深，已經能施展第二式，真龍擺尾。
    這是一式近身搏殺之術，配合他的強橫肉身，威力恐怖。
    身旁，敖霜早已醒來，正披著輕紗，坐在床邊，梳理著長發。
    她轉過頭，臉頰微紅：“我……我去給你準備些靈果。”
    說著，她起身，輕紗滑落，露出大片雪白。
    方平目光在她身上掃過，笑了笑：“不用了。你過來，我教你真龍寶術的第一式。”
    敖霜眼睛一亮，連忙過來。
    方平也不藏私，將真龍咆哮的修煉法訣、氣血運轉路線、神魂共鳴之法，一一傳授。
    敖霜天賦極高，很快便記下。
    她嚐試運轉，但氣血剛動，便覺渾身劇痛，險些吐血。
    “真龍寶術對肉身要求極高。”
    方平道，“你雖是龍族，但肉身還不夠強。先修煉我傳你的煉體法門，待肉身達到一定強度，再練不遲。”
    “嗯。”敖霜點頭，看向方平的眼神多了幾分感激。
    她沒想到，方平真的會教她。
    “方平，你……不怪我以前對你冷淡嗎？”她低聲問。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方平淡淡道，“你既已是我道侶，我自然信你。”
    這話讓敖霜心中一暖。
    她咬了咬唇，忽然道：“其實……老祖之前曾想強奪你的真龍寶術。”
    “我知道。”方平並不意外。
    “你知道？”敖霜一愣。
    “你們蛟宮的反應，太明顯了。”方平笑了笑，“不過，她最終沒動手，說明她還算明智。”
    敖霜心中震驚。
    方平竟早就料到了？
    “那你不怕嗎？”她問。
    “怕？”方平搖頭，“我有太陰封界陣，你們破不了。而且……”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冷芒：“真逼急了，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們蛟宮付出代價。”
    這話說得平靜，卻讓敖霜心中一寒。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這位道侶，絕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好了，不說這些。”
    方平起身，“你回去吧，我要閉關幾日，鞏固修為。”
    “嗯。”敖霜點頭，穿戴整齊，離開靜室。
    方平重新盤膝坐下，開始調息。
    突破化神大圓滿，需要穩固境界。
    而且，他還要參悟真龍寶術第二式，以及……嚐試衝擊合體。
    百年之期，才過去一年多。
    他必須抓緊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