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他是公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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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承?”江州長史李吾聞言一愣,隨後點頭道,“回稟使君,下官與這陸承打過幾次交道,對他有一些了解。
    “此人出身寒微,父為龍城縣尉,母為吉州胡氏旁支,與主脈分支百餘年,早已沒了什麽情分,能有今日成就全賴自身天資聰穎。
    “這陸承七歲就能作詩《詠鵝》,十歲作《少年行》,至十五歲後更是佳篇不絕,名動鄉裏,遂得時任四門博士的謝運舉薦參加科舉。
    “十七歲的陸承一舉中第,名動京城,聽聞當時的禮部侍郎和京兆尹都想招他做女婿,玄都觀的觀主也向他求詩。
    “據說安平公主家的那位小郡主還時常邀約他參加詩會,太子也對他的詩詞文章大加讚賞,還親自去拜訪過他。
    “不過,陸承並未在京城久留,或許是為了避風頭,也或許是不想耗時間等吏部銓選,他直接回了江左,投入了觀察使孫乾的幕府。
    “從最基礎的巡官做起,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他就成了觀察使幕府的掌書記,專掌政令傳達,機密文書,是孫乾的親信。
    “使君,下官前段時間聽聞他將要外放去潯陽做縣令了,難道這封信是他到了潯陽與兩位崔公子產生了什麽矛盾?”
    “沒錯。”崔鶴點了點頭,淡淡道,“這陸承就是如今的潯陽令,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殺了我侄兒崔開的馬,還要汙蔑他派人襲殺縣令。”
    “什麽,他居然如此膽大包天!”江州長史李吾表麵震驚不已,心裏卻是在冷笑,“崔延和崔開這兩兄弟的作風誰人不知,這一年沒人敢去潯陽做縣令不就是因為他們在!
    “恐怕這兩兄弟是想給去上任的陸承一個下馬威,最後反倒被陸承給抓住了把柄,現在鬥不過了,便寫信來向你告狀。
    “這是不是代表著孫乾要處理你這個占著茅坑不拉屎的蛀蟲了,如果真是這樣就太好了!”
    李吾在江州長史的位置上幹了有五年了,每次考評都是上佳,本應擢升刺史或調回京城中樞,可就是一直被崔鶴卡著。
    因為崔鶴這個正牌刺史平日裏完全不處理政務,要麽是遊山玩水、尋歡作樂,要麽就是在修煉武功、探索古跡。
    現在整個江州的政務、軍務,乃至鹽鐵專營轉運等事務,全都壓在了李吾的身上。
    除此之外,他還有要處理江州的武林紛爭,調停各大武道宗門和家族之間的矛盾,再加上作為江州長史本身就要處理的事務……
    完全是殫精竭慮,嘔心瀝血。
    李吾時常感覺自己快要累死了。
    一個玄關第九重“通神境”的武者,居然要被政務給累死了。
    太荒謬了。
    如果有機會把崔鶴搞走,他絕對是第一個跳反的。
    不為了升遷,隻為了不累死!
    “你以為是這陸承膽大包天嗎?”崔鶴冷笑一聲,十分輕蔑地點了點李吾的腦袋,淡淡道,“你在江州長史上也做了這麽多年了,眼界還是太窄,終究是個寒門呐,還是我與你講講吧。
    “敢這般針對我清河崔氏的人,絕對不是一個寒門出身的縣令能有的膽子,必然是他背後之人的謀算,是有大人物想針對我清河崔氏啊。
    “此人的關係頗雜,公主拉攏過他,太子也接近過他,禮部侍郎和京兆尹又是天子的人,他的恩主孫乾是戶部金部司郎中外放。
    “而自十年前公主和太子聯手平定動亂,幫助天子複位之後,戶部就掌握在了公主的手裏,所以這陸承定然是安平公主落在這裏的一顆棋子。
    “李長史,現在你明白了嗎?這是安平公主的反擊,對之前我清河崔氏將一女送入太子東宮的反擊,這陸承定然隻是前哨,接下來必定還會有更大的動作!”
    “……”李吾聽著這一段長篇大論陷入了沉默,輕歎道,“那使君是打算?”
    這已經不是崔鶴第一次發病了,經常把一件小事分析成天大的事情,結果就是要他這個長史跑前跑後,結果就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隻有他和手底下一幫官吏白白累個半死。
    “你這就去一趟潯陽縣,讓陸承把我那兩個侄兒放出來。”崔鶴轉過身負手而立,淡淡道,“然後坐鎮潯陽……
    “不,你帶著胡別駕一起去,讓他坐鎮潯陽縣,莫要再讓這潯陽令肆意妄為,府中公務繁多,你可要盡快回來。”
    江州別駕本應是刺史屬官之首,職權和地位都在長史之上,甚至可以看做是半個刺史,由於權力過大,通常都會刺史架空,久而久之便淪為了沒有權力的閑職。
    不過,別駕雖然沒有權力,但還有品階和待遇。
    在崔鶴看來,應該足以短暫震懾住陸承了。
    “果然,不出所料,又是我來幹活!”李吾無奈地歎了口氣,早就習慣這種情況的他,連在心裏罵兩句的興趣都沒有了。
    隻是這崔鶴怎麽還特意派胡別駕在那潯陽縣震懾陸承,他何時候對那兩個侄兒如此關心了?
    還是說這潯陽縣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不論心裏怎麽想,李吾表麵上都是畢恭畢敬的模樣,拱手行禮道:“下官遵命。”
    “去吧去吧。”崔鶴擺了擺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本官要練功了,莫要再來打擾!”
    待李吾離開,這刺史府議事堂內隻剩崔鶴一人的時候,他忽然打了個響指,頓時就有一道黑影從窗外翻越了進來。
    這是一個身形修長的黑袍人,他單膝跪在了崔鶴麵前,聲音沙啞地道:“請四爺吩咐。”
    崔鶴的眼睛微微一眯,沉聲道:“派人盯著所有從潯陽縣去往其他地方的驛道、關口、津渡,隻要是送信的差役全都截下來。若有形跡可疑者也都抓起來,至少關半個月。”
    我雖礙於諸多緣由不能親自去潯陽縣,但從現在起,半個月內,不能讓潯陽縣向外麵發送任何信息!
    黑袍人立刻點頭道:“是,四爺!”
    ……
    潯陽縣。
    金光空間之上。
    陸承看著那塊記載著兩種丹方的陶片,臉上的表情有些精彩,喃喃道:“這兩種丹藥好歸好,可我不會煉丹術啊。
    “還有這信,怎麽看起來像是要引人進陷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