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靜思潛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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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思穀,位於顧氏宗族地邊緣,是一處被天然禁製與家族陣法雙重封鎖的幽深山穀。穀內靈氣濃度不低,卻帶著一股沉重的壓抑感,仿佛連空氣都凝滯不動。此地專門用於囚禁犯錯的族人或需要“靜思己過”的外來者。
    林小滿被兩名麵無表情的執法弟子“送”入穀中,安置在一間簡陋的石屋內。石屋隻有一床一桌一椅,陳設粗陋,但還算幹淨。門外便是迷霧籠罩、神識難以及遠的山穀,唯一的出口有陣法光幕封鎖。
    “在此靜思,不得擅離。”執法弟子冷冰冰丟下一句話,便轉身離去,激活穀口陣法。
    光幕閉合,將內外隔絕。
    林小滿站在石屋前,感受著穀中異常的氛圍。【洞悉萬象】 subtle 掃描,發現此地靈氣雖濃,卻紊亂異常,吸收煉化極為困難,且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極淡的、能潛移默化消磨意誌、侵蝕神魂的奇異力量。長期困於此地,修為難進反退,心誌不堅者甚至會心神崩潰。
    好一個“靜思”之地!實為軟性牢籠。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波瀾。既來之,則安之。此地雖險,卻也暫時遠離了外界的紛爭與殺機,給了她寶貴的喘息之機。
    首要任務,是恢複實力,壓製詛咒,並盡可能提升【係統】能力。
    她回到石屋,盤膝坐下,神識沉入【係統】。
    【當前功德值:1535】
    【自由屬性點:50】
    【神通點:5】
    沒有猶豫,50點屬性再次全數投入【精神】!磅礴的力量湧入識海,神識強度與韌性顯著提升,【因果推演】的模糊感減輕不少,對詛咒的抗性也增強了一絲。
    5點神通點,她仔細權衡後,投入3點到【因果推演】,提升其推演精度與降低消耗;2點投入【基礎煉體術】,加速肉身淬煉。
    做完這些,她開始嚐試運轉功法。果然,一股無形的禁製之力籠罩丹田,阻礙靈力凝聚。顧氏家族的封印,非同小可。
    但她並未氣餒。神識仔細分析禁製結構,【因果推演】 subtle 運轉,尋找其運行規律與薄弱環節。
    同時,她取出顧時宴給的“凝魂丹”服下。丹藥化開,清涼藥力滋養著受創的神魂,暫時緩解了詛咒的灼痛,但治標不治本。
    “必須盡快獲得更多功德,解鎖更高級的淨化或治療法術。”林小滿暗忖。可在這與世隔絕的山穀,如何行善積德?
    日子一天天過去。林小滿每日除了修煉【基礎煉體術】淬煉肉身,便是以神識反複衝擊、分析丹田禁製,並全力運轉【洞悉萬象】和【因果推演】,熟悉山穀環境,推演禁製變化。
    靜思穀並非隻有她一人。穀內還有零星幾間石屋,住著幾位被囚的顧氏族人,大多神情麻木,氣息萎靡。彼此間並無交流,仿佛行屍走肉。
    【他心通·微境】 subtle 感知,這些人多是因觸犯家規或卷入內部爭鬥被棄於此,心灰意冷。
    林小滿並未試圖接觸,保持低調。
    這日,她如常以神識探查禁製,【因果推演】忽然捕捉到一絲極其微弱的、不同於穀中死寂能量的波動——來自山穀最深處的一片亂石堆。
    那波動……充滿生機與靈性,卻帶著痛苦與掙紮。
    是什麽?林小滿心生警惕,但【洞悉萬象】反饋並無危險。她沉吟片刻,決定前去探查。
    悄然來到亂石堆,循著波動來源,她在一處石縫深處,發現了一株奇特的靈植。植株通體碧綠,葉片卻蜷縮枯黃,頂端結著一枚龍眼大小、光澤黯淡的青色果實,那微弱的生機波動正是從果實中傳出。
    【洞悉萬象】與【因果推演】同時運轉——碧玉清心果,三品靈植,果實有清心明目、滋養神魂之效,但極難培育,對環境要求苛刻。此株顯然因穀中環境不適,瀕臨枯死,果實也將靈性盡失。
    救,還是不救?
    救活它,或能得其果實,緩解神魂詛咒之苦。但勢必消耗力量,且可能觸動穀中禁製。
    略一思索,林小滿便有了決斷。行善積德,不拘形式。救一靈植,亦是功德。
    她指尖凝聚微薄靈力,混合一絲功德願力,【清潔術】 subtle 淨化其周圍汙濁之氣,【龍裔恩澤】(微弱版)引動地脈微不可察的生機,緩緩渡入植株根部。
    同時,【因果推演】分析其枯萎根源,調整周圍石塊布局, subtly 引導穀中紊亂靈氣中極其稀少的良性部分匯向它。
    過程緩慢而精細,對神識操控要求極高。她全神貫注,額頭見汗。
    一個時辰後,植株枯萎之勢終於止住,葉片稍稍舒展,果實光澤微亮。那微弱的生機波動變得穩定了許多。
    【救助靈植,延續生機,功德+10】
    【當前功德值:1545】
    成了!雖然功德不多,卻驗證了在此地亦可積累功德!
    林小滿心中微喜。此後,她每日皆來此,以同樣手法滋養靈植。
    數日後,果實光顯恢複,散發出的清靈之氣讓她神魂的灼痛都減輕少許。
    這日,她正專注滋養,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沒用的。這‘靜思穀’是‘絕靈之地’,好東西進來,遲早靈性盡失。”
    林小滿心中一凜,悄然收斂功德願力,回頭看去。隻見一個頭發灰白、衣衫襤褸的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不遠處,正眼神複雜地看著那株靈植。老者氣息晦暗,修為似乎被廢,但眼神深處卻有一絲未泯的光彩。
    是穀中另一名囚徒。
    “總要試試。”林小滿平靜道。
    老者走近幾步,仔細看了看靈植,眼中閃過訝異:“咦?好像……真的有點起色?你怎麽辦到的?”他看向林小滿的目光帶上一絲探究。
    林小默然不語。
    老者也不追問,歎了口氣:“可惜了。便是活了,果子熟了,也輪不到你我享用。執法堂那些家夥,定期會來巡查,搜刮好東西。”
    林小滿眸光微動。
    老者似乎很久沒人說話,自顧自道:“老夫顧老三,以前是管藥園的,犯了事被丟進來等死。小姑娘,看你麵生,不是顧家的人吧?怎麽進來的?”
    林小滿保持沉默。
    顧老三訕訕一笑,也不介意,搖搖頭走了。
    林小滿記下了“執法堂巡查”的信息。
    又過幾日,碧玉清心果愈發飽滿瑩潤,即將成熟。清靈之氣愈發濃鬱。
    果然,這日清晨,穀口陣法波動,兩名執法弟子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例行巡查。他們目光掃過穀中,很快被那株靈植吸引。
    “咦?碧玉清心果?快熟了!沒想到這破地方還能有這好東西!”一名弟子驚喜道,上前就要采摘。
    另一名弟子也眼露貪婪。
    躲在暗處的顧老三見狀,歎了口氣,似乎早已料到。
    就在那弟子手即將碰到果實的刹那——
    林小滿 subtle 引動【禦風術】,卷起一絲微風,吹動旁邊一塊鬆動的石塊。
    石塊滾落,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
    兩名弟子一驚,下意識回頭望去,警惕地探查四周。
    就在他們分神的瞬間,林小滿【精細馭物術】配合【隱身術】,以極快速度,隔空將那枚即將成熟的果實悄然摘取,並以早已備好的玉盒收起,藏入袖中。同時, subtle 弄斷幾根枯枝,覆蓋在采摘處,做出自然脫落或被鳥獸啃食的假象。
    整個過程無聲無息,快如閃電。
    兩名弟子探查無果,回過頭來,頓時愣住:“果子呢?!”
    他們仔細查看,隻看到幾根斷枝和一點殘留氣息,並未發現人為痕跡。
    “媽的!肯定是被穀裏的陰風煞氣腐蝕掉了!或者被什麽鬼東西偷吃了!晦氣!”一名弟子罵罵咧咧。
    “可惜了!白高興一場!”另一弟子悻悻道。
    兩人又在穀中轉了轉,沒發現其他有價值的東西,便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顧老三從藏身處走出,看著那空蕩蕩的植株,又看看林小滿石屋的方向,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震驚與深意,最終搖搖頭,默默走開。
    石屋內,林小滿看著玉盒中靈氣盎然的碧玉清心果,神色平靜。
    【虎口奪食,智取靈果,未起衝突,功德+5】
    【當前功德值:1550】
    她並未立刻服用果實,而是繼續每日修煉、推演禁製、並 subtle 滋養那株靈植本身,積累微末功德。
    期間,顧時宴並未出現,仿佛將她遺忘。但林小滿【因果推演】能模糊感知到,穀外暗流洶湧,顧氏內部似乎正在為那場“秘境試煉”做準備。
    十日後,碧玉清心果的靈力達到頂峰。林小滿調整好狀態,將其服下。
    果實化作一股清冽甘泉般的磅礴藥力,湧入四肢百骸,最終匯入識海!灼熱刺痛的神魂如同久旱逢甘霖,被溫柔滋養,詛咒帶來的折磨瞬間減輕了大半!雖然未能根除,卻讓她恢複了清明與活力!
    神魂強度隱隱提升,對禁製的感知也更加清晰。
    趁此機會,她全力運轉【因果推演】,結合多日來的分析,終於找到了丹田禁製的一個極其微小的運轉間隙!
    就是現在!
    她凝聚恢複大半的神識之力,混合一絲功德願力,化作一枚無形尖針,在那間隙出現的萬分之一瞬,精準刺入禁製節點!
    嗡!
    禁製微微一顫,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鬆動!雖然未能破開,卻讓她成功引出了一縷被封鎖的靈力!
    雖然隻有一絲,卻意義重大!她恢複了部分施法能力!【清潔術】、【禦風術】、【斂息術】等可勉強動用!
    希望大增!
    【破除禁錮,恢複微末修為,堅定道心,功德+20】
    【當前功德值:1570】
    就在她欣喜之際,【洞悉萬象】忽然預警——穀口陣法再次波動!有人來了!
    不是執法弟子!氣息是……顧時宴!
    他來了?秘境試煉要開始了?
    林小滿立刻收斂氣息,恢複重傷萎靡的狀態。
    片刻後,顧時宴的身影穿過迷霧,出現在石屋前。他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眼神銳利,氣息比之前凝練了不少,顯然傷勢有所恢複。
    他目光掃過林小滿,在她看似毫無變化的外表下,【洞悉萬象】卻敏銳地察覺到她神魂的些許好轉與眼底深處的一絲靈光。
    他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勾,並未點破,直接道:“準備一下,秘境試煉三日後開啟。你與我同去。”
    林小滿抬頭,聲音沙啞:“我修為被禁,如何去?”
    顧時宴拋過一枚令牌:“這是臨時權限令牌,可讓你在試煉期間暫時動用部分靈力。但核心禁製仍在,莫要妄動心思。”他語氣淡漠,“此次試煉關乎我在族內地位,不容有失。你的任務,便是運用你的‘特殊能力’,助我獲取‘紫霄雷果’。”
    紫霄雷果?四品頂階靈果,蘊含天雷之力,對突破金丹瓶頸有奇效,更是煉製多種高階丹藥的主材。看來顧時宴誌在必得。
    “秘境中危機四伏,不僅有強大妖獸、天然險地,更有其他家族的競爭者,以及……族內某些人的‘特別關照’。”顧時宴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你我如今一體,我若失利,你的下場隻會更慘。”
    林小滿沉默片刻,道:“我需要秘境的地圖、已知危險區域信息、以及其他競爭者的資料。越詳細越好。”
    顧時宴似乎早有所料,拋出一枚玉簡:“都在裏麵。三日後,我來接你。”說完,轉身離去,毫不拖泥帶水。
    林小滿握住玉簡,神識沉入。大量信息湧入腦海——秘境地形、妖獸分布、靈材點位、各家族天才資料、顧氏內部潛在對手……信息詳盡,顯然準備充分。
    【因果推演】開始根據這些信息,瘋狂推演試煉中可能遇到的各種情況、危機與機遇。
    三日後,顧時宴準時到來。他遞給林小滿一件灰色鬥篷:“穿上,遮掩氣息。從現在起,你是我新收的‘影衛’,代號‘玄七’。”
    林小滿披上鬥篷,寬大的兜帽遮住了麵容,氣息在鬥篷和自身【斂息術】作用下變得模糊不清。
    兩人走出靜思穀。穀外,已有數艘華麗的雲舟懸停,不少顧氏子弟匯聚,氣息強大,神情各異。看到顧時宴帶著一個氣息晦澀的鬥篷人出現,不少人都投來好奇、審視甚至是不善的目光。
    林小滿低調地跟在顧時宴身後,【洞悉萬象】 subtle 收集著信息。
    “時宴堂弟,好大的排場,參加個試煉還帶影衛?不知這位‘玄七’有何能耐啊?”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隻見一名衣著華貴、麵色倨傲的青年走來,身後跟著兩名氣息彪悍的隨從。是顧時宴的堂兄,顧時雲,素來與他不和。
    顧時宴眼皮都未抬:“不勞時雲堂兄費心。”
    顧時雲碰了個釘子,冷笑一聲,目光在林小滿身上掃過,帶著一絲輕蔑與探究,最終離去。
    “小心他。”顧時宴傳音道,“這次試煉,他和他背後的人,肯定會找麻煩。”
    林小滿微微頷首。
    眾人登上雲舟,飛舟啟動,駛向顧氏掌控的一處秘境入口。
    舟艙內,顧時宴閉目養神。林小滿則繼續推演。
    突然,【因果推演】劇烈預警!示警來源並非秘境,而是……來自顧時宴身上!
    她猛地看向顧時宴,【洞悉萬象】全力聚焦!
    隻見顧時宴腰間懸掛的那枚代表身份的玉佩內部,一絲極其隱晦、惡毒的幽冥死氣正在緩緩擴散,試圖侵蝕他的經脈!這死氣與他自身功法隱隱衝突,卻偽裝得極好,難以察覺!
    是詛咒!一種潛伏極深的慢性詛咒!並非來自外界,而是早已種下,此刻被某種引子觸發!
    下咒者手段極高明,且……極可能是他身邊親近之人!
    顧時宴似乎毫無所覺!
    林小滿心中劇震!顧氏內部傾軋竟已到如此地步?竟有人對自家嫡係子弟下此毒手?!
    說,還是不說?
    此刻點破,必引軒然大波,打草驚蛇,甚至可能讓下咒者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