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去吃飯了？”
    這次屋內亮了燈，還有淡淡的飯香。
    賀啟山收拾著飯菜。
    桌上有四道菜，滿滿的，還冒著熱氣，賀啟山似沒吃飯。
    他端走，拿到廚房，將這些全部倒進垃圾桶。
    薑妍看到，張了張口，幾番猶豫，“你沒吃飯？”
    賀啟山耍著碗，“我在等你。”
    說著他自嘲一笑，“隻是沒想到你已經吃飽了。”
    薑妍忽地有些愧疚，“對不起，今天我心情不太好，和朋友去散散心。”
    “朋友？”
    他嗓音陰冷，“是追求你的朋友，還是即將成為男朋友的朋友？”
    薑妍聽出他冷硬的態度，抿了下唇，“你不要這樣陰陽怪氣。”
    賀啟山收拾完最後一個碗筷，擦著手，“是我陰陽？還是是事實？”
    他擦完手，從廚房走出，朝薑妍步步邁來，“反正我就是你的玩物不是嗎？”
    “薑妍，你從一開始，到底有沒有想認真和我談過？”
    薑妍被這個問題打得措手不及。
    她從一開始被賀啟山求婚，再到最後真的在一起交往。
    這期間，她沒有主動要求過，似乎都是賀啟山在追求自己。
    薑妍捫心自問，她真的有認真在和他談嗎？
    “薑妍，我讓你想想，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你像玩具一樣丟開我。”
    言下之意，他不接受單方麵的分手。
    薑妍掐著指尖，心口一抽一抽的難受。
    她有認真談，這樣優秀的男人，百年不遇，她是積德才遇到了他，怎麽可能不認真談。
    正如今晚她和秦天探討的話題。
    戀愛和結婚是兩碼事。
    她可以和賀啟山，談一場甜甜的戀愛，隻要不結婚。
    一旦結婚，要麵臨的是兩個家庭的事。
    她感受到了賀母的嫌棄，不想讓自己的家人再經曆一次自己的感受。
    “你覺得沒有嗎？”薑妍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淚花。
    嗓音很平靜地問他。
    賀啟山盯著她的頭頂，“對，我覺得你根本沒有想和我認真談。”
    薑妍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冷淡道：“你覺得沒有，就沒有吧。”
    說完，她不再過多解釋，一股腦回了自己的房間，緊接著把門反鎖。
    果然，過了會，賀啟山來敲門。
    “薑妍，你出來，把話說清楚。”
    他現在很憤怒，活了三十多年，他第一次成為某人始亂終棄惡玩具。
    薑妍亦聽出了他壓抑的怒火，索性就不回應他。
    她蒙著頭，一整夜都沒休息好，第二天醒來賀啟山已經不在了。
    不在正好，省得她麵對了。
    逃避成了她最佳的解決辦法。
    醫院的工作很忙，忙起來後，薑妍一下子就沒有時間去想賀啟山的事，也就忘了那些煩惱。
    可是到了中午，休息的時候，那些困苦又一下闖入腦中。
    幸好，有秦阿姨來送的飯。
    秦阿姨很關心薑妍，問了許多她工作的事，還問她喜歡吃什麽，有什麽忌口，表示自己每天都有空，每天都可以給她來送飯，隻要她喜歡。
    薑妍也不好總讓秦阿姨來，就說，自己吃不了太多，想吃會聯係秦天。
    秦阿姨送了番茄牛腩湯，紅燒排骨，油潑油麥菜。
    每個都是薑妍喜歡的。
    她吃了很多，吃完，下午就開始犯困。
    下班後她就沒和秦天再去健身，直接回了家。
    家裏空蕩蕩的，賀啟山不在。
    薑妍想著，許是他真的生氣了，以後都不再來這。
    畢竟他從住在這開始，就沒拿任何屬於他的衣服和東西。
    也許他本也沒打算和她常住在一起吧。
    這樣正好，她這樣想著。
    可不知為何，心裏還是不舒服。
    薑妍窩在沙發裏，看著無聊的綜藝節目，看著看著，眼皮發沉，重重睡了過去。
    她做了一場夢，夢裏回到了自己五歲的時候，爸爸媽媽都在自己身邊。
    那時爸爸賺了不少錢，帶著她和媽媽去遊樂場玩，當時最熱門的項目就是淘氣堡。
    薑妍可喜歡玩了，爸爸還在下麵給她拍照。
    沙發上，薑妍嘴角漸漸浮現出開心的笑來。
    賀啟山回來就看著這一幕，他放下手裏的行李，彎腰抱她。
    身子陡然懸空，薑妍驚醒，皺眉睜開眼，硬朗雋逸的五官在麵前放大，她忽地清醒過來。
    “你，你怎麽在？”
    賀啟山麵無表情，將人抱回了臥室放下，“我不在，去哪？”
    說罷，他惡狠狠地湊近，鼻尖幾乎貼到了她的鼻子，“怎麽？這麽快就把另一個臥室出租出去了？”
    薑妍縮了縮脖子，“沒有。”
    “那不就行？”
    透過門，薑妍看到客廳裏擺著幾個行李箱，很大，比她所有行李箱都大。
    “那是什麽？”
    賀啟山往後看了眼，“我的行李。”
    薑妍懵懂地眨了眨眼，“你的行李？”
    “怎麽？我把我的行李拿來也不行？”
    他好氣，薑妍卻別扭起來，不確定地問：“那你以後就住在這了？”
    “真的住在這了？”
    賀啟山環胸，睇睨著她，“那要看你了，要是你還帶別的男人回來，我肯定不住這。”
    薑妍被他說得臉紅，垂著頭，像隻鵪鶉，捏著手指說，“什麽男人，哪有什麽男人。”
    賀啟山突然湊近，唇瓣蹭著她的唇珠，“沒有？連續兩個晚上我看到的是什麽？”
    薑妍一愣，她就說那幾天秦天送她回家，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宛若毒蛇，潮濕陰冷，叫她渾身不自在。
    “你都看到了？”
    薑妍抿了抿唇，大著膽子湊近，輕輕咬了一口他的嘴唇，“我什麽都沒做，就是心情不好，想健身，碰巧遇到了他。”
    賀啟山沒拒絕，回應地舔舐了下她的唇瓣，“你心情不好什麽？我讓你想，你想明白了沒有？”
    薑妍抱住他的腰，臉蛋在他胸膛蹭了蹭，“我害怕。”
    賀啟山摸著她的頭，“害怕什麽？你有心事要跟我說，總是讓人猜，神仙也為難。”
    薑妍倏然覺得有些對不起他。
    她蹭著他，低聲道：“對不起，賀啟山，對不起。”
    他給自己做了飯，自己在外麵吃了，害人家心血白白浪費，薑妍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