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又是這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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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花月憐在台上傻站著。
一句話也說不出。
看台旁過道裏的福姐急得不行,小聲衝她喊:“說名字!說名字!”
經這一提醒。
已經退化成西瓜蟲,離開床榻下麵就想要縮成一團的花月憐總算回過神。
她偷偷往台下瞥了一眼。
可剛抬起點頭。
就見一大堆眼睛盯著自己,嚇得她又趕緊低下頭,磕磕巴巴地介紹自己:“我……我叫花……花……”
“花”了半天,名字也沒說全。
台下不知誰“噗嗤”笑出了聲,緊接著,笑聲就像擰開了水龍頭似的,一個接一個地冒了出來。
“這姑娘是故意逗樂大家的嗎?”
“裙子都濕垮垮的不成樣子,麒麟宴那麽多年了,有這樣的花魁候選嗎?”
花月憐自我介紹完。
兩個丫鬟搬著古琴,一個丫鬟搬著凳子,送到了花月憐身前。
本就緊張的花月憐。
聽見台下的議論和方才的笑聲,越發慌了神,她在心裏對自己道:“一定要彈好,這首曲子練了好多遍了,肯定沒問題。”
指尖剛觸琴弦。
手指僵到像木頭的她,彈出第一個音就錯了,台下眾人頓時又是一陣哄笑。
笑聲一落。
花月憐彈的第二個音也跟著錯了。
“哈哈哈!”
“這姑娘是真來選花魁的?”
“她不會是來湊數的吧?”
不隻是眾人抱著這般心思,就連楊安看著她滿頭大汗且自暴自棄開始胡亂彈古琴後,也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來整活的。
偽裝成花魁的搞笑藝人。
不過怎麽樣都無所謂了。
楊安此番來麒麟宴,要查的人隻有兩人,沈月伊和花月憐。
查沈月伊的機會錯過了。
若是再錯過花月憐,想弄清到底是誰通過王狗兒、鄭懷義陷害他全家。
不知猴年馬月才能有新線索。
楊安打定主意,就算花月憐真是來湊數的,也得把金鏃投給她!
甚至楊安都做好了準備。
若是花月憐也像前麵那些花魁候選人一樣,直接跳過他和吳桐去選崔文彥。
那就先寫好詩。
直接拿給花月憐看。
楊安不信會有風塵女子能拒絕名留千古的誘惑。
正當他這麽想時。
待到舞台上亂七八糟的古琴聲落下,楊安瞪圓了眼珠子,隻見花月憐硬著頭皮彈完最後一個音後。
壓根沒有拿玉盤討要金鏃這茬。
徑直往旁邊的側門跑去。
活像個被迫營業趕著下班的打工人,速度都要快出殘影了!
楊安:?
一眾才子:?
乃至評審團的人都看呆了。
孫遠嘖嘖嘖有聲道:“一隻金鏃都不要,好有氣魄的女子,平等的羞辱一個人。”
自花月憐上台後。
沈月伊就抱肩偷偷看著,見她這般窘迫,連金鏃都忘了那,哈哈大笑起來,笑道腰都要彎了。
“果然還是那個見不得光的小乞丐。”
“就適合跟老鼠一起,待在臭烘烘的下水道裏,跑到光天化日下來簡直是自取其辱!”
花月憐根本不管那麽多。
速度飛快。
眼見就要衝進通往後台的走廊,福姐橫起手臂一把將她抱住。
花月憐掙紮著道:“福媽媽,我都表演完了,你還拉著我幹嘛?快讓我回去!要不躲在床底下,我就要死了!”
福媽媽要吐血了。
“我的小祖宗!金鏃!你還沒討要金鏃!不要金簇待會誰給你寫詩!”她咬著牙把玉盤塞到花月憐手裏,又叮囑一句,“記著!坐在第一席的才子不要去討要!”。
福姐又一腳將花月憐踹了出去。
第一次出場就已經用盡全身力氣。
二次回場的花月憐在眾人注視下,整個人快要壞了,隻想著趕緊完成福媽媽的任務。
方才福媽媽怎麽說來著?
記著討要第一席位才子的金鏃?
記岔了她攥著小玉盤直奔楊安而去。
跑到楊安身邊。
在福姐絕望的注視下。
花月憐眼一閉,小手一伸,光亮的玉盤遞到楊安臉上,用盡全身力氣擠出一個字:“要!”
不知道的還以為要飯呢!
楊滿頭黑線。
其他人快笑的不行了。
尤其是崔文彥等人,陳烈拍著桌子哈哈大笑:“一個是花魁裏湊數的,一個是才子裏湊數的,你們倆混在一起,正合適!正合適!哈哈哈!”
崔文彥陰陽怪氣道:“總算有人來問你討要金鏃了,雖然這姑娘看著不太正常,但好歹問你要了,雲深還不趕緊給人家?別辜負了人家一番心意啊!”
趙貴真也是捂著嘴偷笑。
“你們叫什麽叫!”
吳桐屈辱無比,還以為花月憐是陳烈請來羞辱楊安的,他起身拉著楊安的胳膊道:“雲深,莫要理會他們,我們走!這麒麟宴不待也罷!”
楊安沒有答應吳桐。
他心裏思索,其他花魁候選都躲著自己,這花月憐卻反其道而行之直奔自己而來,很不對勁!
她是靈仙閣的人。
靈仙閣說不定和鄭懷義有關係,莫非她是在故意接近自己?
若真是這樣。
她身上定有重大線索!
這般想著,楊安抓起桌上的一隻金鏃,放在花月憐的玉盤裏,輕聲道:“花……”
楊安本想稱她為“花姑娘”。
可覺得這三個字說出來後想起一群該死的侏儒,頓時有點生理不適,便換了稱呼道:“多謝月憐姑娘厚愛。”
竟真的要到金鏃了!
聽到金鏃碰撞玉盤的清脆聲響。
花月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本都做好了一隻金鏃也討不到、被人當笑話的準備,沒想到居然要到了!
太開心了。
跟上次騙到餅子一樣開心!
花月憐驚喜地睜開眼,剛抬起頭,整個人當即傻在了原地,看到那個被她騙餅子的人此時竟站在自己身前!
他?!
又是他?!
又是這個笨蛋……我又騙到他了!!
居然把他騙了兩次!!!
花月憐心中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她發呆地看著楊安。
完全沒發覺。
周圍的人也在發呆地看著她,不管是吳桐、崔文彥,還是陳烈等人,都直勾勾地盯著她那張臉,都有些挪不開目光了。
花月憐極度社恐。
先前上台表演時一直低著頭,烏黑的長發如烏雲般垂下,讓眾人看不清她的容貌。
而此時她抬起頭來。
仿佛明月的光輝灑下,照亮了她的臉龐,花月憐的模樣徹底展露在眾人眼前。
眉黛纖細,水眸氤氳。
朱唇含粉,膚若凝脂。
誰都沒料到,花月憐居然這麽漂亮。
並非美豔奪目,也不清冷疏離,卻自有一種空靈之感。
幹淨得像是蒼茫的雪地。
像是沒被沾染墨跡的白紙。
既惹人憐惜,又讓人抓心撓肝地想要狠狠欺負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