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生死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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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宏那句看似不經意的問話,卻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林夢音心中那道塵封已久的傷疤。
她端著酒杯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那張明豔動人的臉上,笑容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徹骨的冰冷和滔天的恨意。
“過節?”
她緩緩地重複著這兩個字,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何止是過節。”
那是不共戴天之仇。
林夢音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平複自己那即將失控的情緒。
她將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灼燒著她的五髒六腑。
“一年多以前,我手下有個女孩。”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子壓抑到極致的悲傷。
“剛從大學畢業,長得很漂亮,性格也特別好,是我親自招進來的。”
林夢音的眼神變得有些空洞,仿佛陷入了遙遠的回憶之中。
“她才來酒吧不到一個月,就被打手那個畜生給看上了。”
說到這裏,林夢音的聲音裏已經帶上了明顯的憎惡。
“那個女孩家教很嚴,根本就不搭理他那種人。
可她越是拒絕,那個畜生就越是來勁。”
林夢音的拳頭,在吧台下麵死死地攥緊了。
“有一天晚上,那個畜生趁著女孩不注意,在她的酒裏下了藥。”
林夢音閉上了眼睛,似乎不忍心再說下去。
可那滔天的恨意,還是讓她一字一句地,將那段血淋淋的往事,重新撕開在了李宏的麵前。
“他把她帶到了樓上的包廂裏。
他不僅自己糟蹋了她。
他還叫了好幾個他的手下,一起。”
林夢音的聲音已經嘶啞得不成樣子,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第二天,那個女孩從酒店的頂樓,跳了下去。
當場就沒了。
她才二十二歲。”
李宏靜靜地聽著,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可他眼神深處的那抹寒意,卻已經濃烈得如同實質。
“我當時發了瘋一樣,想替她討個公道。”
林夢音睜開眼睛,那雙漂亮的眸子裏,此刻隻剩下無盡的悲涼和自嘲。
“我報了警,找了所有我能找到的關係。
可沒用。
打手在市裏的關係網,遠比我想象的要深。
他甚至都沒有被帶走調查。
這件事,最後就不了了之了。”
林夢音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像是喝水一樣,一口就灌了下去。
“從那天起,我就發誓。”
她看著李宏,眼神裏帶著一絲瘋狂的決絕。
“隻要我林夢音還在這裏一天,就絕對不會再讓我的姐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李宏終於明白了。
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麽白天的時候,林夢音會帶著整個營銷部的人,旗幟鮮明地站在自己這邊。
他端起酒杯,對著林夢音舉了舉。
“我明白了。”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讓林夢音那顆緊繃的心,瞬間就鬆弛了下來。
她知道,李宏聽懂了。
他也做出了選擇。
一股暖流,在她心中緩緩淌過。
她看著李宏那張年輕卻又無比沉穩的臉,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種名為安全感的東西。
“李經理,你一定要小心。”
林夢音壓低了聲音,臉上的表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打手那個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
今天你讓他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丟了臉,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李宏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林夢音的臉上,閃過一絲深深的憂慮。
“我們這條酒吧街,看著熱鬧,其實遠沒有表麵上那麽太平。”
她頓了頓,似乎是在組織語言。
“尤其是街對麵那家海悅會所,你以後千萬要多加小心。”
李宏順著她的目光朝窗外看去。
隻見馬路對麵,一棟比暮色酒吧規模還要宏大,裝修還要奢華的建築,正亮著無比璀璨的燈光。
海悅會所。
四個鎏金大字,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醒目。
林夢音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深深的忌憚。
“海悅會所,是我們天海市另一個地下大佬,佛爺的產業。”
“佛爺。”
李宏在心裏默默地念著這個名字。
“就連卞總,當年都曾經被那個佛爺壓過一頭。”
林夢音的這番話,讓李宏的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他知道卞娘子在天海市的能量有多大。
可現在,林夢音竟然告訴他,曾經還有人能壓過卞娘子一頭。
“他們兩個人,一直就不對付。”
林夢音繼續說道。
“為了搶地盤,搶生意,明裏暗裏鬥了很多年。
最嚴重的一次,雙方直接在街上爆發了大規模的械鬥。
那一次,事情鬧得特別大。
最後甚至驚動了市裏的武警部隊,才把事情強行壓了下去。”
李宏的眼神,微微眯了起來。
他沒想到,這條看似繁華的酒吧街背後,竟然還隱藏著如此血腥的過往。
“那次之後,他們兩個也知道,再這麽鬥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林夢音的語氣裏,帶著一絲心有餘悸。
“於是,他們兩個就定下了一個約定。”
“生死戰。”
林夢音緩緩吐出了這三個字。
“雙方各派一個人出來,上擂台打一場。
沒有任何規則。
直到其中一方,徹底認輸,或者死。
贏的人,就拿下整條酒吧街的生意。
輸的人,就得帶著自己的人,徹底滾出這裏。”
李宏的心,也忍不住提了起來。
這種隻在電影裏才會出現的場麵,竟然在現實中真實地發生過。
“最後的結果呢?”
他忍不住開口問道。
“卞總贏了。”
林夢音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發自內心的驕傲和崇拜。
“從那以後,我們這條酒吧街的所有生意,就都歸卞總管了。”
聽到這裏,李宏心中的疑惑,卻更深了。
他看著街對麵那家依舊燈火通明的海悅會所,皺起了眉頭。
“既然是這樣。”
他緩緩開口,問出了那個最關鍵的問題。
“那為什麽,海悅會所沒有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