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0章 官官相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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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這一幕,趙嶽心裏直犯嘀咕……這還是他當初在定遠縣認識的小堡長嗎?
    要知道,他第一次跟陳北打交道時,陳北一家人還在被黑嶺堡的堡長吳勝雄欺負,屁都不敢放一個。
    這才過去多久,陳北就變得這麽霸氣了!
    “要,要,伯爺您給臉,我們怎敢不要…”有人臉上擠出笑容,趕緊討好似的說道。
    “要?”
    陳北冷笑,“既然要,怎的不簽。”
    看著手裏的文書,不少人哆嗦起來,臉上的表情比哭還要難看。
    撲通!
    有人承受不住壓力,跪了下來,求饒道:“伯爺開恩啊!我們要是在這上麵簽上自己的名字,跟送死有什麽區別!”
    上麵都是辱罵他們背後主子的惡毒言語。
    被人送過去,主子可不管他們是被人脅迫簽的,還是自願簽的。
    留給他們的結局,統統隻有一個,那就是死不瞑目!
    陸陸續續,不少人跟著跪下來,開口求饒。
    還有人為了撇清關係,說他們是無辜的。
    是崔四和湯為民逼他們針對陳家堡的。
    聽著這些話,再看他們能言善辯的嘴臉,陳北就覺得頭疼和惡心。
    伸手,屠彪將天子劍遞上。
    鏘!
    長劍出鞘,富商們趕緊退後,全都惶恐地要往大廳門口逃去。
    可那裏早已被趙嶽安排的捕快堵住。
    富商們眼見逃不掉,立刻全都下跪,跪成一團連連求饒,哭爹喊娘的。
    手持天子劍,陳北慢慢站起來,一步步朝他們逼近。
    眼見情況有些不對,盧青鬆也趕緊站起來。
    生怕這位鐵城伯一氣之下,把這些人全都殺了。
    殺了這些富商固然解氣,可對鐵城發展不利。
    “鐵城伯,稍安勿躁。”盧青鬆出言勸道。
    陳北抬手,打斷他的話,目光死死盯住跪在一團的富商們,咬牙切齒道:
    “若非來之前,堡裏不少人為你們求情,以本伯的性子,你們早就一個個被砍了!”
    “本伯向來喜歡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宰了你們,固然鐵城要亂一段時日,可不破不立,你們死了以後,鐵城就是一張白紙,本伯和盧縣令可以隨意在上麵潑墨發揮,不消兩三年的功夫,鐵城便能恢複往日甚至更好!”
    “誰知給你們臉你們卻不要,讓你們跟你們背後的主子斷幹淨關係,你們偏不!”
    “難道真的要把命留在這裏,要讓本伯把手裏的劍刃砍鈍!”
    “息怒,息怒啊伯爺…並非我們不願意改投效忠伯爺和盧縣令,實在是背後的主子手段通天,這裏一有風吹草動,我們死無全屍啊!”有富商哭訴道。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們並非不懂這個道理。
    他們也知道,現在和以後的鐵城是鐵城伯的天下。
    可他們實在是害怕啊,害怕被原來的主子清算!
    “他們的害怕和擔心皆是無用!”陳北身後的張貴冷哼一聲道:“此訣別文書發出以後,我們會以伯爺的名義,向你們背後的主子再發一封!”
    “看在伯爺和護國公府的麵子上,他們不敢來找你們的麻煩!”
    “當真?”
    有富商抬起頭,高興道。
    若真能如此,確實不用再害怕報複。
    “假的!”
    張貴氣道:“若非兩位夫人和堡裏幾位頭領為你們求情,留你們一命,我張貴必定站伯爺這邊,將你們全都殺了,不破不立!”
    陳北帶人回堡後,就召集他們商議過此事,討論如何處理這些富商們。
    其中,他和少數人,讚同陳北的方法,全都殺了!
    其他人則是持相反意見,覺得殺了他們,對鐵城打擊太大
    別看他們平麵上隻是商人,可卻把持著鐵城的方方麵麵。
    全都殺了,相當於毀了鐵城,對鐵城發展極為不利。
    這才有了今天,陳北設宴,逼他們和原來的主子劃分界限,改投陳家堡。
    誰知道,這些人給臉不要臉!
    有機會卻不抓住,活該死了!
    “伯爺仁慈,伯爺仁慈!”
    “伯爺不計前嫌,我等必當效忠伯爺,從今往後,必以伯爺馬首是瞻,萬死不辭!”
    聽見這話,陳北就惱怒,舉劍就要砍。
    富商們趕緊要來筆墨,趴在地上,在文書上落下自己的名字。
    有的為了以表忠心,還咬破手指,按下血指印。
    收繳文書,張貴對著陳北點點頭。
    陳北這才收劍回去,一個人喝起悶酒。
    張貴叉腰道:“不白讓你們改朝換代,我們商量過了,從今往後,我們堡裏的首席大師傅李鐵,會去傳授你們打鐵造兵器的手藝,你們以後,都能賣我陳家堡的兵器!”
    一聽這話,富商們高興地互相看著,激動不已。
    陳家堡的兵器,不知比他們好上多少。
    要是還沒有改觀,鐵城地界,陳家堡的兵器生意要把他們擠兌地全部關門,灰溜溜地撤出鐵城。
    這下好了,陳家寶的師傅要來教他們,他們以後也能造出陳家堡的兵器。
    “謝伯爺開恩,謝伯爺開恩!”富商們全都感激涕零地跪下來。
    “當然!”
    張貴話鋒一轉,目光在每一個臉上掃過,“不排除你們這些人中間,有假意投誠的,今天我張貴還把話給你們撂在這裏,別讓我逮住你,逮住你,必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果然,話音落下,富商之中,有幾個明顯眼神閃爍躲閃的。
    收集齊文書,張貴一揮手,將他們帶回大廳。
    至於宴席,本就是一個借口,他們沒資格吃。
    人都走後,廳裏隻剩下陳北和盧青鬆,還有趙嶽等一幹捕頭。
    “伯爺,縣令,若無事,小人就帶著兄弟們撤了,兩位吃好喝好。”
    說完,趙嶽便要帶著人離開。
    “等等!”
    陳北抬眼,“趙捕頭你留下,其他人可以撤了,你陪本伯和縣令一起喝酒。”
    “恭敬不如從命!”
    趙嶽留下,其他人離開。
    “坐!”
    陳北發話,盧青鬆率先坐下。
    “趙捕頭,你也坐。”
    趙嶽拱手,臉上陪笑,“這不合規矩,小人站著就好了。”
    “讓你坐你便坐。”
    陳北伸手,拉著趙嶽在身邊坐下,“一起從定遠縣逃出來的人,沒剩下幾個了,今兒,咱們好好敘敘舊!”
    說完,陳北親自給趙嶽倒了一杯酒。
    趙嶽受寵若驚,趕緊舉起杯子接著。
    “小人敬伯爺一杯!”
    趙嶽恭敬道。
    “唉!”
    陳北歎了一聲,也舉起自己的杯子,“什麽小人不小人的,以後莫再自賤了,在我陳北心中,你趙嶽,永遠是捕頭,趙捕頭!會路見不平,保護我們一家人的好捕頭!”
    “應該是我敬你,敬盧青雲盧縣令!”
    說完,陳北仰喉,一飲而盡。
    趙嶽臉色有些感動,同樣一飲而盡。
    他沒有想到,陳北現在已經貴為鐵城伯,還記得當初他對他們一家小小的恩情。
    其實那點恩情,不足掛齒!
    再倒滿酒,趙嶽道:“既然伯爺這麽說了,小、趙嶽就不自輕自賤了!”
    “我趙嶽以後稱伯爺,伯爺稱呼我為趙捕頭!咱們倆各論各的!”
    “好!”
    再飲,趙嶽介紹道:“伯爺,其實我家七公子和三公子盧青雲是一樣的人,都是一心為民,以後還要伯爺多多照顧!”
    盧青鬆微微皺眉,略微不悅。
    他用得著陳北照顧嗎!
    雖然陳北是伯爺,可他是縣令,管著鐵城。
    陳北在他的管轄下,敢犯事,他照抓不誤!
    陳北隻是笑笑,伸出手拍拍盧青鬆的肩膀,對趙嶽說道:“趙捕頭放心好了,我一定會照顧好這位為小兄弟的。”
    盧青鬆反感地避開,“大可不必!若叫人知道,還以為咱們官官相護!”
    此言一出,陳北和趙嶽都是哈哈一笑。
    “笑什麽!”
    盧青鬆不解道。
    趙嶽道:“七公子,你還是太年輕了,沒經曆過事兒,官官相護,在世間,是最為普通的事!”
    “這不好!”盧青鬆皺眉道。
    “不!”
    趙嶽搖頭,“都是貪官,相護自然不好,可若都是好官,相護之下,於民有利!”
    “就像今天,若伯爺和七公子您不站在一起,那些富商們哪裏肯就範?”
    “說的不錯!”
    陳北接話道:“盧青鬆,今天索性把話說清楚,我不管你之前對我有多大的惡意,但有趙嶽作保,你可以完全信任我,我亦可以完全信任你!”
    “鐵城在你我的通力合作下,必定會越來越好,成為邊疆第一大城,也不在話下!”
    “你要鐵城好,我也要鐵城好,這就足夠了!”
    “若同意,便飲了此杯!”陳北率先舉起酒杯。
    遲疑片刻,在趙嶽的注視下,盧青鬆還是伸手舉起了酒杯。
    噠。
    兩杯酒輕輕一杯,趙嶽高興地合不攏嘴!
    鐵城,必定會比定遠縣更好!
    盧青雲沒有完成的事情,鐵城必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