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12章 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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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冷風刮在人臉上,像小刀割肉一樣,生疼生疼的。
負責巡邏的禦林軍來到此處,發現昨天傍晚就在這裏跪著的人,還在跪著,心裏終歸不是滋味。
“怎麽、怎麽還在跪?”
“不跪何為,我都想去跪了。”
望著每一個下跪的人影,說實話,他們心裏是極為欽佩的。固然他們是皇帝的親軍,但此刻也希望,和狄人開戰,而不是害怕,一味送出東西,乞求一時平安。
寒意之下,禦林軍們對著數十道下跪的人影,彎腰拱手之後,便又要去別的地方巡邏。
可前腳剛剛抬起。
後腳便聽見一陣馬蹄聲。
宮中縱馬,何其大膽。
他們當即就要抽出腰刀,卻看見了令他們此生難忘的一幕。
隻見長樂公主騎馬奔在宮中,一手高高握住已經出鞘的天子劍,高喝道:
“蕭玦!”
“你給我滾出來!”
“我有先帝所賜天子劍,有先斬後奏之權,你個昏君我亦斬得!”
金鑾殿中,一夜未睡的蕭玦看見外麵那一幕,又氣又驚。
“沈、沈卿,該怎麽辦啊?”
沉沉歎了一口氣,沈鹿深知大勢不可逆,彎腰拱手說道:“請陛下下旨,允準我朝與狄人決一死戰!”
……
太安城,國公府。
陳北站在涼亭裏,當看見武紅鸞拿著一件大氅追著武定山披的時候,心頭發澀。
“人老了,沒想到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驚動你將天子劍連夜送了過來!”
“走,入座!”
武定山拉著陳北一起坐下。
不用問,這定是長公主的謀劃。
飛書給了陳北,讓他帶著天子劍連夜入京,再由蕭玉兒今早在宮裏鬧那一通。
坐下後,武紅鸞才尋著機會,將厚厚的大氅披在武定山的肩上。
武定山咳嗽地愈發厲害了,都咳出了血。
“此行,我還把鬼醫聖手帶過來了。”陳北道。
“不用了。”
武定山擺擺手,說道:“這毒不算厲害,不過我已經沒治了,放心吧,還能活很長一段時間。”
陳北目光看向一旁早已落座的長公主,希望長公主勸勸,萬一武定山同意醫治了呢。
可誰知,長公主隻是一味地捧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杯吹著,一言不發。
裹緊了身上的大氅,武定山聲音沙啞地問道:“這些日,募了多少兵?”
“已達三萬。”
陳北回答道。
想了想,武定山道:“少了些,速度也慢了,走時我會再給盧青鬆一封手書,讓他全力相助,至少,要募十萬!”
陳北皺起了眉頭。
如今,鐵城人口也才二十萬,自己就要募走一半的人?是不是太多了。
長公主停了一下,淡淡開口道:“別覺得多,這一次咱們不僅要和狄人打,也要和羌人打。”
“狄人說動了北邊的羌人,一起對我大乾發難。”
“羌人更為勢大,武家軍,去不了涼州了,要去北邊幫忙!”
“狄人那邊,隻能靠你們自己了。”
聞言,陳北心中一沉,這對於他來說,對於涼州甚至對於整個大乾來說,都不是什麽好消息。
武家軍不會來涼州,也就意味著,隻能靠他們自己打贏狄人。
“也別擔心,我會分出一部分兵力,讓淩雲過去幫你的忙!”
守在亭子外的衛淩雲,對著陳北拱手,“大哥,我會帶兩萬兵力相助!”
點點頭,陳北沉默下來。
兩萬?還是有點少啊。
“你怕了?”
長公主忽然笑著說道:“你不是研製出了一種新式武器嗎,叫火藥?聽說威力很大。”
陳北皺緊眉頭看向長公主。
她怎麽連這個都知道?
火藥,可是陳家堡的最高機密!
製作火藥的相關人員,陳北都命人進行了軍事化的嚴格管理,不得擅自出入。
武定山再度咳嗽起來,拉回了陳北的思緒,“不管是火藥還是水藥,若需幫助,盡管開口。”
“小玩意兒,上不了台麵。”陳北道。
長公主微微一笑,繼續吹茶。小玩意?他終究有事情瞞著武定山,那她就有機可乘。
可是下一刻,武定山拿出的東西,讓她惱怒。
“伸手,送你個東西。”
陳北聞言,乖乖照做,把手伸了出來。
一枚圓形的鐵牌,武定山放在了陳北的手心裏。
武紅鸞沒忍住說道:“這是侯爵的令牌,日後你便是鐵城侯了。”
陳北大為吃驚,趕緊站起來,就要雙手還回去。
伯爵,他還做不明白,萬萬做不了這個侯爵。
“拿著吧。”
武定山握住陳北的手,輕輕拍了拍,“你封侯,是早晚的事情。”
“這一次打贏狄人後,封侯是板上釘釘的,不過早幾日拿到罷了。”
“其實,登城一戰後,我便欲為你請封侯爵,可阻力太大。”
“但這一次不同,若能徹底平了狄換,封侯,別人說不出好歹來。”
不等陳北說話,長公主在一旁陰陽怪氣,“我說老爺子,您這收買人心的手段,也太拙劣了些!”
給陳北侯爵的牌子,不過是為了進一步拉攏陳北。
“鐵城伯,你要看清楚了,隻是一塊牌子,朝廷沒有正式冊封!”
“這牌子,我也有,你要多少就多少。”
“多謝公主。”陳北冷靜說道:“但這些東西,陳北受之有愧!”
說著,陳北把手中的牌子恭敬放在桌上,對著武定山拱手道:“多謝國公好意,這事,以後再說吧。”
長公主得意笑笑,笑武定山沒有得逞。
武定山也笑了笑,他在笑,他沒有看錯人。
換作旁人,怕是早就下跪謝恩了。
伯爵之位,可是世人窮極一生能能達到的位置。
而陳北,塞到手上都不要,足以見其心智堅定。
“也罷也罷。”
武定山收起牌子,歎道:“先放我這裏,我先替你保管,等你再來太安城,再親手交給你。”
“去吧。”
……
走出護國公府,站在太安城的大街上,陳北一時心亂如麻,更多的,是對未來的不確定性。
魏玄冥見他出來,急忙挎著藥箱子走上前,“病人何在?中的什麽毒,我跟你說,天下之毒,就沒有我不能解的。”
“不用治了。”
陳北歎了一聲,翻身上馬,“回吧。”
半柱香後,陳北帶人已經出了太安城,隻是順著官道沒走多遠,便遇見了攔路的人。
“堡長,是太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