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起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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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間裏傳來漱口的聲音,很快,餘介擦著濕發走出來,水珠順著他的下頜線往下掉,滴在幹淨的 T恤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他走到床邊,很自然地掀開被子的一角,看了眼餘放。
“我也要睡。”他說,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熟稔。
餘放經過剛剛的事情後內心還帶著對他的愧疚,沒有反駁,往裏麵挪了挪,算是默許了。
黑暗中,她能感覺到身邊的人躺了下來,呼吸輕輕拂過她的耳畔,帶著點薄荷牙膏的清香味。
“放放。”他輕輕喚了一聲,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什麽。
餘放閉著眼,沒應聲。
他也沒再說話,隻是悄悄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腕,像握著什麽稀世珍寶。
夜漸漸深了,房間裏隻剩下兩人平穩的呼吸聲。
夜深得像潑了墨,房間裏隻剩下空調的低鳴,和兩人漸漸重合的呼吸聲。
餘放早就睡熟了,眉頭舒展著,嘴角微微張著,大概是夢到了什麽好吃的,呼吸都帶著點慵懶的甜。她側躺著,長發散在枕頭上,幾縷發絲垂在臉頰邊,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餘介睜著眼看了她很久,直到確認她真的睡沉了,才敢動。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先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背,像在確認這不是夢。然後手臂一用力,將人穩穩地撈進懷裏。
“唔~”餘放在夢裏哼唧了一聲,沒醒,反而往他懷裏鑽了鑽,像隻找到溫暖窩的貓。
餘介的心跳漏了一拍,隨即摟得更緊了。掌心貼著她的腰,隔著薄薄的家居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細膩溫熱的皮膚,還有腰間輕輕起伏的呼吸。他忍不住用指腹輕輕揉了揉,觸感柔軟得讓他心頭發顫,比記憶裏小狗的絨毛更讓人貪戀。
他把臉埋進她的頸窩,鼻尖蹭過她光滑的皮膚,聞到一股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混著她身上特有的、讓他安心的氣息。就像很多年前,她蜷在他枕邊睡覺,他總能聞到她身上那股曬過太陽的、毛茸茸的味道。
“放放。”他在她耳邊輕輕呢喃,聲音低得像歎息,帶著壓抑了太久的思念,“我找到你了。”
蹭了蹭她的耳垂,感覺到懷裏的人又往他身上靠了靠,他才滿足地閉上眼。手臂依舊牢牢圈著她的腰,仿佛要將這五年缺失的擁抱,一次性補回來。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落在兩人交纏的身上。餘介的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呼吸漸漸平穩,這是他五年來,睡得最安穩的一覺。
懷裏有她,就什麽都不怕了。
第二天醒來,餘放發現自己整個人窩在餘介懷裏,倒也沒有什麽驚訝。畢竟在她的視角,兩個月前她還是狗的時候,兩人也經常一起睡覺。
隻不過現在她變成人後,身體上的觸碰讓她微微的不適。自己臉頰貼著他溫熱滑膩的胸膛,鼻尖縈繞著淡淡的皂角香,混著點陽光曬過的味道。她下意識往身後推了推,抬眼時正撞見他熟睡的臉,近得能看清他唇峰上的細小絨毛。
他睡著時褪去了所有鋒芒,眉頭舒展著,眼尾的紅還沒完全褪去,像被晨露打濕的桃花瓣。
睫毛又密又長,垂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鼻梁高挺,山根處有顆極淡的小痣,是她以前當狗時總愛用鼻尖蹭的地方。嘴唇抿著,下唇比上唇略厚些,帶著點自然的粉,下頜線繃得不算緊,泛著層青黑的胡茬,倒添了幾分性感。
餘放心裏冒出點壞水,指尖悄悄伸過去,捏住他一根睫毛輕輕往外揪。
“唔”餘介在夢裏皺了皺眉,抬手揉了揉眼睛,指腹蹭過眼瞼,眼尾泛出更明顯的紅,卻沒醒。
她憋著笑,又去揪另一根。
這次,他的眼睛“唰”地一下睜開了。
那雙眸子剛從睡夢裏掙脫,還蒙著層水汽,黑沉沉的像浸在水裏的墨石,直勾勾地鎖住她。餘放嚇了一跳,手僵在半空,下意識想縮回去裝沒事人。
餘介卻快一步捉住她的手腕,掌心帶著晨起的溫熱,將她的手按在自己臉上。另一隻手環住她的腰,稍一用力就把人往懷裏帶,兩人的呼吸瞬間交纏在一起。他的心跳隔著薄薄的衣料傳來,又快又沉。
“放放,”他的聲音帶著沒睡醒的暗啞,像被砂紙磨過的木頭,尾音裏裹著點藏不住的笑意,“想摸就繼續摸,不用偷偷摸摸的。”
餘放的臉“騰”地燒起來,強忍著被抓包的羞恥,反手在他臉上胡亂揉了一把,語氣硬邦邦的:“起床了!”
餘介卻不管,反而把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按,讓她的掌心貼著他發燙的皮膚,雙腿也抬起來勾住她的腿彎,像藤蔓似的把人纏得更緊。他把臉埋進她的頸窩,鼻尖蹭過她的鎖骨,聲音悶悶的:“不要,想再跟你睡會兒。”
溫熱的呼吸噴在皮膚上,癢得餘放想躲,可他勒得太緊,她胸口發悶,隻能伸手去擰他的後背。
“鬆開!等會兒遲到了要被人念叨了!”
餘介卻像沒聽見,抱著她一動不動,連呼吸都放緩了,仿佛又睡著了。可圈在她腰間的手,指節卻悄悄收緊,指尖掐著她的衣料,帶著點怕她跑掉的執拗。
餘放沒轍了,氣鼓鼓地喊:“我想上廁所!”
這話像道開關,他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過了兩秒,才不情不願地鬆開手,眼底浮著層委屈,像被搶了骨頭的小狗,嘴唇抿著,連眉峰都耷拉下來。
得了空的餘放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起來,一溜煙衝進洗手間。
門關上的瞬間,餘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睫毛,指腹還殘留著她指尖的觸感。他望著天花板,嘴角忍不住往上揚,連帶著肩膀都輕輕顫起來。剛才她揉他臉時,指腹蹭過他的胡茬,帶著點粗糙的癢,像她以前用爪子拍他下巴的力道。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那裏仿佛還留著她腰側的溫度。五年了,他總在夢裏抓著點什麽,醒來卻隻剩空落落的床。現在懷裏的溫度是真的,她炸毛的樣子是真的,連揪他睫毛的壞心眼都是真的。
餘介蜷了蜷手指,眼底的笑意漫出來,連眼角的紅都染上了暖意。
他掀開被子坐起來,盯著洗手間的門,心裏盤算著,等她出來,得再抱一會兒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