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刀子，也就是高粱酒。
    因為它的度數比較高，怕自己釀造的也能達到50度以上，喝下去的時候，就像有小刀子在喇嗓子眼，所以叫燒刀子。
    別看這玩意辛辣的很，卻是不少人的最愛，就趙水生所知，老錢頭就很喜歡燒刀子，每次聚餐都離不開它。
    “你跟我過來。”
    趙大山帶著趙水生，先來到了後廚，這裏支著灶台和兩口大鐵鍋。
    趙大山家和其他人家不一樣，一般家庭就一口大鐵鍋足夠用了，趙大山卻有兩口。
    “看到沒有？這兩個大鐵鍋，釀酒的時候都要用到，一會兒你知道了。”
    趙大山掏出一個麻袋，裏麵裝的全都是高粱。
    “水生，從現在開始，我說你做，學過一遍之後，你應該就能記得差不多了。”
    趙水生點點頭，挽起袖子，開始認真聽從指揮。
    趙大山先讓他把高粱洗一下，釀酒的過程中，最重要的就是要去除雜質。
    趙水生從水缸裏舀來不少水，開始認真的清洗了起來。
    另一邊則是燒著一大鍋水。
    等高粱洗的差不多了，將高粱浸泡在溫水裏麵，趙水生等待趙大山下一步指揮。
    “行了，明天再過來吧。”
    趙大山看著趙水生幹完活，直接下命令，讓趙水生走人了。
    “啊？”趙水生傻眼了，這不是整自己玩的嗎？
    搞了半天，就是把高粱洗完了泡上，別的自己啥也沒幹！
    要不是趙大山是自己家裏人，趙水生真懷疑他是在整自己的。
    看著趙水生疑惑的樣子，趙大山解釋說：“你看看你，急啥急啊？”
    “咱們這第一步，就是要把這個高粱給泡軟了。”
    “這個時間可不能短，得整整一個晚上才行。”
    “現在已經快到吃晚飯的時候了，明天早上你再過來吧，咱們進行下一步。”
    趙水生這才了解，原來是這麽回事！
    不過他仔細一想，這不行了，明天早上他要去黑市，和老錢頭說好了的！
    這不衝突了嗎？
    趙水生解釋說：“老舅爺，明天一大早我還有事呢！這咋整！”
    趙大山擺擺手：“沒事，多泡一會兒也不耽誤事！”
    “明天等你辦完事回來，咱們該幹嘛幹嘛。”
    趙水生這才放心。
    他回到家裏，和林曉月吃了口飯，就早早休息了，第二天天還沒亮，就騎上車子去了城裏。
    到了收購站，老錢頭也準備好，兩人結伴到了黑市。
    趙水生在一旁看著，老錢頭找個地方往那一站，也不支攤子，也不用說話，沒過半分鍾，就有人主動湊上來了。
    “錢大哥，最近有沒有什麽好貨？”
    那人穿著一身普普通通的深色工裝，樣子也是老實巴交，但一開口就知道絕對是老江湖了。
    老錢頭神秘一笑：“好東西，有的是！”
    “有肉，有菜！甚至還有水果！你要什麽？”
    對方一聽，頓時嗤笑出聲：“別鬧，這寒冬臘月的還有水果？你咋這麽厲害呢？”
    “不信啊？”老錢頭也不解釋，麻袋微微敞開一個小口，迅速給對方看了一眼，就立刻合上。
    “看到了沒？我老錢頭還能騙你？我什麽時候說過慌？”
    老錢頭很有氣勢的說著，直接把對方給鎮得死死的：“錢大哥，你是真牛！”
    “蔬菜新鮮不？我想買顆白菜，你可千萬別給我凍了的啊！”
    老錢頭毫不猶豫就報了一個很高的價格，讓對方聽了十分肉痛：“大哥，這哪是白菜的價格啊？你這一斤頂別人三斤了！”
    老錢頭不慌不忙：“嫌貴啊？嫌貴還真不賣給你了！”
    “想吃便宜的白菜有的是，你回家去吃你們家的酸菜去吧！”
    “我這可是最新鮮的，跟剛從地裏摘出來的沒區別！但凡有一點不新鮮，你過來找我。”
    “價格高，自然有價格高的道理！”
    對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忍痛割愛，出了價錢。
    畢竟，蔬菜的品質擺在那裏，確實是新鮮的離譜。
    在這時節，幾乎吃不到新鮮水靈靈的蔬菜，能買到已經算幸運了，還要求那麽多幹啥。
    這隻是個開頭，接著老錢頭這裏，很快就聚攏來了不少人，都是好奇來看看的。
    他們一開始隻是打算看新鮮，不過等他們離開的時候，每人手裏都或多或少的拿著一些東西。
    沒忍住，還是買了！
    就這樣，趙水生這次提供的貨，都至少以三倍的價格賣出去了。
    甚至最高的價格，能達到平時的五倍之多！
    就連一般人不太感興趣的五味子，也沒超過20分鍾就銷售一空。
    賣完了所有東西之後，老錢頭走到趙水生身邊，得意揚揚的甩了甩自己的空麻袋。
    “看到了沒有？這就是我老錢頭的本事！”
    “服了沒！”
    “服了，錢大爺你是真牛！我心服口服！”趙水生一拱手：“結賬！”
    老錢頭哈哈一笑，把剛才賣的錢都交給了趙水生，趙水生算了算，又掏出幾張票遞給老錢頭。
    這一次，趙水生幾乎啥也沒幹，在這裏看了不到半個小時，就純賺了好幾十塊錢。
    這對於如今的普通人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要知道，工廠一個等級不低的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也就二三十塊錢的樣子。
    也就是說，趙水生純粹空手套白狼，就弄到了一個工人的月工資！
    當然，這些錢對趙水生本人來說並不算多少。
    不過等這個生意成熟了，越來越大，可就是同時有多個人幫他賣，那種利潤，甚至比工廠的訂單還高！
    前途一片燦爛！
    而老錢頭，同樣沒少賺，這幾分鍾的收入，跟他原來跑好幾趟的收入也差不多了。
    兩人互利互惠，對這次生意都很滿意。
    趙水生對老錢頭說：“這次試水很成功啊，下次我多給你整點。”
    老錢頭反而拒絕：“不行，這已經是極限了！”
    “為啥？”趙水生納悶的看著他。
    “這好幾十斤的東西，你也不想想我這老腰能不能扛得住！”老錢頭無語的說：“萬一來人了呢？我背著這麽多東西跑，累都累斷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