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稻田被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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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媒婆被江暖的氣勢震住,驚恐的捂著臉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才想起來,這位可是得聖旨嘉獎過的!
    回過神來後,立即用顫抖的聲音招呼兩個小廝:“我、我們走!快離開這兒。”
    說罷,掙紮著爬起來轉身就跑,兩個小廝見此也趕緊跟上。
    因為挨了打,身上都有傷實在跑不快。便隻能你扶我,我攙你的,往河邊碼頭跑去了。
    親娘哎,這江家村的人實在太可怕了,他們再也不敢來了。
    回家就跟主子說說,這江暖是真不好惹。至於傳謠言壞人家名聲,她就更不敢了。
    她隻是個下九流的媒婆而已,這樁不成換下一個就是。沒必要拿自己的九族去賭。
    眾人看到這一行人跑遠,尤其是胖媒婆那“時尚得”到處露肉的流蘇裙子,愣是沒忍住,一個個笑的前俯後仰的。
    趕走了那些肮髒貨,江暖鄭重的同兩位維護她的嬸娘道了謝。
    之後又各送了她們一匹布和一大條子肉算作謝禮。
    著實給兩位嬸子樂得不要不要的,都誇讚江暖會做人。
    經此一事,江家村的村民們算是知道了。
    人怕出名,豬怕壯。因為這道聖旨,城裏有些心懷不軌的人家,竟然打起了江暖的主意。
    族人們為此專門開了個小會,互相約定。
    這些個心思不正的王八蛋往後不來也就罷了。若是再敢欺上門來。少不得要叫他們嚐嚐厲害。
    他們姐弟隻是沒有父母,又不是沒有長輩!
    事後江暖往豆蔻的手腕上套了隻價值不菲的碧玉鐲子,小丫頭護主很是勇敢,當賞。
    豆蔻戴著鐲子著實樂壞了,在她娘麵前好一番炫耀。
    江暖問她:“那周家的秘事,你是如何知曉的這麽清楚的?”
    豆蔻道:“婢子從前還在黃牙婆手裏的時候,但凡她家裏來了客人或是買主,總會叫我在一旁奉茶侍候。
    有一回恰巧聽她同一位買主夫人說起周家的事,婢子就記下了。
    那時隻當聽個樂嗬。沒曾想那該死的周家竟然算計上了小姐您,我豈能讓他們痛快了去。
    那死媒婆上門來的時候,我和陳管家就以您不在家為借口將她打發走了。
    沒曾想,這老虔婆是個奸的,竟然又折返回來堵你,真真該死!”
    晚上睡覺之前,江暖問趴在她枕頭邊的白澤:“你什麽時候學會罵人的,還罵的這麽溜,一套一套的。”
    白澤打了個哈欠,腦袋在江暖的脖頸邊拱了拱,含含糊糊道:“去年收茶籽的時候唄。
    那些賣茶籽的婦人因為排隊的事情,罵架可厲害了,我就多聽了幾句......”
    江暖輕笑一聲,摸了摸白澤可愛的小腦瓜。
    沒一會她的耳邊就響起了白澤均勻的小呼嚕聲。
    此後,又來了兩撥媒婆,都是想給江暖說親的。
    好在這兩撥都是知禮數的,被回絕後也沒有多騷擾,即刻退了去。
    隨著時間一天天的推移。田裏的秧苗也在春風溫柔的撫摸下,一天天長高。
    趕在清明節前幾天,莊子裏的秧苗全部下了大田。
    至於那一小片來自她前世的稻種秧苗也被江暖親自盯著,移栽到了專門劃出來的一塊最肥的田土裏。
    莊頭見江暖如此重視,實在沒忍住問了同豆蔻一樣的問題:“東家小姐,這片秧苗可是有什麽特別之處?”
    江暖神秘一笑:“好好照顧,等到收穀那天,你就知道了!”
    莊不不疑有他,好好的應下了。打那以後,照顧得格外仔細。
    四月江彥順利的通過了院試,甘蔗也出了苗。
    因為要選苗人手不夠,江暖就把水稻莊子裏的人臨時調了一半過去幫忙。
    說來也巧,就在人手調過去的第二天稻莊就出了事。
    幾個不知打哪來的紈絝,縱馬跑進了莊子,踩壞了大片才轉青的秧苗。
    莊子裏的佃戶們前去阻止,被他們的馬踩傷了兩個。
    甚至揚言,讓他們有本事就去告,沒本事就憋著,之後揚長而去。
    其中兩個佃戶認出,那縱馬之人其中兩人便是縣城北,周家的大少爺周金寶和城東鄭家的鄭二少。
    江暖聞訊趕到現場,看到一片狼藉的稻田和受傷的佃戶後勃然大怒。
    萬幸的是,那片來自她前世的種苗沒有受到波及,否則她殺人的心都有了。
    江暖問那兩個佃戶:“你們確定是周家的周金寶和鄭家的鄭二少?”
    佃戶斬釘截鐵道:“小的確定。我二人從前就是周家莊子裏佃戶。
    後來周家賣了莊子,連帶著我們這些看莊子的佃戶也全都賣了出來。後來被小姐您給買了回來。”
    江暖神情嚴肅:“一會兒我要上公堂去告他們,需要人證,你們可敢與我上公堂作證!”
    那二人道:“我們現在是江家的人,又不是他周家的人,如何不敢!”
    “好!”
    江暖立即帶著人親自將兩名受傷的佃戶送去了醫館,囑咐老大夫“務必要用最好的藥。”
    之後馬不停蹄的跑到了縣衙門口,擂響了鳴冤鼓。
    沉悶的鼓聲響起,“咚咚咚”聲音擂響在每一個人的心頭,引得來往行人紛紛駐足。
    待看到擂鼓的隻是個容顏秀美的十三四歲的小女娘時,大家夥都驚訝不已。
    數聲鼓響後,打縣衙內跑出來兩名衙役,大聲質問:“何人在此擂鼓?”
    江暖停了鼓聲,大聲回應:“江家村江暖,有冤要訴!”
    “你且在此稍候,待我等稟報大人,再行升堂!”
    “是!”
    呂縣令也聽到了鼓聲,聽到下屬來報竟是江暖擂的鼓,很是驚訝。
    暗道這丫頭究竟遭遇了何事,竟將她逼迫至此?
    於是趕緊升堂:“江暖,你今日擂鼓,所為何事?”
    就見這丫頭腰板挺的筆直的跪在大堂中間,神情悲憤的控訴:“稟告大人。
    江家村江暖,今日控告城北周家大少爺周金寶、城東鄭家鄭二少,及其他兩名同伴。
    縱馬踩踏我家稻田,損毀大片青苗。
    我家佃戶前去阻止,被他們踩傷兩個,之後不管不顧,揚長而去。
    甚至揚言,讓我們有本事就去告他們,無本事就憋著。
    江暖一介鄉下民女,無父無母,無權無勢,自是無法同這些大戶抗衡。
    萬般無奈之下,隻得擂響這鳴冤鼓,懇請大人將凶手繩之以法,還民女一個公道!”
    言畢,重重的磕了個頭。
    此時跟進來看熱鬧的大批民眾中,絕大多數都是鄉下的農戶,最重田地青苗。
    聞言紛紛破口大罵:“什麽,騎馬踩踏稻田,這些砍腦殼的短命鬼是癲了不成?
    那可是養得人生餓得人死的糧食青苗啊?這些混賬東西,他們怎麽敢的?”
    “就是,還敢傷人,簡直無法無天。”
    “這些短命鬼喲,那稻田裏都是水,走幾步路都難,他們居然跑到那裏頭去騎馬。
    當真是腦殼被馬蹄子踩爛了,進了屎。”
    “還能為什麽,當然是吃飽了撐的,跑去找刺激唄。”
    呂縣令聽到堂下群情激奮,對這些縱馬損毀青苗的紈絝惡少也極為憤怒嫌惡。
    本朝律法規定:刻意毀損青苗者,十畝以上殺無赦,十畝以下罰銀五十兩,杖五十,流三千裏。
    當下抓起桌上的驚堂木一拍:“肅靜!”
    他問江暖:“你可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家的青苗確為那幾人所毀傷。”
    江暖點頭:“民女確定以及肯定。我莊子有兩人曾是周家的佃戶,自是認得周家大少周金寶。”
    呂縣令於是轉頭問那兩個佃戶,確定情況屬實後,即刻派了人手,一部分隨江家的佃戶去現場調查取證。
    一部分去周家和鄭家拿人。
    說來也巧,奉命去拿人的一群衙役剛走到周家門口。
    便見得四個錦衣華服,麵容放蕩的公子哥兒騎著馬,嘻嘻哈哈的從遠處打馬奔來。
    待走得近了,勒住馬匹,打眼一看他們的胯下的馬腿和他們的衣服下擺,眾人心中立即有了數。
    那捕頭率先上前詢問:“敢問可是周家的周金寶周大少爺?”
    周金寶還不知道死到臨頭,仍舊高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嬉皮笑臉道:“我就是。
    不知這位差大爺尋本少爺何事?莫非是想要請我們喝酒不成?”
    捕頭皮笑肉不笑:“在下奉縣令大人之命,請幾位少爺去衙門走一趟。”
    幾個家夥一聽是縣令大人有請,忙斂了神色,紛紛跳下馬來。
    其中那個姓鄭的,從腰間摸出個小元寶就要往捕頭手裏塞,不曾想被捕頭擋了回去。
    幾人這才覺出不對味兒來,事情好像有些不妙啊!
    鄭二少於是賠著笑臉問:“在下失禮了,敢問這位差爺,可知縣令大人尋我等何事?”
    捕頭冷笑一聲:“你們去了就知道了!”隨後朝後頭手一揮:“全部帶走!”
    且說幾人連人帶馬被押到了縣衙大堂。
    呂喻原本在大理寺供職多年,經他手審理過的案件無數,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
    這幾個紈絝子,他打眼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於是驚堂木一拍,冷喝道:“堂下所跪何人,報上名來。”
    別看幾個紈絝在麵對無權無勢的窮苦百姓時,表現得囂張跋扈,不可一世。
    然家裏再有錢,那也是平民,麵對當官的心裏也會本能的懼怕。
    這會兒被驚堂木一拍,頓時嚇得心驚肉跳,一個個老實得跟鵪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