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雲護衛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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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飯,豆蔻又帶人在廚房燒了熱水,江暖美美的泡了個腳,總算是舒服多了。
    臨睡覺前,豆蔻迷迷糊糊的問她:“小姐,我們是要在這裏過年了嗎?”
    江暖翻了個身,抱緊了懷裏的白澤,閉著眼睛道:“大概是的......”
    第二天早上起來,雪已經停了,並且徹底結成了冰,走一步滑三步。
    天陰沉沉的,風依舊很大,刮在人臉上,刀子似的。
    這樣的天氣,別說是行船,出門走幾步都困難。
    江暖帶來的夥計裏,其中有一個麵食做得極好。
    江暖就讓他做手擀麵當早飯。
    這大冷的天裏,熱熱乎乎又勁道的手擀麵裏,撒上把嫩綠的蔥花香菜。
    再加上一勺火紅的油辣子,吃一碗下去,渾身都暖和了。
    那夥計正在廚房忙碌的時候,雲涯又找上了江暖。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那個,江暖姑娘。能不能跟你商量個事兒?”
    “你說。”隻要不是趕他們走,一切都好說。
    “我家主子爺說你做的飯菜很好吃。
    這幾天能不能麻煩你們做飯的時候,幫我們把飯菜一起做了?
    當然我們也不會讓你白幫忙。這期間你們所有的食材,我們都包了,另外再補償你一些銀子。”
    江暖莞爾:“你剛才說什麽?你家主子覺得我做的飯菜好吃?”
    說起這個,雲崖挺大個漢子竟然露出幾分委屈的神色來:“不瞞你說。
    昨晚上從你們這裏端走的那碗飯,我是一口也沒吃上,全讓我們家主子爺給搶了。
    當然這也不能怪他,實在是我們這些做屬下的,做飯沒一個好吃的。
    頂多算是能煮熟保證餓不死的程度。我們家爺金尊玉貴的,實在是委屈他了。”
    江暖聞言樂的不行:“可以。大家在這裏相遇也是緣分。
    不過是多煮一個人的飯,不打緊的。”
    結果雲崖這貨得寸進尺,一臉期盼的看著她:“能再多加幾個人的嗎?”
    “……幾個?”
    “八個,再加上我家爺就是九個人。”
    江暖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應下了。
    一隻羊是趕,一群羊也是趕,多幾個就多幾個吧。
    就當是還了人家勻房間的恩情了。
    既然答應了人家幫忙做飯,這早飯自然不能落下了人家。
    江暖告訴夥計,這幾天他們怕是要多做幾個人的飯了。
    好在對方挺會做人,也大方。
    除了包食材外,每日裏還會給一筆辛苦費給她。
    江暖一文錢沒要,全給豆蔻和幾個夥計分了。
    知道雲崖他們主仆都是北方人。
    到了年三十這天晚上,江暖還特地給他們包了頓餃子,著實給那群大老爺們樂壞了。
    雲崖還特地代他主子過來表達了感謝。
    吃完年夜飯,江暖詢問雲崖後,把從府城買的煙花拿了出來,在院子裏燃放。
    絢麗的煙火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就連雲崖口中的那位主子爺,也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站在屋簷底下,看他們放煙花。
    身姿挺拔,長相俊美,氣勢非凡,這是江暖對他的第一印象。
    與此同時,李容洛也看到了江暖,挺漂亮一小姑娘,純真且質樸。
    隻可惜院子裏的光線很暗,隱隱綽綽的。
    兩人相隔又有些距離,他也沒看清對方到底長什麽樣。
    隻覺得這小姑娘笑起來真好聽,昆山玉碎一般。
    這個遺憾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早上。
    大年初一,他早起在屋簷底下看天色。
    小姑娘抱著一隻品相奇特的白色小獸,帶著她的小丫鬟,提著一個食盒從廚房那邊轉出來。
    看見他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大大方方的打了個招呼:“雲護衛的主子,新年好啊。”
    這稱呼奇怪又新奇,還是頭一回有人這麽叫他。
    李容洛也是第一次看清了她的長相,隻一眼他就愣在了當場。
    攏在袖子底下的雙手,瞬間緊握成拳,激動的發抖。
    像,實在是太像了。
    下意識的,他難得的開了尊口回複了對方的問候:“新年好!”
    江暖打完招呼,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隻留下李容洛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她離開的方向發呆。
    直到雲崖喊了他兩聲,這才回過神來。
    他把雲崖叫進房間,問他:“你可知道剛剛那小姑娘叫什麽名字?”
    “哦,您說她呀,她叫江暖。”
    他喃喃道:“江暖,名字裏竟然也有一個暖字麽?”
    他頓了一下,繼續追問:“她多大了?”
    雲崖搖了搖頭:“這個屬下不知道。我一大老爺們,萍水相逢的,貿然打聽人家姑娘年齡不好。”
    “去,現在就去打聽清楚,有關她的一切務必事無巨細。”
    這時雲崖也回過味兒來了:“爺,懷疑她是……?”
    李容洛點了下頭,神色嚴肅:“她和母後長得實在太像了。
    尤其是那雙眼睛,簡直一模一樣,我不得不懷疑。”
    先皇後已經薨逝十幾年了,雲涯並未見過她的模樣。
    但他知道,自家主子一母同胞的嫡親妹妹就是在先皇後罹難那年一同失蹤的。
    這麽多年來,陛下、太子和主子爺一直不間斷派出人手,在全國各地尋找,然至今仍杳無音訊。
    如今,親耳聽到自家主子說江暖像逝去的先皇後,雲岸也激動起來:“屬下這就去打聽。”
    李容洛突然又叫住了他:“回來。你有沒有覺得她的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雲涯仔細回想了下:“屬下隱約記得,去年和前年。
    陛下曾兩次降下聖旨,嘉獎了一個設計出新式農具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也是馮乘縣的,好像就叫江暖。”
    李容洛曲指在桌上磕了磕,突然抬起頭:“給父親和大哥發信,就說我要推遲兩個月返京。
    另外給呂喻發個消息,就說爺舊疾犯了,讓他給爺找個風水好的地方養病。
    最好是……你懂的。”
    能混到主子身邊的人都不是蠢貨,雲涯自然秒懂:“是,屬下這就去辦。”
    或許是老天爺也知道,新年伊始陰沉著臉不好,年初一這天終於給了個大大的笑臉。
    燦爛的陽光,重新普照大地。
    這讓大家陰霾了好幾天的心情,也瞬間明媚起來。
    年初二下午,江暖派人去碼頭打聽,得到確切的回複,他們的船初三一早開航。
    不得不說,這真是個好消息。
    天氣好了,大家也都願意出門活動,見了麵還會笑著問聲新年好。
    就連雲崖那個看起來金尊玉貴的主子也一樣。
    以前江暖覺得,這樣的人應該不好相處。
    沒想到,這兩天接觸下來,她發現那人還挺好說話的,甚至會主動跟她打招呼。
    老實說,這讓江暖挺意外的。
    當然也可能是對方看在這幾天的飯食上,跟她客氣幾句。
    她自然不會蠢到上趕子跟人結交。
    上輩子的世界流傳著一句至理名言“不是同一個圈子的人,不要硬擠。”
    別到時候為難了別人,也作賤了自己。再說了,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
    年初三一早,江暖一行便收拾了東西直奔碼頭。
    她乘坐的客船離開碼頭後沒多久,另一艘更加豪華氣派的大船,也隨之離開碼頭,緊追她的路線而去。
    三天後也就是大年初六,江暖的船終於靠上了江家村的碼頭。
    踏上了熟悉的土地,江暖禁不住長長的舒了口氣。
    這個年過的,實在是太難忘了。
    在船上顛簸了幾天,白澤也憋狠了,一上岸就竄得無影無蹤。
    江暖也隨它去,反正到了飯點它會自動回家。
    在“吃”的一道上,它委屈了誰都不會委屈了自己。
    白澤大爺就是這麽的霸道和任性。
    陳管家看到他們回來,很是欣喜:“小姐,你們可算是回來了,這一路上累壞了吧?”
    江暖毫無形象氣質把自己往柔軟的椅子裏一丟,癱在上麵半天不想動彈。
    吐槽道:“別提了。你家小姐我八輩子沒走過這麽難走的路。
    竟然被冰雪給堵在半道上過了個年。”
    陳管家給她端上來一杯熱乎乎的紅糖薑茶。
    “老奴看你們年三十還沒回來,就知道定是讓風雪給阻在了路上。幸虧老天保佑,你們平安回來了。”
    江暖坐起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感歎道:“卻是老天保佑……”
    回到熟悉的家,美美的泡上一個熱水澡,再狠狠的睡上一覺。
    第二天起來,原本還有些蔫噠噠的江暖,就又滿血複活了。
    讓江暖沒想到的是,自己還沒來得及去給呂喻拜年呢,這位大爺倒是先來了。
    還帶著一群,她以為再也不會見麵的“陌生熟人。”
    雲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江暖姑娘,我們又見麵了。”
    江暖也很是意外:“是啊,又見麵了。你們這是?”
    呂喻指著雲崖的主子連忙解釋:“這位姓李,李洛。是我的遠房侄兒。
    前些年在戰場上禦敵,受了傷,落下了暗疾。
    這次他從京城千裏迢迢的來看我,沒想到路上遭了這場冰災,導致舊疾複發。
    你也知道,我那縣衙門又不是什麽好地方,實在不利養病。
    我思來想去,隻有把他托到你這裏來,想請你幫我多加照顧一些時日。”
    江暖聽完,臉皮子都在抽抽:“這......不太合適吧!”
    她也顧不得什麽尊卑了,一把拽過呂喻拉到一邊,咬著牙小聲道:“我說呂大人,呂大爺。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
    我一個未婚獨居的小姑娘,你整群大老爺們往我家送。
    你也不怕時間長了,唾沫星子把我給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