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借刀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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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孫衝眼中閃過一絲驚駭。
    “父親,您的意思是……”
    “南詔是什麽地方?”
    長孫無忌冷笑一聲。
    “那是蠻夷之地,部落林立,桀驁不馴。”
    “他們憑什麽會服一個從長安來的毛頭小子當他們的王?”
    “程處輝去了南詔,就等於是動了那些土司和部落首領的蛋糕,觸犯了他們最核心的利益。”
    長孫衝似乎明白了什麽。
    “父親是想……借刀殺人?”
    “沒錯。”
    長孫無忌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我們不需要自己動手。”
    “我已派人快馬加鞭,帶著重金前往南詔。”
    “隻要我們稍稍在那些蠻人耳邊吹吹風,告訴他們。”
    “新的雲南王是來搶他們土地,搶他們女人的,你覺得會發生什麽?”
    “那些頭腦簡單的蠻子,最是容易被煽動。”
    “到時候,程處輝就算有三頭六臂,也休想活著走出那片瘴氣彌漫的叢林。”
    他看著自己的兒子,一字一頓地說道。
    “他不是要去當天高皇帝遠的土皇帝嗎?”
    “我就讓他,去當個短命的死鬼王爺!”
    終於,啟程的日子到了。
    程處輝一身勁裝,顯得英武不凡。
    李麗質為他整理著衣領,眼中的不舍幾乎要溢出來。
    千言萬語,最終隻化為一句叮囑。
    “夫君,到了南詔,一切小心。”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家裏的事,你不用擔心。”
    “爹娘那裏,我會照顧好。”
    “你留下的那些產業,我也會幫你打理得妥妥當帖,等你回來。”
    程處輝握住她微涼的手,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他將妻子輕輕攬入懷中,在她耳邊低語。
    “等我。”
    “等我把南詔建成我們自己的家,就接你過去。”
    李麗質在他懷裏重重地點了點頭。
    告別了妻子,程處輝又去向程咬金和母親辭行。
    程咬金一反常態地沒有大吼大叫,隻是重重地拍著兒子的肩膀,虎目之中,滿是關切與驕傲。
    “臭小子,到了那邊,凡事多動動腦子。”
    “別給老子丟人,也別讓老子白發人送黑發人。”
    “知道了,爹。”
    程處輝笑著應下。
    一家人依依惜別,終有一散。
    程處輝翻身上馬,不敢再回頭,徑直朝著南城門而去。
    高大的城門下,三道熟悉的身影早已等候在那裏。
    尉遲寶琳,李德獎,房遺愛。
    “處輝!”
    尉遲寶琳一拳捶在他的胸口,眼眶有些發紅。
    “你這家夥,真要去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啊?”
    李德獎也上前一步,遞過來一個大大的酒囊。
    “喝了這口酒,兄弟們在長安等你回來,再一起大醉一場!”
    房遺愛的話最少,隻是用力地拍了拍程處輝的馬背。
    “保重。”
    程處輝接過酒囊,仰頭猛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滑入腹中,燒起一團火熱。
    他看著眼前的三個摯友,心中豪情萬丈。
    “放心吧!”
    “你們在長安也別閑著,都給我好好幹,別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們一個個還原地踏步。”
    “等我從南詔回來,咱們兄弟,再一起攪動這大唐風雲!”
    “好!”
    “一言為定!”
    晨光熹微,映照著幾張年輕而堅毅的臉龐。
    沒有過多的兒女情長。
    隻有屬於男人之間的約定與承諾。
    程處輝最後看了一眼巍峨的長安城,看了一眼城樓上那些熟悉的身影。
    他用力一夾馬腹。
    駿馬發出一聲長嘶,四蹄翻飛,朝著南方的漫漫長路,絕塵而去。
    長安城的輪廓在身後漸漸模糊。
    最終化作天邊一道細細的墨線。
    程處輝勒住馬韁,回頭望了一眼,心中那點離愁別緒早已被南下的萬丈豪情衝散。
    大丈夫何患無妻。
    不對,大丈夫何患無家。
    他要去南詔,給自己,也給李麗質,打下一個真正的家。
    一個任誰也不敢覬覦的安樂窩。
    馬蹄聲在官道上揚起一陣塵土。
    此去並非孤身一人。
    長安城外十裏,便是京畿大營。
    這裏駐紮著大唐最精銳的部隊,也是程處輝此行的第一站。
    按照李世民的旨意,他將在這裏領走一千兵馬,作為他這位雲南王的初始班底。
    軍營門口的守衛早就接到了兵部的調令。
    見到程處輝出示的文書與金牌,沒有絲毫阻攔,恭敬地將他迎了進去。
    大營之內,塵土飛揚。
    操練的呐喊聲震耳欲聾。
    一股混雜著汗水與鐵鏽的氣息撲麵而來。
    一名身披明光鎧,麵容剛毅的將軍快步迎了上來。
    “末將李徽,參見王爺。”
    他抱拳行禮,聲音洪亮,不卑不亢。
    程處輝翻身下馬,打量著眼前的將軍。
    李徽。
    他知道這個人。
    李靖的親信,治軍嚴謹,為人正直,在軍中頗有威望。
    看來李靖對自己這個便宜女婿,還是挺上心的嘛。
    “李將軍不必多禮。”
    程處輝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本王奉旨前來,領取一千兵馬,還望將軍行個方便。”
    李徽點了點頭。
    “王爺請隨我來。”
    “兵部的調令已經下來了,一千人的名額,末將早已為王爺備好。”
    他領著程處輝,穿過操場,來到一片單獨的營區。
    數個方陣的士兵正在烈日下站著軍姿,一個個身形筆挺,氣勢沉凝。
    李徽指著那些士兵,臉上帶著一絲自豪。
    “王爺,這些都是我京畿大營的好手。”
    “隨便挑出一個,都能以一當三。”
    “有他們護衛王爺前往南詔,定能保您一路周全。”
    程處輝的目光掃過那些精神抖擻的士兵,卻隻是笑了笑。
    他的視線越過這些“精銳”,投向了營區角落裏另一批看起來有些“特殊”的士兵。
    那些人大概有一千之數,站得鬆鬆垮垮。
    有些人的盔甲甚至都有些破損。
    他們一個個神情懶散,和其他士兵的精氣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簡直就是一群老弱病殘。
    李徽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臉色微微有些尷尬。
    “王爺,那些是最近從各地投軍過來的新兵,還沒來得及操練。”
    “素質參差不齊,不堪大用。”
    “王爺還是從這邊挑選吧。”
    程處輝卻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徑直朝著那群“新兵”走了過去。
    沒錯,這群看起來像是湊數的家夥,正是他此行最大的底牌。
    早在一個月前,他就分批次將係統召喚出的一千鐵騎,以投軍的名義安插進了京畿大營。
    其中五百人,是嶽家軍。
    另外五百人,則是大明最負盛名的遼東鐵騎。
    為了不引人注目,他特意讓係統給他們加了一層“平平無奇”的偽裝。
    如今看來,這偽裝效果,簡直不要太好。
    程處輝走到那群“新兵”麵前,煞有介事地來回踱步。
    他時而看看這個的牙口,時而拍拍那個的肩膀。
    那樣子,活像一個在牲口市場挑揀騾馬的販子。
    被他打量的“新兵”們,一個個低著頭,努力憋著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李徽跟在後麵,臉上的表情愈發古怪。
    這位新晉的雲南王,腦子是不是有點不太好使?
    放著精銳不要,偏偏對這些歪瓜裂棗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