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要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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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程處輝停下了腳步。
    他大手一揮,指向麵前這一千人。
    “就他們了。”
    “本王全要了。”
    李徽聞言,嘴角一抽,連忙上前勸阻。
    “王爺,萬萬不可啊!”
    “南詔路途遙遠,山高水惡,瘴氣彌漫,更有蠻人作亂。”
    “帶著他們上路,恐怕……”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恐怕還沒到南詔,就得先折損一半。
    程處輝卻擺了擺手,一臉的滿不在乎。
    “無妨。”
    “本王就喜歡他們這種……桀驁不馴的氣質。”
    “看起來就很有潛力嘛。”
    “李將軍,就這麽定了,不用再勸。”
    李徽看著程處輝那張寫滿了“我意已決”的臉,最終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想不明白。
    實在是想不明白。
    這可是衛國公和長樂公主殿下都看重的人,怎麽行事如此兒戲?
    難道傳聞有誤?
    他隻能按照程處輝的要求,辦理了兵員交接手續。
    看著程處輝帶著那浩浩蕩蕩的一千“老弱病殘”,卷起一陣煙塵,消失在官道的盡頭。
    李徽站在軍營門口,久久無語。
    他搖了搖頭,轉身回營。
    算了,人是王爺自己選的。
    出了事,也怪不到自己頭上。
    隻是可惜了,這麽一個前途無量的年輕人。
    ……
    與此同時。
    數千裏之外的南詔。
    刺史府中。
    檀木雕花的大堂內,一個麵容陰鷙的中年男人高坐主位。
    他便是如今南詔之地的實際掌控者,南詔刺史,白氏家族的族長,白川。
    在他的下首,坐著四個容貌與他有幾分相似的男人。
    正是他的四個弟弟。
    白朔,白烈,白野,白貝。
    大堂中央,擺放著十幾個巨大的木箱。
    箱子敞開著,裏麵金燦燦的光芒幾乎要晃瞎人的眼睛。
    黃金,珠寶,玉器,古玩……
    每一件都價值連城。
    “大哥,長孫無忌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啊。”
    性子最急躁的二弟白朔,抓起一把珍珠,感受著那圓潤冰涼的觸感,臉上滿是貪婪。
    “整整五百萬兩。”
    “有了這筆錢,咱們又能招募多少勇士,打造多少兵器。”
    白川的目光從那些財寶上掃過,眼神卻異常冰冷。
    “錢是好東西。”
    “但比起錢,我更看重他信裏說的話。”
    他拿起桌案上的一封信,輕輕晃了晃。
    “那個叫程處輝的黃口小兒,要來南詔當什麽雲南王。”
    “這是要騎在咱們白家的脖子上拉屎啊。”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森然的寒意。
    “這南詔,是我白家幾代人打下來的基業。”
    “什麽時候輪到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了?”
    “就算沒有長孫無忌這五百萬兩,這個程處輝,也必須死。”
    白朔聞言,眼中凶光一閃。
    “大哥說得對!”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也敢來咱們的地盤撒野?”
    “等他一到,我帶人直接把他剁了喂狗!”
    “然後隨便編個理由,就說他水土不服,得了瘴氣死的,看那長安的皇帝能把咱們怎麽樣!”
    “糊塗!”
    白川冷喝一聲。
    “你當李世民是傻子嗎?”
    “前腳剛封的王爺,後腳就死在了封地,他會不派人來查?”
    “到時候,一旦查出蛛絲馬跡,你我兄弟,還有整個白氏,都要給他陪葬!”
    白朔被罵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言語。
    一直沉默不語的四弟白野,此時緩緩開了口。
    他的聲音比白川更加陰柔。
    “大哥,二哥說得雖然魯莽,但也不是全無道理。”
    “這個程處輝,絕不能留。”
    “但他怎麽死,在什麽地方死,由誰來動手,這裏麵大有文章。”
    白川看向他。
    “老四,你有什麽主意?”
    白野的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
    “既然他要來當王爺,那我們就讓他當。”
    “不但要讓他當,還要風風光光地把他迎進城。”
    “好吃好喝地伺候著,讓他覺得我們白家已經對他俯首稱臣,徹底放鬆警惕。”
    “等時機成熟了……”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毒蛇般的光芒。
    “南詔地界,山賊悍匪多如牛毛。”
    “新來的雲南王年輕氣盛,喜歡外出打獵。”
    “一不小心遇上了山賊,被亂刀砍死,也是很合情理的吧?”
    “到時候,我們再‘悲痛萬分’地出兵剿匪,為王爺報仇。”
    “如此一來,既除掉了心腹大患,又不會留下任何把柄,朝廷那邊也無話可說。”
    “大哥,你看此計如何?”
    聽完白野的計策,白川陰沉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好。”
    “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
    他讚許地點了點頭。
    “就按老四說的辦。”
    “傳令下去,讓各部都收斂一點,等新王爺來了,都給我裝得像孫子一樣。”
    “誰敢露了馬腳,壞了我的大事,我扒了他的皮!”
    “是!”
    白朔、白烈、白野、白貝四人齊聲應道。
    一場針對程處輝的陰謀,就在這大堂中,悄然成型。
    ……
    從長安到南詔,路途漫漫。
    程處輝帶著他那一千“老弱病殘”,不緊不慢地趕著路。
    轉眼間,十幾天過去了。
    一行人已經深入滇地。
    一路上,怪事發生了。
    他們途經數個州府,非但沒有遇到任何刁難,反而受到了各地官府熱情到詭異的接待。
    送錢的,送糧的,送美女的,絡繹不絕。
    官道暢通無阻,連個攔路搶劫的山賊都沒遇上。
    這反常的平靜,讓空氣中彌漫起一絲不安的氣息。
    隊伍中,三道身影策馬來到程處輝身邊。
    正是他此次南下最大的依仗。
    謀士郭嘉,武將嶽飛,韓信。
    郭嘉一襲青衫,麵容俊秀,隻是臉色有些蒼白,他輕咳了兩聲。
    “主公,這太過平靜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從我們踏入滇地開始,這一路就順利得有些過分了。”
    嶽飛一身玄甲,手持瀝泉槍,麵容堅毅,目光如鷹。
    “沒錯。”
    “我觀察過,沿途州府的守軍,看我們的眼神,都帶著憐憫。”
    “這絕非善意。”
    韓信的神情最為凝重,他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問題所在。
    “這不像是歡迎,更像是一場引導。”
    “他們在刻意為我們掃清一切障礙,讓我們毫無防備地,走進他們預設好的陷阱。”
    程處輝聽著三人的分析,臉上卻不見絲毫擔憂。
    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嘴角反倒向上翹起。
    “看來,那位南詔的白刺史,已經為我們準備好了一份‘大禮’啊。”
    他早就料到此行不會順利。
    長孫無忌那老陰比花了五百萬兩,總不能是請白家來跟他交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