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頭都沒抬，揉著眉心，有些疲憊地開口。
    “讓他滾蛋。”
    “朕今天不想看見他。”
    “看見他準沒好事。”
    內侍麵露難色，躬著身子不敢動。
    “陛下……侯爺說，有天大的好事要稟報，關乎大唐百年國運，十萬火急！”
    李世民的筆尖一頓，終於抬起了頭。
    他哼了一聲。
    “天大的好事？”
    “他程處輝能有什麽好事？”
    “不是來要錢，就是來要人，要麽就是又闖了什麽禍讓朕給他擦屁股。”
    話是這麽說，李世民還是放下了筆。
    “讓他進來。”
    沒等內侍傳話，程處輝已經一陣風似的衝了進來。
    “陛下！臣有要事啟奏！”
    李世民斜睨著他，看著他那張興奮的臉龐，沒好氣地說道。
    “說吧，這次又想幹嘛？”
    程處輝嘿嘿一笑，搓著手上前。
    “臣這次，是來給您送錢，送土地，送一個萬國來朝的盛世大唐啊！”
    他大手一揮，唾沫橫飛。
    李世民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說人話。”
    程處輝清了清嗓子，收起那副浮誇的表情，換上了一副前所未有的嚴肅。
    “陛下，臣以為，我大唐，是時候該擴張了。”
    李世民聞言，眉頭微微一挑，來了點興趣。
    “哦？細說。”
    程處輝走到巨大的輿圖前，手指重重地落在了大唐版圖的最南端。
    “向南！”
    “一路向南！”
    “南詔以南，那些所謂的蠻荒之地，瘴氣彌漫，蛇蟲鼠蟻遍地。”
    “在我大唐看來，或許是窮山惡水。”
    “但臣可以保證，那裏，有我大唐急需的，數之不盡的寶貴資源！”
    他轉過頭，看著李世民，眼神灼灼。
    “我們不需要派大軍占領，也不需要遷徙百姓去墾荒。”
    “我們隻需要打下來，然後派人，把我們需要的資源，源源不斷地運回來就行！”
    “至於怎麽發展，怎麽利用，那都是後話。”
    “最關鍵的是，臣這次不會親自前往。”
    程處輝攤了攤手。
    “蒸汽機您也看到了，後續還有一大堆技術難題等著我呢，我實在是分身乏術啊。”
    李世民聽完，半天沒說話。
    他盯著程處輝，眼神裏帶著幾分審視。
    不過，當聽到最後一句時，李世民的臉瞬間就黑了下來。
    “不去？”
    他聲音拔高了八度，手裏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頓。
    “程處輝，你小子現在是越來越懶了啊！”
    “怎麽著？現在是連動都不想動了？就準備在長安城裏動動嘴皮子，讓別人去給你賣命？”
    “好事全讓你占了，力氣全讓別人出了？”
    “你這甩手掌櫃當得挺溜啊！”
    李世民氣不打一處來。
    “每次都說得天花亂墜，結果呢？除了出個主意，你還想幹點啥？”
    “不行！這次你必須再多做點貢獻！”
    程處輝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
    “陛下，這貢獻……也不是不行。”
    “要不這樣？”
    他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這次出兵，軍費緊張吧？我私人掏腰包，借給大唐一筆錢，無息的，怎麽樣？”
    李世民被他這副財大氣粗的樣子給氣笑了。
    “借錢？”
    “好啊，朕倒要看看，你程處輝現在闊到了什麽地步。”
    “說吧，打算借多少？”
    程處輝得意洋洋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李世民皺了皺眉。
    “一百萬兩？”
    程處輝搖了搖頭，笑容更燦爛了。
    “不。”
    “是一千萬兩白銀。”
    “嘶……”
    饒是李世民，也被這個數字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一千萬兩！
    這小子，到底從哪兒搞來這麽多錢？
    搶錢都沒這麽快的吧！
    但震驚過後，李世民卻是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一千萬兩？”
    “聽著是不少。”
    “可你知道，從長安，修一條像樣的水泥馬路到南詔，要花多少錢嗎？”
    “一千萬兩，恐怕連個響都聽不到！”
    打仗，打的就是後勤，就是錢糧！
    路都不通，大軍怎麽開過去？糧草怎麽運？
    程處輝見狀，眼珠子一轉，立刻就坡下驢。
    “哎呀，陛下說的是！”
    “既然錢不夠，那臣就不借錢了。”
    “臣換個方式。”
    “從長安到南詔的這條路，臣來修！”
    “所有費用，臣全包了！”
    李世民一愣，狐疑地看著他。
    “你修？你哪來那麽多人力物力？”
    “這可不是小數目。”
    程處輝拍著胸脯保證。
    “陛下您放心，錢和人，都不是問題。”
    “我隻有一個小小的條件。”
    “這條路建成之後，未來二十年的經營權，得歸我。”
    “經營權？”
    李世民徹底懵了。
    “馬路……怎麽賺錢？”
    他活了半輩子，隻知道修路是為了方便通行，為了打仗，為了朝廷政令通達。
    靠馬路賺錢？
    開什麽玩笑？
    難道在路上設個卡，走過去的人都收一遍錢？
    那不成了攔路搶劫的土匪了嗎！
    程處輝卻神秘一笑，賣起了關子。
    “嘿嘿，陛下，這嘛……”
    “天機不可泄露。”
    他越是這樣，李世民心裏就越是癢癢。
    他太了解程處輝了，這小子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他敢打包票修路，就說明這路裏頭，藏著潑天的利潤！
    程處輝看著李世民那副抓心撓肝的樣子，決定再加一把火。
    他清了清嗓子，再次伸出手掌。
    “陛下，咱們再談一筆更大的買賣。”
    “我不但修長安到南詔的路。”
    “我再出資，修四條路！”
    “一條通往吐蕃，一條通往草原，一條通往遼東，還有一條，通往嶺南！”
    “總共五條貫穿大唐的交通大動脈！”
    “為此，我願意總共支付……一個億！一億兩白銀的費用！”
    “條件還是一樣，這五條路未來二十年的經營權，歸我！”
    一個億！
    李世民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被這個數字狠狠地撞了一下。
    他猛地站起身，死死地盯著程處輝。
    他現在終於明白了。
    這馬路，絕對不是他想的那麽簡單！
    這裏麵的利潤，恐怕比他想象的還要恐怖百倍千倍！
    否則，程處輝這隻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家夥，怎麽可能砸下一個億的血本！
    想通了這一點，李世民的態度瞬間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他重新坐下，臉上甚至帶上了一點和顏悅色。
    “處輝啊。”
    “這路的事，咱們回頭再細聊。”
    “你先跟朕說說，你剛才那個擴張計劃，具體的目標是哪裏？”
    程處輝見他上鉤，心中暗笑。
    魚兒，咬鉤了。
    他走到輿圖前，手指從南詔繼續向南劃去。
    “就從南詔出發，第一步，先拿下南越！”
    李世民的目光也落了過去，眉頭卻緊緊地鎖了起來。
    “南越？”
    “你可想清楚了，動南越，極有可能會引火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