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章 她怎麽可能跟那個人扯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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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硯秋一口氣走到馬路邊,對著寒風吐了口白氣。
    手臂疼得鑽心,但心裏暢快得很。
    像堵了十幾年發爛發臭的裹腳布,被一朝清除。
    原來,不老實是這種感覺啊。
    就算是最不喜歡的京北冷風,居然也能品出甜味。
    “穗穗!”
    竺硯秋不用回頭都聽出來是陸序白。
    還好,叫的網約車及時停在了麵前。
    她想也沒想就坐了進去,留給急追而來的陸序白一屁股汽車尾氣。
    他眼睜睜看車子迅速在車流裏消失,不死心地給竺硯秋打電話。
    “序白!”竺望舒也追了出來。
    見他一遍遍撥竺硯秋的電話,神色沉了沉,“現在就別給她打了,讓她靜靜吧。”
    陸序白執拗地撥號:“不行!”
    “她鐵了心要跟我分手,現在不解釋我就怕……”
    他的話戛然而止。
    “怕什麽?”竺望舒問。
    卻見陸序白遠遠望著車流裏一輛存在感極強的黑色邁巴赫,表情空白:
    “那輛車,你看見了嗎?”
    竺望舒順著方向看過去:“看見了。”
    “難道……就是那天晚上送穗穗回家的那輛?”
    陸序白整張臉都黑沉下來。
    男人都愛車,對這種頂層圈子鍾愛的座駕車型都如數家珍。
    上次是晚上匆匆一眼,他隻看出是邁巴赫S680。
    現在光天化日看得清楚,竟還是輛VirgilAbloh限量款,全國配額隻有20輛。
    而京北,隻有一輛,在Apex集團名下。
    不可能,絕不可能。
    竺硯秋怎麽可能跟那個人扯上關係!
    網約車開到近四環,一個叫城芯·簡居的公寓區停下。
    這個公寓區本來是某家民辦高校重金打造的教師公寓。
    可後來不知發生什麽爛尾了,被別的開發商接盤才竣工。
    算是同地段樓盤裏,房價偏低的。
    竺硯秋存款不多,大頭還是奶奶去世時給她留了些。
    在陸氏都是死工資,基本上都用來買給陸序白製香的原料了。
    有時候還不夠,得去京北周邊自己收一些。
    兩年前開始的布局,租房子也是其中一項。
    她捏著這點存款看了很久,也就是前不久才看到城芯·簡居,頓時心動。
    小李中介幫她找了套兩房一衛,她看了後很滿意。
    尤其是臥室側麵那扇半垂的紗簾,有種溫馨的居家感,竺硯秋當即定了下來。
    房東也挺爽快,給的價格公道,還包了她的水電。
    竺硯秋感激地送了她兩盒自製的助眠線香。
    小區裏人車分離,車子一進門就是直接進地下車庫,竺硯秋就沒讓司機開進去。
    “師傅,車停門口就行。”
    “好。”
    竺硯秋下了車,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司機的聲音有點耳熟。
    轉身去看,車卻早已絕塵而去,連影子都看不見了。
    大概是手臂太疼給她整出幻覺了:一個網約車司機,怎麽會是池隕的那個助理?
    還是得盡快處理傷口。
    幸好,她常備醫藥箱。
    處理竹條打的傷口,竺硯秋從小練到大,已經相當熟練。
    看著可怕也疼,但塗上藥熬過三天,就能好個七七八八。
    一開門,和煦的暖意撲麵而來。
    她愣了下,才想起剛簽完合同那天房東曾跟她說過,有個親戚想買這的房子,來看看房型。
    當時房子裏也沒她的東西,順口就答應了。
    沒想到房東這麽貼心,臨走還幫她提前開了暖氣。
    竺硯秋畏寒,進屋直奔暖氣片,等手腳都暖了才鬆弛下來。
    拿出醫藥箱,她咬著牙,極慢地脫掉披了一路的大衣。
    血已經止了,打底衫的布料黏在傷口上,醜陋的一團。
    竺硯秋的眼神隻在上麵停了一秒,就拿起剪刀開始剪袖管。
    傷口全部露出來後,紅腫青紫得厲害。
    竺硯秋拿個臉盆放在地上,用生理鹽水衝洗傷口。
    再用碘伏消毒,無菌紗布包紮好就行。
    整個過程,竺硯秋動作麻利,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隻是看著手臂上厚厚的紗布,有點發愁怎麽跟池隕解釋。
    肚子適時地咕嚕了聲。
    “算了,”她揉著空虛的胃自言自語,“我在這住幾天,養好傷再回去。”
    “他這麽忙,可能壓根不會發現我沒回家住。”
    她叫了個皮蛋瘦肉粥的外賣。
    等拿到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習慣地隨手點開一集《櫻桃小丸子》就開吃。
    粥熬得滾燙軟爛。
    瘦肉嫩,皮蛋滑,鹹淡剛好。
    竺硯秋一勺勺大口吃著,吃得肚子暖暖,手臂的傷都似乎沒那麽疼了。
    吃著吃著,她的動作突然頓住了。
    一口粥含在嘴裏,半天都沒往下咽。
    手機屏幕上,離家出走的小丸子吃了大餐,泡了澡,睡在華貴大床上卻輾轉反側。
    最後決定半夜回家。
    她抱著花輪家的管家大哭,下一秒鏡頭切換,變成在媽媽懷裏啜泣。
    媽媽沒有一句責怪,隻對管家說了句“真是不好意思”。
    鏡頭拉遠,全家人都愛憐地注視著她——
    是竺硯秋從沒體會過的時刻。
    含在嘴裏的粥突然沒了滋味。
    等她回過神來時,淚早已打濕了臉,一滴滴從下巴滑下來,滴進粥碗。
    她下意識地想去抽紙,卻抓了個空。
    這才想起,她整理房間時把紙巾都放在臥室櫃子裏了。
    因為還沒住過,臥室的遮光布還沒打開,房間黑沉沉的。
    她吸了吸鼻子,拖拖遝遝地走過去,按亮燈光——
    “媽呀!”
    竺硯秋嚇得心髒差點停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站在半邊紗簾旁的男人。
    池隕看著她微紅的眼尾和鼻頭,還殘留著淚水的眼睛比平時大了好幾圈。
    姿勢滑稽地僵在原地。
    像隻被嚇壞的蠢兔子。
    他清淺的視線定在她臉上,涼聲開口:“我也餓了。”
    “夫人分我點粥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