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3章 阿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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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硯秋怎麽可能讓他喝剩粥?
    認命地臨時叫了些蔬菜和麵,給他做麵條吃。
    池隕坦然受之,還要求道:“要辣的。”
    害得嗅覺敏銳的她在廚房裏切辣椒時,打了好幾個噴嚏。
    “啊啾!”池隕看女人皺著臉打開窗戶打噴嚏,然後帶著霧蒙蒙的眼睛回來繼續切辣椒。
    嘴角不自覺地扯了扯。
    十五分鍾後,一碗辣椒肉絲麵擺上了餐桌。
    池隕看了眼鮮紅的湯汁,雪白滾圓的麵條,慢吞吞地吃起來。
    他身材頎長,往桌邊一坐隻顯得餐桌都小了一圈。
    竺硯秋看著麵條打著轉消失在他的薄唇裏,還是沒忍住:
    “你怎麽在這?”
    池隕垂著眼皮:“那夫人為什麽有個我不知道的家?”
    竺硯秋怔了怔:“我跟你說過的……”
    “夫人要跟我隱婚不夠,還要分居?”
    池隕看過來,“我怎麽記得,是夫人先撲到我身上的?”
    “不是要分居,”竺硯秋耐心解釋,“我們本來就不是真夫妻,我不方便總是住在你家。”
    “我就住在這,等你那邊有需要我就趕過去。這樣我們能合作,也都有個人空間,你覺得怎麽樣?”
    池隕喝下最後一口湯,淡淡下結論:“這就是分居。”
    竺硯秋:……
    “我可以陪夫人玩偷情,”池隕修長冷白的指節在桌上敲了兩下,“但不接受分居。”
    “我……”
    “如果夫人非要住在這,那就隻能我搬過來了。”
    竺硯秋大驚失色。
    他要真來這住,估計第二天房價就要漲一倍。
    “好,我知道了。那有需要時來住一住,可以吧?”
    池隕不置可否。
    竺硯秋邊收拾碗筷邊暗暗吐槽:契約婚姻不都是除了有必要的場合外,其他時間就各掃門前雪嗎?
    給足對方個人空間,不應該是約定俗成的嗎?
    這人怎麽管上她了,還管這麽寬?
    但他是金主,竺硯秋毫無辦法。
    正想著,視野裏伸過來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拿過她手裏的髒碗。
    竺硯秋下意識道:“你別動,我來就行。”
    池隕卻已進了廚房,挽起袖子開始洗碗。
    看重量級大佬在廚房洗碗的感覺還挺魔幻,竺硯秋不禁靠在廚房門口看了會他的背影。
    池隕的頭肩比很絕,配上修長冷白的脖子,後腦勺都能看出清冷矜貴。
    很瘦,洗碗時腰線繃緊,勁瘦又有力。
    兩條腿長而直,被西裝褲勾勒的臀線都完美無缺。
    不知怎的,竺硯秋想起有次刷到擦邊短視頻看到的熱評:
    【看上去生育能力很好的樣子】
    ……想什麽呢!
    她趕緊摁下不健康的想法,心虛地摸了摸發熱的耳廓。
    可能是池隕現在的樣子太接地氣,竺硯秋放鬆了些,叫他:“池隕,你能不能不要‘夫人夫人’地叫我?”
    看他偏過來的側臉又有點不虞,她立刻接著說,“主要是跟你助理的稱呼撞了,有點奇怪。”
    池隕沒應。
    他已經洗完了碗在洗手,一根根手指衝過去。
    竺硯秋尷尬地摸摸鼻尖,正要退出去就聽他問:“今天那個穿灰色長款大衣的男人是誰?”
    “誰?”竺硯秋警鈴大作,腦子飛速運轉。
    今天她就見過兩個男人吧?一個是陸序白,還有一個就在眼前。
    陸序白今天穿了灰色長款大衣嗎?她還真是沒注意。
    “你要不說得再具體點?我沒印象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怎麽她說完這句話後,池隕怎麽好像……有點高興?
    但很快,那點高興就滑走了。
    快得讓竺硯秋以為是她的錯覺。
    “他叫你‘穗穗’,”池隕“好心”提醒道,“不知道是哪個字,稀碎的碎?”
    果然是在說陸序白。
    可知道正確答案後,竺硯秋非但沒有鬆口氣,反而心裏發寒。
    這不是疑問句,簡直是要命題!
    他在測試她!
    測試她到底有沒有還在關注前男友!
    她不敢想,如果順利答出了陸序白的名字,會發生什麽事。
    因為那代表了,她還在對陸序白上心。
    另外,這兩句話還有很多細思極恐的地方:
    他怎麽知道她今天見了陸序白?
    怎麽知道陸序白今天穿的什麽衣服?
    怎麽知道他叫她穗穗?!
    她半天沒聲音,池隕似乎也沒準備要她的回答。
    他用洗手液一根根把手指搓洗幹淨,慢條斯理地用紙巾細細擦幹。
    神情像玩弄瀕死獵物的猛獸。
    然後慢慢迫近她,用手臂把她圍在自己的領域內,讓她無路可逃。
    幾乎刹那間,池隕就聞到了那股冷冽微苦的味道。
    他喉結滾動,忍不住湊近她的耳根深深嗅聞。
    “不管是哪個字都不好聽。”
    看著她耳朵上湊近了看才看得見的細小絨毛,他的聲音帶了點迷醉,“那以後叫夫人阿秋吧。”
    竺硯秋因為他的靠近,後頸立刻起了層冷膩的薄汗。
    一把捏緊衣角,大腦空白地問了句:“為……為什麽?”
    男人輕笑一聲,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後:
    “因為,念起來跟你打噴嚏的聲音很像。”
    當晚,陸家。
    許媽去叫了三次,最後搬出了陸序白的父親,他才勉強下來吃晚飯。
    “為了個女人要死要活,你成何體統!”
    陸銘恨鐵不成鋼,“要是你爺爺看到你這副鬼樣子,有你受的!”
    “好了好了,先吃飯!”
    陸母李雲桂打斷他,盛了碗湯,“兒子快喝點,你臉色有點差。”
    一旁的竺望舒忙伸出手接:“我來吧。”
    李雲桂卻偏身沒讓她接,任憑她的手尷尬地在半空停了下,然後又訕訕坐回去。
    “我早就跟你說過,要安撫好硯秋。”
    李雲桂給陸序白添菜,“不管怎麽說,她都是你爺爺親自選中的人,到底跟別人不一樣的。”
    這話就差指著人鼻子罵了。
    竺望舒的手僵住,微帶愁緒地看了眼陸序白。
    卻見平時對她一言一行都很在乎的人,此刻卻隻木然地嚼著飯,對剛才這一幕視而不見。
    她失望地收回目光,溫婉的杏眼有一絲冷意。
    還是大意了。
    以為陸序白願意頂著罵名把她接回家住,就是被她徹底收服了。
    沒想到竺硯秋鬧了個離家出走,就把他搞得像丟了魂。
    她還是小看這個妹妹了。
    無人在意她心裏的小算盤,李雲桂一直在往陸序白碗裏堆菜,陸銘一直沉著臉,吃幾口就回房了。
    陸序白味同嚼蠟地吃了會,突然吃到一片洋蔥。
    他下意識地說:“怎麽有放洋蔥的菜?穗穗不吃蔥薑蒜的。”
    可話說出來了,才發現關心的對象並不在場。
    他失魂落魄地放下碗:“我吃飽了。”
    卻被人一把拉住。
    酥軟的聲音帶著絲委屈:
    “序白,下周二的CHELONA香氛珠寶展,你答應過會給我邀請函,然後陪我去的。”
    “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