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飯前，沈翼去關押光鼠怪的地方看了眼。
    你看怪不怪，鐵籠子裏空空如也，根本沒有光鼠怪的身影。
    這說明地鐵冰河紀的活體，無法跟著小院穿越。
    不過實驗隻算完成了一半，倘若今夜回去，光鼠怪還活著，那麽艾琳她們可以住進小院。
    沈翼需要她們學會使用機床，就能在短時間加工大批武器裝備，招更多槍手。
    吃過早飯，他要曹文軍看家，自己騎著破自行車送沈嘉琪上學。
    “琪琪，你晚上不睡覺，白天不困嗎？”
    “不困啊，一點不困。”
    親昵抱著哥哥的腰，帶點嬰兒肥的小臉貼在他背上。
    “琪琪，這件事不可以告訴別人哦！”
    “我懂，放心吧！”
    其實沈嘉琪哪裏知道，沈翼會在隨後夜晚裏，給她安排各種課程。她如果知道，一定會重重啃哥哥兩口才解氣。
    送完妹妹，沈翼並沒有回去，又跑到“金諾精準醫學科技有限公司”。
    這次遇到的又遇到說：“好白菜都被豬拱了！”那個保安。
    不過這次他沒有絲毫留難，反而向沈翼展顏一笑，就由他上樓。
    沈翼目標依舊是沈院士辦公室，他想確認蟻露成份以及價值。如果價值夠高，在末世不妨帶手下，多抄輻射蟻的老窩。
    這玩意他準備留下些，尤其如果真得像熊領主說的那樣有效，留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當他趕到時候，沈院士還沒到。
    秘書桌後，田秘書整理著桌子，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
    “田姐，我有點好東西。”
    聽到沈翼的聲音，田秘書抬頭發現，是那天拿來生物樣本，差點送走沈院士的年輕人，好奇問：
    “小沈是吧，你又找到什麽好東西？”
    沈翼掏出個一次性針管，裏麵這次是5毫升晶瑩的紫色液體。
    “田姐，這是蟻露，據說營養成份強大和蜂王漿一樣。”
    “啥”田秘書謔得站起身，不相信的看著針管，嘴角抽了抽，“蟻露，你從哪搞到的，這……你抄了螞蟻的窩？”
    雖然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但螞蟻那麽小要提取這麽多，還真得抄了螞蟻窩才行。
    “瞧您說的，”沈翼展顏一笑道，“田姐，我今天有點忙，您能不能先安排檢測……”
    正說著，身後傳來腳步聲，而且已經給了田秘書指示：“小田，拿去實驗室，要他們立刻進行基礎檢測。”
    來人正是孟凡森博士，從他語氣沈翼就能判斷，上次的蜘蛛毒液與熒藍色蛛血他很滿意，不然不會如此對待自己。
    “這就去！”
    應了聲，田秘書拿過沈翼手上的針管，飛一般跑走。
    看來沈翼要是多來幾次，她可以試著報名奧運會短跑爭冠軍了。
    “孟教授，不好意思，大清早就跑來打擾您。”
    “嗬嗬，”帶著沈翼往辦公室裏走，“小沈啊，我巴不得你常常來，隻要每次你都帶著珍稀樣本，那就最好。”
    進了辦公室，公文包隨意扔在茶水區，然後自己親自給沈翼泡了杯咖啡，還打算親自給他端到麵前。
    “臥槽……”
    沈翼可沒敢坐在沙發上等，尤其看到孟凡森一個堂堂院士給自己泡咖啡，他心裏緊張得像開了鑼鼓大戲般猛跳。
    忙小跑著上前，自己端咖啡。
    “嗬嗬，小沈你知不知道，你拿來的蜘蛛毒液和熒光藍血，引起多大風波？”
    看著沈翼，孟凡森眸子裏帶著興奮色彩。
    沈翼傻傻搖頭，他是材料科學工程學霸，和生物醫藥一點關係都沒有。
    “赫爾墨斯生物科技研究院知道吧！”
    沈翼還是傻傻搖頭，不免令孟凡森有點惱火，頓了下才道：
    “你不知道也正常，那是家知名生物醫藥研究院，他們在神經退行性疾病有極強的造詣。”
    這下沈翼聽明白了，阿爾茨海默症就屬於這種病，俗稱老年癡呆。
    看他神色似乎聽懂了，孟院士又來了興致：
    “他們提供的病理樣本，在我們試製的藥液中得到了顯著改善，Aβ纖維斷裂成短片段……”
    這一下沈翼又聽不懂了。
    興奮地呼了口氣，孟院士接著說：“就是老年癡呆類大腦病變，有了徹底改善的希望，也許能治愈也說不定！”
    他臉上紅光閃爍，令沈翼仿佛穿越時空，看到昔年兩彈一星成功時，那些學者們臉上的神光。
    這樣一心鑽研學問的學者，是值得敬佩的。
    恰在沈翼感歎時，急促腳步聲響起，那位田秘書拿著張報告跑進來。
    甚至連她一貫整齊的頭發，都有些許淩亂。
    她神情呆滯地重複一個詞：“蟻露……蟻露……”
    神態完全失去平時的穩重，甚至震驚到連孟博士的稱呼都叫錯了，
    “院士……經初步檢測，PDE5抑製效果比西地那非強一倍，持續時間也長一倍，還有一種物質，暫時沒法確定用途！”
    這一下沈翼又聽懂了，西地那非，那特麽不是偉哥嗎？
    臥槽、臥槽……心中連呼臥槽的同時，他不禁想到熊領陽。
    終於明白了，他怎麽可能有40多個妻子，身體還壯得像頭牛。
    如果效果真的強一倍，那妻子的數量，還真就不算多。
    恰在這時，田秘書再驚叫，她已經意識到叫院士不合適，改回正常稱呼：”博士，博士您不舒服？”
    這時孟院士手指痙攣收攏，報告單皺成一團，青白骨節抵著胸口，像要把那時時搗亂的心髒按住。
    但他臉上卻洋溢著，被AR眼鏡標識為“幸福”的笑容。
    這算什麽神色，難道……嗯，對院士要尊重，絕對不能瞎猜。
    他及時製止了胡思亂想，田秘書已經尖叫：“小沈，快，我桌上的紅色按鈕。”
    奪門而出，沈翼有點害怕。
    心想下次是不是接觸下他們公司的采購部，省得每次拿來冰河世紀的樣本，都把院士驚得犯心髒病。
    果然田秘書桌角，有個醒目的紅色按鈕，想也不想隔著桌子伸長胳膊一掌拍下。
    突然屋內又傳來田秘書的聲音：“小沈，快來，孟院士叫你！”
    他扭頭跑回沙發那兒，卻隻見孟院士已經坐起身，嘴唇緊緊抿著，顯然吃了急救藥，但他的手還是掙紮著伸向沈翼。
    他搶前兩步，雙手握著孟院士的手。
    感覺像是握住冰冷鐵塊，孟院士額頭豆大汗珠，反射著屋頂燈光，像一粒粒晶瑩珍珠。
    “小……沈，你……你立……”
    看到他辛苦的模樣，田秘書向沈翼道：“博士的意思是你立功了。”
    “大”審院士又說了一個字，田秘書秒懂：“立大功了！”
    艱難的喘口氣，孟院士已經有所恢複：“有了這種蟻露，西地那非的市場，必然屬於我們東大！”
    80億人的大市場，要是被東大幹成白菜價……沈翼仿佛看到，輝瑞的高層一定哭暈在廁所。
    一瞬間，他眼淚差點下來。
    他隻算半個民科，但他真得明白。
    倘若一項技術，能讓國家雄立於世。那麽對研究者來說，那種自豪與喜悅之情，根本無法用語言表達。
    如果依據蟻露研究出藥品，那麽在無法仿製的情況下，一年東大就會獲得幾百億美金的營收。
    “一毫升10萬美元，小田支付！”
    “是，博士。”回答的同時，扶著沈院士的田秘書摸出自己手機，手指劃動幾下短促吩咐，“你掃我。”
    沈翼有些慚愧，孟院士在病中還要滿足自己的金錢欲。
    可現在也不適合說別的，掏出手機直接掃上去。
    隨即銀行到賬短信傳來，360多萬RMB到賬。
    在孟院士病情平穩後，沈翼離開踏上歸程。
    他的心情是激動的，不是因為錢。而是要趕回到小院，要打開那部“火種全科教材”。
    如果真的是全科教材，那麽他會立即學習，低溫回收鋰電池的理論知識，並迅速在自己的實驗中突破。
    雖然僅僅隻是回收鋰電池的技術，但如果這項技術也是世界領先，相信他也能深刻體會，今天沈院士的激動之情。
    騎著車，風掠過發梢，他卻全然不覺。
    然而，人世間的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當他騎著自行車回到小院，時間已過正午，妹妹沈嘉琪應該早已經放學回家。不知道曹文軍是不是知道，給兩人做飯。
    到了自家小院附近，看見門口停著兩輛車。
    一輛是寧海瑤的黑色奔馳E300L，穿著合體套裝的她，焦急地在車邊轉來轉去。
    另一輛是保時捷911 Dakar。
    沈翼認得，那是林逍的車。但他的車邊，卻出現了一個絕對不該出現的人——馮雅愛。
    此刻依舊青春漂亮的馮雅愛，正與林逍有說有笑。甚至一手撐著傘，替穿著休閑服的林逍遮住太陽。
    不好的感覺，冰箭般擊中沈翼心髒，幾乎瞬間凍結。
    他一直以來擔心的那個噩夢，似乎正在變成現實。
    然而，他還有一點疑惑，馮雅愛可是懷了他孩子，難道林逍這個富二代也願意當接盤俠？
    “也許馮雅愛隻是搭他的車來看我而已，或者我不該疑神疑鬼。”
    就在沈翼給自己寬心之際，突然手機響起，不用問那是奶凶律師寧海瑤的傑作。
    距離自家小院越來越近，手機鈴音驚動在場三人。
    看到沈翼，寧海瑤在林逍與馮雅愛背後，向著沈翼興奮揮手。
    倒是馮雅愛看到沈翼，嫩臉上的笑容瞬間消散。
    而林逍，他目光意味深長，嘴角含著一抹譏諷笑容。
    嘴唇沒動，但沈翼似乎已經聽到林逍說：
    “沈翼你敗了，你在球場上贏了我，但我在情場上贏了你，並且現在我可是你的房東加債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