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章 找胖丫離婚,胖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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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謝中銘,曾秀珠嚇了一大跳。
    以為是眼花了。
    再一看,確實是五年前她用一包獸藥,給藥倒的那個倒黴排長。
    媽呀,這男人咋跑他們村裏來了?
    心虛的曾秀珠嚇得肩上的擔子一滑。
    兩桶大糞頃刻間倒在田地裏。
    又臭又髒的大糞濺起來,濺了曾秀珠一身,也濺了謝中銘滿褲腳都是。
    可是兩個人都沒有察覺到。
    曾秀珠是心裏有鬼,顧不了濺了滿身的大糞。
    而謝中銘,是滿心的疑惑,追著曾秀珠焦急道,“媽,胖丫呢?我聽劉嬸說她死了,胖丫怎麽可能會死了?什麽時候死的?”
    曾秀珠哪還敢再說謊。
    加上謝中銘一身駭人的氣勢,把她嚇得不輕。
    她突然變得結結巴巴的,“胖丫,她,她……胖丫她確實是死了。”
    “可是昨天村長不是還給部隊發電報,說是胖丫偷了鄉親家,準備給兒子娶媳婦的八百塊錢,要被送治安大隊嗎?”
    “……”曾秀珠這可答不上來。
    這五年的時間,她收買了村長,借著胖丫之名,不知道騙了謝中銘多少錢。
    謝中銘從最開始的,一個月寄回38塊錢,到後來的100塊錢工資,全都進了她的腰包。
    而且經常以胖丫惹是生非為由,讓謝中銘賠各種各樣的錢。
    這回騙謝中銘說胖丫偷了鄉親八百塊錢,去省城百貨大樓花光了,是因為曾秀珠的兒子要娶媳婦了。
    所以謝中銘又成了他們的搖錢樹。
    哪曾想,這個謝中銘五年不來茶店村,偏偏在兒子要娶親之前來茶店村。
    曾秀珠手心裏全是汗,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
    “媽,胖丫到底什麽時候出事的?又是怎麽出事的?”
    “就是這幾天,她,她,她偷了鄉親的錢,掉河裏淹,淹死了。”
    謝中銘不相信胖丫就這麽死了。
    而且這丈母娘說話的時候,眼神飄忽不定,前後自相矛盾。
    額頭冒出的汗不知道是因為幹農活,還是心虛。
    他犀利敏銳的眼神,盯著曾秀珠。
    以他的洞察力,第一眼就覺得她在說謊。
    “媽,我問你,胖丫真的偷了鄉親的錢。”
    “對啊,偷了鄉親八百塊錢,怕挨打,就掉河裏淹死了。”
    “真的淹死了?”
    “當,當然啊,我騙你幹什麽?”
    “喪事辦了嗎,下葬了嗎?”
    “下葬了。”
    為了掩飾心虛,這回曾秀珠答得非常肯定。
    謝中銘聽著,卻是破綻百出。
    “胖丫掉河裏淹死了,為什麽不發電報告訴我?”
    “下葬又為什麽不等我回來?”
    被連著追問,曾秀珠手心裏的汗,更是密密麻麻。
    謝中銘覺得十分有問題,冷聲警告:
    “胖丫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不說清楚,我就自己去查。”
    “等我查清楚了,這裏麵要是有什麽貓膩,你們可沒那麽容易逃脫幹係。”
    眼見著曾秀珠心虛成這樣。
    越是不讓他知道真相。
    這真相裏越是有貓膩。
    這一唬,曾秀珠哪還敢編得太離譜。
    她看著謝中銘這高大的身影,冷硬的眉骨帶著陣陣寒意。
    連周遭的空氣也結了一層寒冰似的。
    但她還是沒說實話,“中銘啊,胖丫真的死了,死在外麵了,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反正她就一直沒有回來。”
    分明就是在撒謊。
    “看來你還是不肯說實話。”
    接下來,謝中銘住在劉嬸家。
    花了兩個半天的時間,去了鄉鎮的派出所。
    他沒有查到胖丫的死亡登記和戶口注銷登記。
    又走訪了左右的鄉親。
    這才知道,原來他和胖丫領結婚證沒多久,曾秀珠便將胖丫趕了出去。
    有人在附近的村子裏見過胖丫。
    後來就沒見過了。
    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失蹤了。
    查到這些消息的謝中銘,內心很是自責。
    五年時間,他沒來過茶店村,更是因為不喜歡胖丫,一直沒有想過要把胖丫接去部隊隨軍。他以為,隻要往茶店村給胖丫匯款,就算是盡到責任了。
    所以這五年哪怕就是有探親假,他也一次沒有來過茶店村。
    否則胖丫出事,他也不可能現在才知道。
    他重新回到胖丫娘家。
    前一秒,曾秀珠和胖丫的哥哥劉大柱,正在商量著該怎麽辦。
    “媽,胖丫那當兵的丈夫,會不會把這些年寄給胖丫的錢要回去?”
    “要也沒有,都花光了。哪還有錢還給他,他要是要,我就倒地上哭。”
    “可是胖丫始終是被我們趕出去的。”
    “隻是趕出去而已,又沒殺人放火,不犯法的,放心。”
    下一秒,謝中銘邁過門檻,走進堂屋。
    這一家子的所作所為,簡直令人發指。
    那雙眸子,像是淬了冰的鋼刀一樣,帶著雷霆之勢的怒意。
    “你確實沒殺人放火。但是你把胖丫趕出去,胖丫生死不明,這是破壞軍婚。”
    “破壞軍婚是犯法的,我追究下去,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曾秀珠就是再沒文化,聽到破壞軍婚幾個字,還是懂的。
    這幾個字帶著震懾力,讓曾秀珠的態度一下子軟了下來。
    她走到謝中銘麵前,“女婿啊,那胖丫實在是太好吃懶做了,天天啥活也不幹,隻知道吃,吃了睡,睡了吃,要不然她怎麽可能胖成兩百多斤,我這個當媽的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所以才把她趕出去的。”
    謝中銘哼聲,“當媽的可以教育子女,但是你把胖丫趕出去,幾年時間她下落不明,你不告訴我,還聯合村長一起坑我錢財,這是敲詐欺騙軍人錢財,你和你兒子還有那村長,是要吃牢改飯的。”
    牢改飯三個字的震懾力,讓曾秀珠腿都快軟了。
    旁邊的劉大柱,也一個勁地求情。
    謝中銘堅持讓曾秀珠還錢。
    這五年,他頭兩年每月寄38塊錢回來,後三年每月寄100塊錢回來。
    加上被騙的錢。
    總額高達六千多塊錢了。
    曾秀珠倒在地上哭天喊地。
    說是日子過得苦,那錢早用來買糧和看病了。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眼見著這些年的錢,應該已經被他們母子花光了,知道追不回來,謝中銘也無可奈何。
    再說,就算要追究下去,也是之後的事。
    眼下,不是收拾這惡毒兩母子的時候。
    他應該盡快找到胖丫的下落。
    他去鄉鎮派出所做了人口失蹤登記,報了案,希望能夠早日找到胖丫。
    又想著回到部隊,動用他和父親在軍中的關係,看看能不能找到胖丫的下落。
    當天,他便買了回錦城的火車票。
    返回大院的時候,謝中銘剛好遇到江北楊他娘——張紅梅。
    “梅姨!”
    “這不是中銘嗎?我家北楊不是說,你去茶店村看你媳婦去了嗎?中銘,你咋不把你媳婦帶回來?”
    張紅梅是個嗓門比較大,性格比較豪爽的婦女,她說話時,隔著老遠都能聽見。
    以至於一大早出門的喬星月,大老遠便聽見了。
    那個大嬸說啥?
    謝同誌的媳婦是茶店村的,咋就這麽巧,還能跟胖丫一個村?
    喬星月拎著用麻繩捆著的兩斤半五花肉,還有一些裝在網兜裏雞蛋、白菜、土豆,走向謝中銘和江北楊他娘。
    錦城的三月清晨,霧氣未散。
    加上昨晚下了雨,地麵濕窪窪的,空氣也冷颼颼的。
    比這空氣更冷的,是謝中銘的臉色,每次別人問起胖丫的事情,他都刻意回避,“我媳婦不方便來大院。梅姨,我先回去了。”
    “好,我也去買菜了。”張紅梅尷尬地點點頭。
    想到兒子江北楊提醒過她,不要老是打聽謝中銘媳婦的事情,這是謝中銘最不喜歡和別人聊起的話題,張紅梅便沒有再繼續打聽,隻覺得剛剛自己不該多這一嘴。
    水泥地麵坑坑窪窪的,穿著布鞋的喬星月,繞過水坑,走到張紅梅麵前時,已見謝中銘走遠了十幾米。
    這錦城是個巨大的盆地,春秋冬三季早晚都會起霧,霧氣久久不散。
    灰蒙蒙的霧靄中,謝中銘那道背影格外清晰。
    他每走一步,肩背都挺拔如紮了根的青鬆,隻是很快就瞧不見他的背影了。
    喬星月見張紅梅走得匆忙,忙跟她打了招呼,“梅姨,早啊。”
    “這是……”張紅梅停下來,打量著她,“謝師長家的保姆?”
    這閨女長得一點也不像寡婦呀,白白淨淨又高又瘦的,倒像是個水靈靈的大學生。
    “梅姨,我是謝師長家新來的保姆喬星月。剛剛我好像聽謝同誌說,他剛從茶店村回來?”
    “你不知道他去茶店村了?”梅姨不僅嗓門大,還是個愛熱鬧,喜歡跟別人聊天的熱情嬸子,“他啊,是去茶店村看他媳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