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餓狼搭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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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念頭電光火石般閃過。
    陳冬河臉上不動聲色,反而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茫然,好像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似的,身體微微後仰:
    “叔,您……認識這人?”
    語氣帶著小心翼翼的探究,眼神裏藏著疑慮。
    林隊長是何等人物?
    陳冬河臉上那點偽裝根本瞞不過他,對方眼神裏一閃而過的疑慮被他抓個正著。
    他瞬間就明白了這小子在琢磨什麽。
    懷疑自己跟林愛軍有瓜葛!
    他氣得直拍桌子,聲音都高了幾度,帶著被冒犯的惱火:
    “認識個屁!林愛軍是林愛軍,我林大頭是林大頭!八竿子打不著!別特娘的瞎琢磨!”
    “林……大頭?”
    陳冬河差點沒繃住,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眼神裏的懷疑非但沒消,反而更明顯了。
    這麽巧?都姓林?我不信!
    啪!
    林大頭猛地拍了下桌子,臉漲得有點紅,帶著點惱羞成怒的意味:
    “咋地?是叫林大頭!王凱旋那王八蛋每次見麵就大頭大頭地喊,他沒跟你透底兒?”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林大頭!爹娘起的!咋了!”
    他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拔高後又陡然低落下來,帶著點難言的滯澀和固執。
    “哎……爹娘走得早……燒紙的時候……我怕改了名……他們收不到我孝敬的票子……”
    最後這句,他說得很輕,帶著一種積年的、近乎執拗的酸楚,眼神也飄向了窗外灰蒙蒙的天。
    陳冬河微微一怔。
    原來如此!
    怕改了名字,九泉之下的父母認不得他寄過去的紙錢?
    這份旁人眼裏或許有點可笑的固執,此刻落在他這個重生者耳中,卻意外地觸動心弦。
    這林大頭……
    倒也不是全無寸心。
    林大頭看著陳冬河臉上那點微妙的變化,又羞又惱,指著他的鼻子,帶著點孩子氣的威脅:
    “小崽子!你等著!必須把你一個大秘密告訴我!否則你回頭出去肯定到處笑話我這名字!老子跟你沒完!”
    他試圖用這種方式找回場子。
    陳冬河看他這副小孩子置氣的模樣,心思急轉,反而笑了,帶著點促狹。
    他身體前傾,雙臂支在桌沿上,聲音壓得極低,帶著點神秘兮兮的意味:
    “成!給您個把柄攥著!有了這玩意兒,咱們才真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個鍋裏撈食的親兄弟!”
    他伸出小拇指晃了晃。
    他微微停頓,眼神帶著鉤子:“以後呐,您也別叫我什麽小陳了,我叫您老林!您就叫我冬河!同輩論交!咋樣?”
    林大頭身子往前探,眼睛放光,如同即將揭開寶物盒蓋,也顧不上名字的事了,急切道:
    “少廢話!快說快說!什麽秘密?”
    陳冬河嘿嘿一笑,湊得更近,幾乎是耳語,聲音帶著一種飄忽:
    “我啊……上輩子的事記得清楚著呢,我其實是……”
    他故意拖了個長音,眼神變得茫然,像是在極力回憶某個遙遠的身份。
    話剛開了個頭,林大頭以為他故意耍滑頭消遣自己,笑罵一聲“放屁”,下意識地就抬手朝他後腦勺輕抽過去!
    動作隨意,帶著長輩教訓晚輩的慣常意味,就像平時拍那些毛頭小子一樣。
    林大頭本意隻是教訓這小子沒個正形。
    可他低估了陳冬河這具身體被係統加持、又融合了前世街頭生死搏殺經驗後的恐怖反應能力。
    掌風剛剛掠起……
    下一刹那!
    啪!
    一聲脆響。
    林大頭隻覺得手腕如同被燒紅的鐵鉗瞬間夾住,一股尖銳劇痛混合著酸麻直衝大腦。
    他甚至沒看清陳冬河是怎麽出的手。
    對方的手就如同捕食的毒蛇,精準無比地叼住了他的手腕脈門,同時一股刁鑽狠辣的勁力瞬間透入筋絡,仿佛要將他的骨頭捏碎!
    分筋錯骨手!
    陳冬河前世浸淫多年,千錘百煉最實用的狠招之一。
    此刻,完全是肌肉記憶下的條件反射。
    快!
    準!
    狠!
    “啊——嘶!小兔崽子!快……快鬆手!快特娘的雙手!疼死老子了!”
    林大頭整個身子都弓了起來,額頭青筋暴跳,瞬間疼出一頭冷汗,嘴裏控製不住地爆出一連串粗口。
    他年紀比陳冬河爹還大,平時在林業隊一群小年輕麵前繃得跟座山似的,都誇他是最穩重可靠的隊長。
    可今天在劇痛下,多年的沉穩形象瞬間崩塌。
    林大頭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從手腕傳來,骨頭發出令人牙酸的錯位悶響,緊接著是鑽心刻骨的劇痛直衝腦門。
    陳冬河的指尖帶著冰窖般的寒意,深深嵌入皮肉,兩點殷紅迅速在棉襖袖口洇開,那刺痛感仿佛能穿透骨髓。
    他雙臂蓄著的七百多斤力道,是上一世無數次死裏逃生、以命搏命淬煉出的殺機。
    捏碎人的腕骨,對他來說,真不比捏斷一根枯枝費力多少。
    “叔,對不住!”
    陳冬河猛地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冷汗瞬間從鬢角滑落。
    他迅速鬆開絞勁,左手托住林大頭軟塌塌的手腕向上一頂一送,“嘎嘣”一聲輕響,關節複位。
    同時右手飛快地捂住了林大頭痛極欲嚎的嘴。
    林大頭痛得眼前發黑,額角青筋蚯蚓般暴跳,隻能從鼻腔裏擠出一連串沉悶痛楚的“唔唔”聲,豆大的汗珠子滾過黝黑的臉頰,砸在掉漆的辦公桌上。
    陳冬河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我鬆手,您別喊。動靜大了招來人,這誤會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我真是條件反射,山裏打獵養出的死毛病……”
    他深吸一口氣,胸腔起伏,眼神銳利如刀鋒。
    “您聽沒聽過狼搭肩的傳說。”
    林大頭痛得隻顧倒抽冷氣,眼神凶狠地剜著陳冬河,像要把他生吞活剝。
    “我就真遇見過。”
    陳冬河眼神瞬間失焦,仿佛被拽回了那個飄著血腥氣的冰冷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