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不再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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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冬河收起那杆油光發亮的彈弓,嘴角抿出一絲獵人特有的冷硬線條。
    那隻被他鋼珠精準命中的九頭狼,眼窩成了血窟窿,渾濁的狼淚混著血水糊滿了半邊臉頰,淒厲的嗚咽在寒夜中格外瘮人。
    頭狼更是狼狽不堪,鼻梁骨硬生生打折,劇痛鑽心,碩大的頭顱無意識地痙攣顫抖。
    此刻,這頭曾統領群狼的雄壯野獸,拋卻了對食物的貪戀,徹底被最原始的暴怒吞噬。
    嗷——
    一聲足以撕裂夜幕的嚎叫猛然炸響。
    狼群如同接到了索命符,瘋了般撲向陳冬河棲身的大樹。
    三十多頭餓狼齜著白森森的獠牙,在慘淡月光下瘋狂跳躍,前仆後繼。
    它們拚盡全力,也不過躍起三米多高,離那七米開外的樹杈,依舊遙不可及。
    陳冬河俯視著樹下狂躁打轉的狼群,嘴角那點冷意更深了。
    他不慌不忙地從係統空間裏摸出兩個還冒著絲絲熱氣的肉包子。
    麥香混合著肉汁的鹹鮮在嘴裏彌漫開,驅散著深山刺骨的寒氣。
    他啃得從容,眼神卻像淬了冰的刀子,緩緩掃過群狼,最終釘在頭狼那隻完好的獨眼上。
    臉上,是不加掩飾的嘲弄,赤裸裸的挑釁。
    頭狼那隻獨眼瞬間充血,幾乎要迸裂出來。
    嗷嗚——
    更嘹亮急促的嚎叫從它喉嚨深處爆發。
    狼群的陣型立刻起了變化。
    前排幾頭最為壯碩的公狼迅速圍攏在粗壯樹幹下,後方的狼則踩著同伴厚實的背脊,一層層往上疊加。
    它們竟在用最笨拙也最直接的“疊羅漢”方式,企圖縮短與獵物之間那致命的天塹。
    陳冬河眉梢微挑,眼底掠過一絲意外。
    這群畜生的腦子,倒是比他預估的靈光些。
    三十多頭狼壘起來,高度確實可能威脅到他。
    但那又怎樣?
    他心中冷笑,手中熱乎的包子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硬木牛角製成的強弓,和一壺泛著幽冷金屬光澤的箭矢。
    弓弦張如滿月。
    嗖!
    箭矢破空,近在咫尺的距離下,根本無需瞄準。
    箭頭精準地穿透一頭下層狼的眼眶,深深沒入顱骨。
    那狼連哼都沒哼一聲,便轟然倒地,砸亂了下方狼群的陣腳。
    濃烈的血腥味彌漫開來,不但沒有嚇退群狼,反而像一劑狂暴的毒藥,刺激得它們更加瘋狂,向上攀爬的動作更為迅疾凶猛。
    陳冬河立在因下方衝擊而微微顫動的樹杈上,引弓搭箭,手臂穩如磐石。
    每一次弓弦顫音響起,都意味著一次死亡的精準收割。
    眼看著“狼塔”越堆越高,搖搖欲墜卻執拗地逼近。
    最頂端那頭最為健碩的公狼,借著下方同伴軀體的力量猛地一蹬,張開的血盆大口帶著腥風,直撲陳冬河麵門而來。
    陳冬河眼神一厲,弓瞬間消失。
    一把彎曲如狗腿般的厚背砍山刀憑空出現在他手中。
    他沒有絲毫閃避,手腕翻轉,刀刃迎著下墜的狼頭,七百斤的恐怖臂力悍然下劈。
    嗤啦!
    鋒利的刀鋒攜著千鈞之勢,輕易切開狼顱最堅硬的頭骨,幾乎將整個狼頭劈成兩半。
    狼自身的重量拉扯著傷口,沉重的屍體砸落下去,帶起一片狼毛與碎骨的血雨。
    他的目光越過混亂狼群,再次精準鎖定頭狼,染血的狗腿刀在空中利落地旋了個刀花,刀尖如毒蛇吐信,遙遙直指。
    頭狼眼睜睜看著族類慘死,那隻被打斷鼻梁的獨眼裏燃著地獄般的怒火,又被這赤裸裸的挑釁徹底點燃。
    嗷嗷嗷——
    伴隨著它撕裂般的狂嚎,殘餘的群狼徹底陷入瘋狂,無視傷亡,不顧一切地再次朝樹上猛撲。
    陳冬河早已將麻繩牢牢捆在腰間,縛死在身後粗壯的主幹上。
    有了這重保障,他騰出雙手全力劈砍。
    但凡有狼能僥幸躍上樹杈,進入刀鋒的死亡半徑,迎接它們的隻有一道撕裂空氣的冰冷弧光,瞬間收割它們的生命。
    屍體像下餃子般不斷墜落。加上之前被彈弓和弓箭解決的,腳下泥地上橫七豎八的狼屍已超過十二具。
    頭狼的獨眼中終於掠過一絲驚疑和動搖。
    喉頭滾動,似乎要發出撤退的哀鳴。
    就在這念頭剛起的刹那,陳冬河的右手動了。
    那把油光滑亮的彈弓再次出現,一枚圓潤沉重的小鋼珠穩穩卡在皮兜裏,拉滿如月。
    動作快如鬼魅,瞄準沒有絲毫遲滯。
    咻——噗!
    嗷嗚——
    淒慘到變調的狼嚎猛地拔高,刺破山林。
    這一次,頭狼下意識地閉眼偏頭已然無效,致命的鋼珠狠狠打爆了它僅存的那隻眼球。
    血霧爆開,劇烈的痛苦讓它全身痙攣,原地瘋狂打轉,發出斷續的悲鳴。
    陳冬河眼神冷酷如冰,弓箭再次上手。
    這一次,他不再留手。
    嗖!嗖!嗖!
    接連三支利箭,帶著刺耳尖嘯,精準射穿了另外三頭還在試圖攀爬或驚呆在原地的狼顱。
    眨眼間,樹下僅存六頭傷痕累累,滿身血汙的殘狼。
    它們茫然地站在原地,驚懼地互相推搡著,喉嚨裏發出恐懼的低嗚。
    失去了眼睛的頭狼倒在血泊中抽搐哀嚎,狼群徹底崩潰。
    頭狼掙紮著昂起血肉模糊的臉,僅存的意識裏滿是怨毒。
    它竭力想在濃重的血腥和死亡氣味中,死死銘記住樹上那個人類的身影。
    它要複仇。
    可惜,這充滿恨意的姿態太明顯了。
    陳冬河毫不猶豫,弓箭瞬間消失。
    一把保養得鋥光瓦亮的五六式半自動步槍,沉重而堅實地落入他手中。
    槍早已壓滿了黃澄澄的子彈。
    右手拉動槍栓,冰冷的金屬撞擊發出清脆的“哢嚓”聲,在這死寂的林中格外刺耳。
    槍托穩穩抵住肩窩,食指扣動。
    砰——
    槍聲震耳,撕破了群狼臨死的嗚咽。
    頭狼龐大的身軀猛地一震,頭顱炸開一個猙獰的血洞。
    那顆子彈在不足十米的距離上,威力驚人地穿透了它因哀嚎而張開的嘴,掀飛了後腦勺,紅白混合物噴濺在雪地上。
    真正的“銅頭鐵骨”,也扛不住抵近射擊的子彈。
    剩下的六頭狼僵在原地,狼眼中充滿了人性化的驚愕與不解。
    它們在困惑,這人類擁有如此恐怖的火器,為何一開始不用。
    如果早拿出這東西,整個狼群恐怕早就望風而逃。
    沒有狼會愚蠢到挑戰能連發子彈的“鐵棍子”。
    再凶狠的頭狼命令,也比不上活下去的本能。
    還沒等這六頭狼從巨大恐懼中反應過來,陳冬河手中冰冷的槍口已經再次鎖定了它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