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你那麽牛逼不早說?為什麽不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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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無盡的荒野裏。
    目前的畫風就很詭異。
    馮亮帶著大部隊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
    在陸誠腳邊幾米開外,姚勁鬆像一攤爛泥般糊在地上,臉埋進土裏,隻有背部偶爾極其微弱地起伏一下,證明這還沒變成一具屍體。
    大幾百的特警、刑警、民警,一個個彎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肺部像拉破的風箱一樣呼哧作響。
    汗水把衣服浸得能擰出水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透支後的蒼白。
    為了追上來,他們這幫人幾乎把命都跑掉了半條,體力榨幹了又榨。
    可眼前這位“陸爺”呢?
    不僅追到了人,甚至還靠著石頭,拿著手機,悠閑聽著歌。
    馮亮感覺喉嚨裏堵了一團棉花,上不去下不來。
    他看看那連發型都沒怎麽亂的陸誠,再看看地上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姚勁鬆,腦子裏嗡嗡作響。
    這特麽……可是姚勁鬆啊。
    那個在覃州市反偵察能力極強、手段殘忍、讓警方頭疼了半年的A級通緝犯。
    現在就這麽……趴著了?
    陸警官你……
    能不能對這個難抓的殺人犯有點起碼的尊重?
    好歹也要看起來費點勁兒!
    幾名特警端著槍小心翼翼地圍上去,槍口死死指著地上的目標。
    一名膽大的隊員上前,揪住姚勁鬆的後領,猛地將人翻了過來。
    “嘶——”
    周圍響起一片整齊的倒吸涼氣聲。
    這還是人嗎?
    姚勁鬆那張臉腫得像個發麵的饅頭,嘴唇外翻,兩顆門牙不知去向。
    關鍵是,他的眼神,渙散、空洞,沒有焦距,感覺像是傻了一般。
    不會吧?
    陸警官對他做了什麽?
    把人家按在地上摩擦了?
    是不是下手太狠了點?
    太過……太像話了!!
    雖然對待這種亡命徒,隻要留口氣就行,但這模樣簡直像是被一群野牛踩過。
    馮亮表情古怪地看著陸誠。
    陸誠收起手機,站起來拍了拍灰:
    “我可沒對他動用私刑,是他自己把自己搞成這樣的,我碰都沒碰他一下。我就最後給了他一巴掌,那是正當防衛。”
    正當防衛?
    一巴掌能把人抽成這德行?
    在場的幾百號警察,臉上整齊劃一地掛著“我信你個鬼”的表情。
    但沒人會去較真。
    姚勁鬆手上沾著好幾條人命,連幾歲的孩子都不放過,這種畜生,就是被活活打死在這荒原上,大家也隻會拍手稱快。
    大家心照不宣。
    “水,拿瓶水來!”
    話說回來,這次是陸誠單槍匹馬抓到了姚勁鬆,功勞直接拉滿。
    他們這一大幫人,隻是拿了個“重在參與獎”。
    娘的,咋抓到了重要犯人,感覺如此心酸呢?
    那麽多警察,隻摳出了半瓶水,還是喝過的。
    在這毒辣的日頭下跑了十幾公裏,誰不是嗓子冒煙?
    能摳出半瓶水來,已是不易。
    馮亮遞給陸誠,後者卻搖了搖頭:“我不渴,剛喝過。”
    地上的“爛泥”突然蠕動了一下,喉嚨裏擠出幹裂的音節。
    那聲音粗糙得像兩塊砂紙在摩擦。
    馮亮看了一眼不像個人的姚勁鬆,讓人拿水過去補點血量,別噶了。
    “呐!沒死就起來喝口水!”
    一名警員沒什麽好臉色,他們這一大幫人追了半天,水都不夠喝,還要喂你這個罪魁禍首。
    他一臉不情願,嘟囔著走過去,擰開瓶蓋。
    瓶蓋開啟的輕微聲響,在姚勁鬆耳中仿佛天籟。
    他艱難睜開眼,看見水瓶拿到自己麵前,突然,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麽傷心事,無聲哭了起來。
    搞得一幫警察麵麵相覷,心說這個姚勁鬆不是很囂張、狂妄麽,怎麽現在流馬尿成這樣?
    是劫後餘生的慶幸,還是尊嚴掃地的崩潰?
    沒人關心。
    這個曾經囂張跋扈、把警方視若無物的姚勁鬆,此刻就像一條被人打斷了脊梁的野狗。
    殺人誅心。
    陸誠這小子,到底對這家夥做了什麽?
    ……
    返程是一場浩大的工程。
    普通的警車根本開不進這種亂石嶙峋的荒野。
    馮亮用衛星通訊設備,聯係到了省廳,派來了那種底盤高、大輪胎的半皮卡式越野車支援。
    大幾百的警力啊,十二輛越野車,來來回回拉了好幾趟,才把所有人和警犬,拉到了外邊的大馬路上。
    為了追捕姚勁鬆,可算是費勁了周折。
    可結果是,人是場外支援的大神,陸誠抓到的!
    這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剛打完一場局部戰爭。
    可實際上,這幾百號人、幾十輛車,忙活了大半天,僅僅是為了給陸誠一個人打掃戰場。
    不是,你那麽牛逼早說啊,為什麽不早說?讓你一個人去追捕人得了唄!
    可以省去多少警力資源啊!
    吃了先前不知道的虧,馮亮心中如是想著。
    這種巨大的落差感,讓撫昌市的警察們,這一路都沉默不語。
    路上,姚勁鬆被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精神緩和了一點。
    但他已沒有了被抓之前的那種氣勢和韌勁兒,整個人好似被一下子擊垮了。
    於是,大家都紛紛好奇,陸誠追姚勁鬆的過程,到底發生了什麽。
    馮亮讓一個精通犯人心理的老刑偵,簡單詢問了姚勁鬆。
    這一問,姚勁鬆的回答,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姚勁鬆靠在車窗上,眼神呆滯地看著窗外飛逝的荒草。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回答,那眼神裏沒有仇恨,隻有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
    “他……不是人。”
    “???”
    這話讓車裏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怎麽個事兒?
    姚勁鬆的聲音很輕,帶著顫抖,“他沒跑。他在走。”
    “什麽意思?”
    “我跑得肺都要炸了……他就在後麵走。兩百米……一直就是兩百米……”
    姚勁鬆慘笑一聲,牽動了嘴角的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不管我怎麽跑,回頭都能看見他在那兒溜達……像遛狗一樣……”
    車廂裏死一般的寂靜。
    陸誠他是真狠呐!
    在這片連野兔都能跑斷腿的爛石灘上,把一個體能處於巔峰狀態的亡命徒活活“溜”廢了?
    把人當狗遛!
    這得是什麽樣的體能儲備?
    這得是什麽樣的心理壓迫力?
    陸誠這樣一搞,顯得他們撫昌市警方看起來很差差勁啊!
    馮亮坐在後車,聽著對講機裏傳來的匯報,苦笑著搖了搖頭。
    媽的!
    姚勁鬆溜他們上千號警察,從山林溜到荒郊!
    而陸誠卻輕鬆把姚勁鬆溜!
    老虎棒子雞?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這過程真是沒眼看,隻能慶幸結果是好的,抓到了惡名昭著的殺人犯!
    ……
    回到省廳。
    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瞬間傳遍了整棟大樓。
    專案組的辦公室裏,原本凝重的氣氛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狂熱的崇拜。
    整個專案組,甚至是撫昌市警方,看陸誠的眼神,敬如神明!
    當陸誠走進大廳時,不知道是誰帶的頭,掌聲雷動。
    那些平日裏眼高於頂的老刑警們,此刻看著陸誠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尊活著的財神爺。
    案子破了。
    壓在所有人頭頂的那座大山,終於被陸誠一腳踢碎了。
    他們警界,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此給力的警察!
    江海警界什麽鬼?
    能培養出這種猛人?
    不,培養不出來的,隻能是天生!
    人家陸誠天生就是罪惡克星!警察英雄!
    腦海中,清脆的係統提示音如約而至。
    獎勵到賬了。
    【獲得獎勵:罪惡值+700】
    陸誠嘴角微微上揚。
    700點,不戳不戳,繼續累積。
    緊接著,省廳的表彰決定連夜下達。
    姚勁鬆被抓,影響不小。
    鑒於此次抓捕行動的特殊性和危險性,專案組集體榮立二等功。
    而作為首功之臣的陸誠,個人二等功。
    加上之前在臨江市拿的那個,陸誠這一趟出差,直接把兩個沉甸甸的二等功獎章揣進了兜裏。
    這戰績,放在整個警界也是極為炸裂的存在。
    多少警察幹一輩子都摸不到二等功的邊,陸警官倒好,像是去菜市場批發一樣,一來就是一對。
    牛啊!
    直接無敵了唄!
    二等功排隊頒!
    之後,陸誠支援時間也差不多結束了,該回江海了。
    想家了。
    想念老媽何雪婷做的幹燒魚和糖醋排骨,更想念那個好幾天沒打視頻電話的未來嬌氣。
    一天不日,如隔三秋。
    陸誠摸出手機,看著屏幕上那個熟悉的頭像,手指懸停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撥出去。
    算了,明天就回去了。
    給她個驚喜。
    ……
    江海市,雨花分局。
    陸誠在臨江和撫昌的彪炳戰績,已傳到了江海。
    “臥槽!陸哥是真的長臉啊!兩次個人二等功!”
    刑偵隊的辦公室裏,小鄭唾沫橫飛,那架勢比自己立了功還激動,
    “個人二等功!兩次!陸哥是去進貨的?!”
    “好想看那邊警方呆若木雞的樣子!”
    “以後再來借人,要收費了!咱江海的破案大神可不是隨便都能借的!”
    “那是咱們雨花分局的鎮山之寶!我聽說撫昌那邊上千號警察都沒追上犯人,讓陸哥一個人給辦挺了!”
    “玄乎,真他媽玄乎!”
    “牛逼,真他媽牛逼!”
    陸誠在雨花分局的傍一榜二狗腿——小鄭和小胡,幫陸誠商業吹捧了足足兩天。
    核心思想隻有一個:陸哥牛逼!
    就連雨花分局下水道的老鼠,都知道了陸誠這次去外省支援秀翻了天!
    這種喜悅的情緒層層上傳,很快就蔓延到了市局,乃至省廳。
    雨花分局局長楊錚這兩天走路都帶風,見人就笑,後槽牙都快露出來了。
    市局祁書良更是直接在會議上點名表揚,那語氣裏的自豪感掩都掩不住。
    而此時。
    省廳。
    蘇國良正接著一通來自老同學的電話。
    電話那頭,是隔壁省廳大佬,也是蘇國良的多年同窗——陳勤建。
    “國良啊,這次真是多虧了你們江海支援的精兵強將。”
    陳勤建的聲音爽朗,透著股大案告破後的輕鬆,
    “那個姚勁鬆,可是讓我們頭疼了好久。沒想到,栽在了那個叫陸誠的小夥子手裏。”
    蘇國良靠在真皮椅背上,手裏轉著鋼筆,臉上笑開了花:
    “別客氣,天下警察一家親,互幫互助。”
    嘴上謙虛,但那語氣裏的得意勁兒,隔著電話線都能溢出來。
    “老同學,什麽時候來撫昌,我好好請你喝一杯!”
    “我說,你們那邊什麽時候出了這麽厲害的年輕人?”
    “說真的,老蘇。”
    “了不得,真是了不得啊……”
    誇陸誠,蘇國良愛聽。
    陳勤建話鋒一轉,
    “對了,那陸誠要顏有顏,要本事有本事,個人問題解決了沒有啊?”
    “肥水不流外人田,國良,我正好有個侄女,氣質樣貌都不錯,學法律的,我看和陸誠挺般配……”
    “打住!”
    蘇國良坐直了身子,對著話筒,一字一頓,語氣嚴肅:
    “老陳,這個你就別想了。”
    “為什麽?年輕人多接觸接觸嘛……”
    “因為你才是外人,”
    蘇國良霸氣十足地宣誓主權:
    “那是我未來的女婿!”
    電話那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
    掛斷電話,目光落在桌上那份關於陸誠的嘉獎令上。
    照片裏的年輕人英氣勃發,眼神銳利。
    蘇國良眼神裏滿是老丈人看女婿的滿意。
    真長臉。
    ……
    陸誠還在高鐵上,沒有聯係蘇清舞,打算來個驚喜。
    而分局辦公室裏,蘇清舞的辦公桌周圍,已經被蘇省覃州市和撫昌市寄過來的土特產擺滿了。
    警員們的表情都是點點點。
    小鄭小胡又從樓下抬上一個大箱子,裏麵是又大又甜的紅心柚子。
    其他箱子、袋子裏,還有酥梨、刺繡、各種好吃的糕點、醬鴨、魚幹、生醃啥的。
    都是好東西。
    收件人,統一都是陸誠。
    這兩天分批次郵寄過來的。
    陸誠在那邊破了不少案子,有的東西是當地警方寄的,有的是受害人家屬寄的。
    蘇清舞美眸眨了眨,這是要開超市嗎?
    蘇清舞知道陸誠馬上要回來了,但他沒主動打電話過來,蘇清舞也怕他在忙或者在休息,沒敢打擾。
    東西堆著也不是個事兒。
    “嫂子,你處理唄,家裏大小事你肯定都能做主。”
    小鄭良心建議。
    “嫂子”兩字,讓蘇清舞臉頰紅了紅,白了小鄭一眼。
    好在這兩個家夥叫這個稱呼都是在人少的時候,避免了蘇清舞的尷尬。
    蘇清舞想了想,就讓小鄭和小胡把東西在辦公室裏分了分,然後留下少許幾袋,由她帶去給何雪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