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星核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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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天跪在昆侖冰川,捧著冰晶中閃爍的藍色星辰。
守書人卻說這是柳若雪隕落殘留的靈魂碎片,唯有集齊九顆星核,她魂魄方能重聚。
當他隨商隊穿越河西走廊時,一塊星核在月光下突然灼熱滾燙。
不料頃刻間狂風呼嘯,數十名黑衣殺手從沙丘暴起,目標直指他懷中的星核。
李雲天揮劍如霜,星核藍光驟然與劍鋒共鳴,竟凝結出柳若雪引魂時的殘影!
卻見守書人神情劇變,指向殺手鎖骨幽綠烙印:“玄陰教…竟是他們在收集星核?”
寒風在昆侖之巔嗚咽狂嘯,卷起億萬年的寒霜雪塵,如同亙古不滅的悲鳴,橫掃過這片沉寂的白色荒原。殘陽西墜,最後一絲橘紅色的暖暉也被無盡的冰藍色吞噬殆盡,寒冷深入骨髓。李雲天直挺挺地跪在堅硬刺骨的冰麵上,仿佛化作了這萬載冰川的一部分。碎裂的冰淩刺破膝下的玄黑長衫,深紅的血暈在堅冰上緩慢洇開,又迅速被無情的低溫凍凝,化作一片觸目驚心的暗紫色花斑。
他那雙平日裏握劍沉穩、揮灑縱橫的手,此刻卻在抑製不住地劇烈顫抖。手心之中,小心翼翼捧著一小團仿佛由九天星輝凝就的奇異冰晶。冰晶剔透,內裏一枚嬰兒指甲蓋大小、形似星芒的藍色核心正無聲地跳躍、脈動,每一次細微的搏動,都像是生命最後的顫音,散發出一種深邃、冰涼又帶著絲絲微弱溫暖的奇異光芒。
冰晶表麵,還殘留著一縷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熟悉氣息——那是柳若雪的幽冷寒香,如同雪後初綻的梅花,清冽而遙遠。昨日她引魂入體、周身寒玉光華流轉的身影猶在眼前,那雙清亮的眸子裏寫滿決絕,卻在此刻,徹底化成了眼前這片冰冷的永恒。
“……若雪…” 李雲天喉嚨深處滾出嘶啞破碎的低喚,那兩個字似帶倒鉤,剮過喉間血肉,留下撕裂的痛楚,旋即被狂風撕碎成一片嗚咽的虛無。熱淚奪眶而出的刹那,便在眼角眉梢凝成了兩行晶瑩刺骨的冰痕。
一隻枯槁、布滿歲月刻痕的大手,輕輕地、極其緩慢地覆上李雲天顫抖不止的手臂。力道不大,帶著一種曆經滄桑後的沉穩暖意。守書人,那位數代守護昆侖武庫、知曉無數往古秘辛的老者,不知何時已無聲地站在了他的身側。他寬大的灰色僧袍在烈風中獵獵翻飛,仿佛一麵殘破的旗幟。
守書人的目光落在李雲天掌心那團散發著微弱藍光的冰晶上,眼中情緒翻湧,最終沉澱為一種近乎神聖的蒼涼凝重。這絕非尋常之物,他閱盡萬卷秘藏,識遍天地奇珍,心中已有定論。
“癡兒…放下她吧。” 守書人的聲音低沉、沙啞,如同被寒風吹刮了千百年的岩石緩緩摩擦,每一個音節都重如千鈞,字字穿透咆哮的寒風,直抵李雲天心魂深處。
李雲天身體猛地一震,指尖更加用力地捏緊那團冰晶,仿佛那是柳若雪最後尚存的氣息,指骨因用力而慘白如雪:“放不下!祖師…她就在我手裏!她是熱的!!” 他嘶吼著,眼中布滿血絲,混合著不解、恐懼與近乎絕望的倔強。
守書人眼神悲憫如古井無波,緩緩搖頭,另一隻手指向李雲天緊握冰晶的手:“放下你的執念,才看得清真相。這非冰非玉,不是遺骨,是…‘星核’。”
“‘星核’?” 李雲天咀嚼著這個陌生又帶著某種玄秘意味的詞,狂亂的眼神掠過一絲迷茫的裂隙,心中那團死死護住的希冀火苗似乎被猛地掐了一下,搖曳出更深的惶恐,“何物?”
“天地造化玄奇,星辰亦有生滅之律,亦有其核心本源。”守書人緩緩抬起枯瘦的手指,指尖繚繞著一縷精純無比的真氣,隔著寸許距離,虛點向冰晶中的藍色星芒。“星辰隕落之刻,極其微小的一縷本命星源,在某種莫大的執念或無法想象的機緣下未曾散歸虛空,凝成一點不滅真靈,封藏於這世間最極致的至寒之中,方可長存……此乃星辰之魂魄的碎片,我們稱之為——‘星核’。”
“魂魄…碎片?”李雲天屏住了呼吸,仿佛全身血液驟然逆流,又被刹那凍結凝固。
守書人眼窩深陷,凝視著那點幽藍的星芒,目光複雜得難以描述,有敬畏,有痛惜,更多的是沉重:“若雪引動古卷禁術,神魂為引,血肉為橋,其形魄崩解於蒼穹大道法則的碾軋之下……然,她執念不散,一身與昆侖冰川同源的寒玉真氣返歸大源,竟在這萬載寒冰中意外裹纏住她一絲真靈不滅,機緣巧合…或者說,冥冥天數使然,終化作這一顆寒玉星核。”
守書人的話語帶著一種遠古寓言般的肅穆力量,字字敲擊著李雲天幾近崩潰的神魂。他猛地抬頭,瞳孔因這巨大的顛覆而驟然收縮,碎裂的心湖驟然被擲入一塊巨石——那不是冰冷的殘骸,而是……她尚存一縷真靈!她並未徹底湮滅於這天地之間!
“……真靈不滅…” 李雲天喃喃自語,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浮木,目光死死鎖住手心的藍光,聲音因狂湧而至的、幾乎要將胸膛脹裂的希冀而劇烈顫抖,“這麽說…她還能…” 他不敢說完,生怕那隻是一個瞬間就會破碎的美麗泡影。
守書人深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極其痛楚的微光,這絲光芒稍縱即逝,快得如同幻覺,卻被李雲天絕望中敏銳捕捉的眼神死死扣住。
“能?”守書人緩緩地、極其沉重地吐出一口氣,白色霧氣在冰冷的空氣中凝成長長的歎息,“生老病死,天道常倫。以引魂禁術逆天行事,召魂歸體再與魔魄同歸於盡……其魂飛魄散,真靈崩毀於天律法則之下,本就是必死之局。” 他頓了一頓,蒼老的聲音幹澀喑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沉重的石磨中艱難碾出,“這一顆星核的出現,已是天道罅隙中,垂下的…一絲微不可察、渺茫至虛無的一線生機。”
聽到“罅隙”、“一線生機”這些字眼,李雲天眼中的赤血如同冰火相激,騰地燃起不顧一切的決絕:“祖師!請您明示!”他身形一挺,以頭觸冰,竟發出沉悶的叩響,脊背緊繃如劍,“無論付出什麽代價!天涯海角,上窮碧落下黃泉!隻要還有一絲讓她回來的可能!”話語中那股斬釘截鐵的狂性,衝散了悲泣,如同孤狼嘯月,帶著撕裂天地的悍勇與瘋狂。
“星核為引,真靈碎片為基。”守書人的目光越過跪地的李雲天,投向昆侖山外那渺茫無邊的夜空,眼神仿佛穿透了時空長河,回到典籍所載的某個古老傳說,聲音帶著一種洞察天機的肅然,“若雪此一星核,既成於此,便注定並非唯一……需集齊九枚同源而生的星核!天時,地利,真靈離散之處不可知,但九星匯聚,當能……引殘魂重聚,塑寒玉靈軀!”
轟隆!仿佛一道驚雷炸響在靈魂深處!
“九枚?!同源星核?”李雲天猛然抬頭,鬢角散落的發絲沾滿冰雪碎屑,臉色蒼白如紙,但漆黑的瞳孔深處卻像是驟然點燃了兩簇熊熊幽火,那光芒銳利得足以刺穿這萬古不化的寒冰,映得手中幽藍星核也猛地一亮,發出嗡嗡的輕微共鳴。
“九乃天地至陽之數,亦是大道玄門輪回重生之關鍵。”守書人收回望向夜穹的目光,重新落在李雲天臉上,眼神凝重如山嶽,帶著不容置疑的古老智慧,“九星歸位,牽引散落虛空各域的碎片真靈,彼此感應聚合,方能跨越生死,重塑那一道湮滅於天道法則下的寒玉之魂……你手中這枚,隻是……其一道魂引,一道……開啟漫長尋覓之途的鑰匙!”
這渺茫幾乎絕望的希望,非但沒有讓李雲天退縮,反而如同在無邊死寂的黑暗冰洋中投入了一顆巨大隕星,炸開無盡狂瀾!那一簇幽光,是他破碎世界唯一的光源!
“九枚……九枚…” 他一遍遍咀嚼著這個數字,像吞咽著烙紅的鐵塊,每一次都帶來滾燙的灼痛,卻也激起更深更蠻橫的鬥誌。這不再是絕望的告別,這是征途!是穿越幽冥也要完成的使命!他將懷中那顆星核,更加小心翼翼地、如同捧著一整個世界的希望,緊貼在劇烈搏動的心口——心跳聲瘋狂撞擊著星核冰涼的外殼,傳遞著滾燙的誓約。她破碎的魂魄散落在天地間,而他,將成為橫跨千山萬水,將它們一一尋回的孤絕獵魂者!
駝鈴鐺鐺,在河西走廊的夜色中拖曳出冗長而單調的回響,如同一曲古老商旅的催眠曲謠。李雲天沉默地行在一隊往來西域的商旅之中。粗糲的風沙掠過他的麵頰,在他原本俊朗深刻的五官上刻下幾道風霜的溝壑。他依舊穿著那身便於長途跋涉、便於隨時拔劍搏殺的玄色勁裝,外麵罩著的灰色風塵仆仆的鬥篷已沾滿黃沙,如同夜色裏一道孤獨移動的碑影。
商隊蜿蜒如長蛇,在月色清輝下靜靜蠕動於沙海與戈壁交界的邊緣。車輪碾過沙礫地,發出枯燥的“沙沙”聲,伴著低緩的駝鈴聲,形成一種奇異而肅穆的節奏。他心口的位置,那枚貼身緊藏的寒玉星核,早已失去了昆侖山頂極寒環境中的凝實冷光,變得極其溫順而隱晦,仿佛隻是一枚普通的、帶著些微寒意的玉石掛飾,靜靜貼著他的肌膚。
他微微閉著眼,識海中卻不斷浮現昆侖絕頂那一幕,那冰晶碎裂、幽藍星芒乍現的永恒瞬間。守書人的每一個字,都如燒紅的烙印,鐫刻在骨血之上——九枚星核!九縷散落的真靈!這念想如同暗夜裏無聲燃燒的火種,支撐著他穿越風沙與蒼茫。
夜風漸起,帶著祁連山脈冰雪融水的獨特涼意,吹動他鬥篷的邊角。就在這看似平靜的旅途中,變故悄然發生。
倏地——
一股強烈到無法忽視的熱量,毫無征兆地自他心口貼肉處轟然炸開!那感覺怪異絕倫,並非尋常物體升溫的傳導,而是如同活物蘇醒,帶著一種渴求與悸動,直接從靈魂深處傳遞而來!仿佛星核內部的某種核心被驟然點燃、激活!
“呃!” 李雲天悶哼一聲,心髒猛地揪緊,一股極其精純又無比熟悉的至寒之氣瞬間從星核內部爆湧而出,沿著血脈經絡逆衝而上,並非傷害,卻帶著一種尖銳無比的指引!如同寒玉劍出鞘前的冰鳴!
他猛地睜開雙眼!瞳孔在瞬間收縮如針尖!
夜空中,一輪碩大無比、泛著奇異暗紅光澤的巨月不知何時已懸掛於中天,清冷月光潑灑而下,將整片大漠戈壁染上一層慘淡詭秘的銀白。而就在這片如水的銀色光華中,李雲天清晰無比地感受到那灼熱星核仿佛找到了某種渴望的源頭,跳動得更加瘋狂。一股極其微弱、卻又無比清晰熟悉的靈魂波動,正從某個方向傳來,穿透了無盡的沙丘!
引魂感應!是柳若雪散落的另一縷真靈碎片?!
他循著心口那劇烈異常的悸動猛地轉頭,鷹隼般的目光瞬間刺破層層夜色,死死釘向商隊右前方百丈開外的一處巨大沙丘!月光清晰地勾勒出那沙丘頂部微微拱起的奇特線條——
那哪裏是什麽尋常的沙丘?那分明是一座深藏於黃沙之下、被風沙千百年掩埋後僅露出些許崢嶸輪廓的古老建築遺跡!斷裂的古老石柱如同指向蒼穹的黝黑枯指,巨大的石塊坍塌成猙獰的基座,上麵攀附著大片大片早已幹枯、卻依舊虯結如惡鬼爪牙的藤蔓。藤蔓顏色深褐近黑,在月華下泛著不祥的暗光。
而那股熟悉又陌生的靈魂牽引感,正是從那片廢墟殘骸的最深處,冰冷、固執地透出來!
就在這一認知形成的瞬間——
“嗚——!!”
一陣尖利得能撕裂耳膜的哨音毫無預兆地劃破死寂的夜空!
霎時間,狂風驟起!方才隻是卷起微塵的夜風,如同被無形巨手強行扭轉了法則,猛然化作咆哮的亂流龍卷!億萬粒砂礫被狂暴氣流卷起,形成一片混沌的沙牆,遮天蔽月,挾帶著刺骨的凶戾殺氣,朝著商隊毫無征兆地狂飆般當頭壓來!
天地在這一刻陡然變色!溫和的月光被徹底吞沒,整個世界隻剩下狂沙亂舞的怒吼!
“保護貨物!”商隊中經驗豐富的護衛發出淒厲的警報。
幾乎在沙暴遮蔽視線的同一刹那——
“殺——!”
數十道裹挾著滔天殺意的黑影,如同嗅到血腥的鬼魅群狼,從周圍數座沙丘的背陰麵、沙坑深處、甚至是商隊行進路線兩側的亂石罅隙中,毫無征兆地衝天而起!他們動作矯健如獵豹,卻又無聲無息,行動間帶著令人脊背發涼的精準與默契。手中刀光、劍影、長槍、飛爪,在混沌的風沙中閃爍出冰冷的死亡寒芒,全部匯聚成一個無比明確的目標——正中央那個灰色鬥篷飛揚的挺立身影!
目標清晰得如同在黑暗中標出的靶心——李雲天!
準確地說,是他懷中那枚在狂沙中也無法徹底掩蓋其開始逸散出縷縷詭異幽藍光芒的寒玉星核!
李雲天的反應超越了生死一線的本能!
“錚——!!”
一聲裂帛龍吟響徹混沌天地!腰間的“秋水凝光劍”在他掌中陡然爆發出萬道清冷孤絕的寒光!他整個人已化作一道融合了極冰與雷霆的毀滅旋風,不退反進,竟迎著那當頭罩下的漫天沙暴與數十柄淬毒的索命寒刃逆流而上!
劍光乍起!
第一劍,如寒流激蕩!劍尖輕鳴,冰棱般的劍氣呈扇形炸開,瞬間凍結身前狂舞的砂礫,破開一道刺骨的通道!三個持刀撲來的黑影被這突如起來的寒氣凍氣一滯,動作慢了千分之一刹!
第二劍,如流星貫月!一線青碧劍芒快得超越了視覺的捕捉,從沙暴的豁口直刺而入!劍鋒過處,空氣凝結,冰屑濺射!“噗!”、“噗!”兩聲幾乎不分先後的悶響,兩名剛剛撕裂沙幕撲出的殺手身形劇震,喉頭已綻開兩朵晶瑩豔麗的血冰之花!他們的身體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愕,僵直著墜落,砸在滾燙的沙地上,濺起一片沙浪,很快被更猛烈的風沙吞噬。
第三劍,如冰河奔海!李雲天身影如鬼魅般橫移,手腕翻飛,劍勢不再追求一擊必殺,而是化為一片冰冷粘稠的劍網!凝練至極的水汽被劍鋒引動、極致壓縮,瞬間在身前數尺空間爆開一片針狀冰晶,如同驟然爆發的冰雹風暴!叮叮當當的金鐵碰撞聲響成一片,後續猛撲而來的殺手們不得不揮動兵刃格擋著無處不在的致命冰晶,衝勢不可避免地被這無處不在、凝滯如水的寒冰劍域所遲滯!
攻守轉換隻在呼吸之間!李雲天憑借寒玉星核的驟然異動提前察覺危機,搶占刹那先機,更用連綿不絕的冰寒劍氣硬生生在狂風驟雨般的圍殺中劈開一個短暫的喘息地帶!那些在沙暴中若隱若現的黑影如潮水般湧上,卻又似撞在了無形的冰牆之上,一時間竟無法突破那一片森然冰域!
包圍圈短暫地被逼退丈許。
李雲天持劍而立,劍尖斜指地麵,一滴殷紅濃稠的血珠順著劍脊緩緩滑落,在渾濁的沙土上砸開一個小小的深坑——他自己的左臂鬥篷被劃破一道豁口,深可見骨,血正不斷滲出,又被冰晶寒氣凝住,很快在傷口上結了一層薄薄的血冰。劇烈的搏殺耗費了巨大的真元,他周身蒸騰著白色的寒氣,呼吸微微急促,但眼神卻比手中的劍鋒更加冰冷犀利,死死掃視著在風沙中若隱若現、重新逼近的敵人。
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嗡——!!”
一股比方才劇烈百倍、千倍的靈魂震顫,毫無征兆地從李雲天緊貼胸口的位置瘋狂爆發!不再僅僅是熱量與牽引,那枚被他貼身緊藏的寒玉星核如同從亙古沉眠中被徹底喚醒!一道無比凝聚、純粹得如同最古老冰川核心精髓般的幽藍光束,竟無視了層層衣物的阻隔,驟然透射而出!
那光束並非攻擊,而是帶著一種同源共振的急迫與召喚!
光束穿透風沙煙塵,不偏不倚,正打在他手中緊握的秋水凝光劍的劍身之上!
嗡——!
如同九天寒玉交擊,一聲悠遠深沉的劍鳴清越響起,瞬間蓋過了狂風的咆哮與殺手的呐喊!
肉眼可見的冰藍色光暈以劍身為中心猛地爆發開來!光線在劍刃之上瘋狂流轉、奔湧、匯聚!刹那間,劍脊上原本銘刻的細密符文全都亮起刺眼藍光,一層層凝實無比的實質化冰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