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禁魔森林的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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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魔森林的異動 九嬰伏誅後,禁魔森林異象陡升。
古樹扭曲如活物,無風自成旋渦,地麵下湧出古老混沌的氣息。
李雲天與化為靈魂的柳若雪進入查探,卻意外遭遇守書人——
“天機子的愚蠢擾醒了混沌之主,那是天地初開前的存在。”
封印之力漸弱,柳若雪魂魄中卻傳來呼應,
與此同時,神裔叛軍的密信正悄然傳回礪鋒城……
殘冬最後一點寒意正被初春柔軟的暖風推散,暖陽的金線拂過新夯的城牆,也輕盈穿過柳若雪虛幻卻透著溫暖柔光的指尖。
她以魂體凝聚的形態立在李雲天身側,身姿依舊清晰,卻已無半分血肉實體,恰如晨曦中被輕托著的薄煙,隻消一縷疾風便能散作無形。但這魂體雖脆弱飄渺,臉上笑容卻溫煦如昔,眼底盛著久經生死後愈發純粹的明淨。
“真好。”她仰首望向天際,朝陽融在她清澈的眸光裏,“城……建起來了。”
李雲天負手靜立,目光掠過新城池的輪廓。殘損的城磚、垮塌的箭樓、曾浸透鮮血如今卻重新覆上薄薄新草的泥地……每一處都在無聲訴說那場幾乎毀滅礪鋒城的血戰。他聲音很輕,帶著血火淬煉後獨有的沉定:“是啊,又站起來了。隻是代價……”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回那依在身旁、由魂力艱難聚攏的虛影上。
代價是他眼睜睜看著柳若雪燃盡仙元,粉身碎骨,以自身神魂為引,才將禍亂天地的不滅凶獸九嬰永久封印。
柳若雪莞爾一笑,輕輕搖頭,虛影的手臂優雅抬起,卻未再觸碰那沾滿暖陽溫度的牆磚:“這有什麽不好?總歸是還在的。”
清風徐來,掠過城牆,吹得她魂體邊緣的光點微微一漾,仿佛被攪亂的星沙。李雲天心頭一緊,幾乎本能地伸出手去,指尖卻隻徒勞地穿過一片溫柔的流光,唯有無形魂力的涼意。那微涼直浸心底深處。
“別擔心,”柳若雪的聲音依舊清越,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比消散時穩固多了。”她目光越過嶄新的女牆垛口,悠悠望向遠方煙靄迷蒙的群山深處,“雲天,我想……去看看更遠的地方。這方天地,無論安寧還是劫數,我都想再看一看。” 初愈的神魂尚無法凝練出實質的表情,唯有那雙眼睛中的光芒,透出前所未有的、超越生死界限的留戀與渴望。
李雲天心頭那股沉甸甸的東西,忽然被這眼神燙了一下,鬆動了一絲。“好。我帶你去。”
話猶在耳,李雲天的眉頭卻猛然鎖緊,心口毫無征兆地傳來一陣沉悶悸動!銳利如鷹隼的目光瞬間穿透了初春朦朧的朝氣,直指西北方莽莽蒼蒼的山巒。那是禁魔森林!
那片橫亙千裏的原始魔林深處,此刻竟有極其不祥的暗紅光流在墨綠色的林冠縫隙間斷斷續續地一閃而逝,如同蟄伏古獸受傷後淌出的血珠!
恰在此時,城下傳來鐵甲摩擦的鏗鏘聲。一隊身穿銀亮符文鎧甲的神裔戰士步履整肅地巡過牆根。領頭者是一名金發的高大神裔將領,麵容棱角分明,眉宇間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倨傲。
一名副將抬頭抱拳:“盟主,此乃吾部炎陽隊長所率巡哨小隊,按您令喻,巡視四方要道。”副將聲音洪亮,目光掃過神裔小隊時帶著一絲不容輕視的威壓。那金發神裔隊長在隊列之中微微抬眼,目光觸及城牆之上並肩而立的李雲天與那道虛幻的魂影時,如同被針芒刺中,驟然一沉。那目光深處飛快地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是厭惡?怨恨?抑或某種被深深壓抑的暴戾?它隻一瞬便消失無蹤,卻快得足以刻入牆頭兩人的識海。
李雲天的心沉了沉,那股來自禁魔森林深處的不祥悸動更加強烈。
“盟主!”一名隸屬人族銳士營的親兵將領快步登上城牆,手中捧著一隻沾染著新鮮泥土的銅皮信筒,神色凝重得如同封凍的鐵,“烽火台暗哨……一刻前於禁魔森林邊緣傳回此物!信號發出後,崗哨……已失聯!”
李雲天心頭那陣不祥悸動如同浸了血的鋼刺驟然紮深!他劈手取過信筒,指力一按,震碎蠟封,裏麵隻有一張薄薄的白絹,無字,隻以潦草如狂草般的筆觸畫著一隻眼睛!那眼珠猩紅欲滴,無瞳無白,隻有一片凝固的、令人望之而魂魄發寒的粘稠暗紅!一股蒼涼、凶蠻、充滿原始混沌意味的氣息,幾乎透過絹布刺入手心!
“禁魔森林……異動根源!”李雲天五指收緊,白絹在他掌心化為飛灰,“更甚於九嬰!備輕騎!我親自進去!”
柳若雪虛影凝滯在他身側,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魂力也因此產生細微的波動:“雲天,是那個……荒古之息。它醒了。”
無需過多言語,那來自靈魂與生命本能的警示已在無聲交流中刺穿一切。
禁魔森林的邊緣,已有某種力量在扭曲、排斥、顛覆現實。參天的古木仿佛被無形巨手反複揉捏過,虯結粗壯的樹幹詭異地扭曲盤旋,粗黑的樹皮龜裂開來,縫隙深處卻滲出妖異的粘稠黑油,閃爍著極其不穩定的暗紫熒光。頭頂的樹冠仿佛活物般緩慢交纏蠕動著,形成一個又一個巨大而無聲的墨綠旋渦,貪婪地將本該灑落地麵的光線盡數吸盡,又吐出更加濃鬱的、令人窒息的幽暗。
這裏幾乎沒有聲音。風?那在春日裏本該歡快穿梭林間的精靈,甫一靠近森林外圍,便如同被一張無形凶戾的巨口吞沒!既無拂過樹葉的沙沙微響,也無空山鳥鳴的幽遠清越,唯有死一般的、凝固的靜。不,並非純粹的靜,而是任何輕微響動,哪怕是人踩踏腐葉枯枝的脆響,都被這片魔林的“靜”無限放大,帶著沉悶的回音,撞進耳膜深處,激起一陣冰冷的戰栗。
幾匹輕騎上的精銳銳士臉頰肌肉不自覺地抽搐著,他們座下價值千金、經曆過戰陣的靈駒,此刻口鼻噴著恐懼的白沫,釘了玄鐵的馬蹄死死釘在地上,任憑馭手如何催逼,四蹄如同鑄進了粘稠的泥沼,畏縮著不敢再踏前半步,喉嚨裏滾動著沉悶壓抑的悲嘶。森林前方濃鬱的黑暗裏,仿佛盤踞著能嚼碎一切血肉的洪荒巨口。
副將神色凝重異常,下馬來到李雲天身邊抱拳:“盟主,靈獸之懼,通靈先知!屬下願拚死——”
“不必。”李雲天抬手止住,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此境不是人多人少的問題,是生與死的界限。”他目光掃過身後那一片凝重的臉孔和驚懼的戰馬,“守住邊緣,立警戒符陣,任何人不得妄進!”
語畢,他身形微動,已如一道青煙般無聲滑入前方那片凝滯的黑暗邊緣,隻在腐爛的枝葉間留下一個淺淺的足跡。
幾乎在他踏入“靜域”的刹那,一種極致的剝離感瞬間籠罩全身!血肉深處奔騰的力量之河驟然一滯,仿佛被無形的冰牆凍結,連帶著身經百戰千錘百煉的感知能力也被一層厚重的絨幕死死捂住!這是不同於禁魔法則的霸道壓製,非是抽離靈力,而是直接作用於生命存在的基石本身!
身後突然響起微弱如夜露滴落的呼喚:“……等我!”
李雲天猛然頓步回首,眼底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情緒。柳若雪那虛無縹緲的魂體,竟已穿過死寂的邊界,緊緊綴了上來!她維持魂體的靈力流光在這片純粹的“靜域”邊緣劇烈地閃爍著,如同風中的燭火。更奇特的是,她魂體的移動,竟隻帶起一絲漣漪般的微弱波動,遠比他肉身踏破“靜境”時造成的“巨響”要細微得多。
柳若雪似乎也注意到了自身的特殊之處,虛幻的秀眉微蹙,聲音裏透著一絲困惑:“這壓製……與我當時……很像。”她說的“當時”,是指神魂潰散,即將徹底歸入天地虛無的那個瞬間。李雲天心頭猛地一緊,眼神瞬間凝注在她身上,無數個可能與擔憂在他腦中瘋狂閃過。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死寂的森林深處,陡然傳來一聲沉悶到令人心膽俱裂的巨震!如同大地骨骼被一隻無形巨手狠狠折斷!刹那間,無數棲息於扭曲古木縫隙間、依靠魔林微光艱難求生的蟲豸妖物瘋狂爆開!炸成一團團汙穢的漿液,將漆黑的樹身染上猩紅粘稠的花紋!
幾乎在同一瞬間,一個蒼老狼狽的身影如一枚出膛的石彈般,帶著一蓬腥臊四濺的汙血,從前方最濃稠的黑暗中而出!
李雲天瞳孔驟縮,一步踏出,強橫的肉身之力在禁魔壓製下仍精準爆發,手臂閃電般探出,五指如鐵鉤牢牢鉗住那飛出身影的肩胛骨!
“噗——”老者被強橫的力道止住去勢,口中一大口淤血噴出,頹然撲倒在一堆濕冷的腐葉中。須發皆白,沾滿腥臭黏稠的暗紅色汙穢;一身古樸寬大的麻布袍早已破碎不堪,露出下麵幹瘦枯槁的身軀。最令人心悸的是他手中緊握的一物——那是一本由無數古老獸皮卷縫綴而成的厚重典籍,邊緣似被無形的火焰啃噬過,發出細微刺啦的撕裂聲,淡金如實質的字符正掙紮著從焦糊的頁碼縫隙中逸散而出!
那老者艱難地翻過身,布滿血絲的雙眼中交織著驚魂未定、劫後餘生的狂亂和某種深沉的悲愴,當目光捕捉到李雲天時,僅剩的光芒驟然僵住凝固!喉嚨裏發出嗬嗬的異響,仿佛瞬間被抽空了所有力氣。
李雲天已經認出了這幾乎被埋進泥土汙血的老者身份:“守書人?!”
老者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李雲天,喉嚨劇烈滾動著,終於擠出一句混雜著恐懼與絕望的嘶喊:“走……快走!”他枯瘦的手掌如同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攥住李雲天的手臂,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臂骨,顫抖著指向那幽邃魔林的更深處,“……比九嬰更……古老的東西……它醒了!它……餓了!”
“什麽東西?”李雲天沉聲追問,目光越過老人肩頭,警惕地掃視著前方翻湧著不祥暗紅的林海。
“……混沌……”守書人臉上每一道深刻的皺紋都在恐懼中痙攣著,如同垂死掙紮的蟲子,“盤古開天前……沉眠於‘混蒙’之中的……‘主’!” 他枯槁的指尖猛地又指向自己那本在無形中痛苦掙紮的皮卷古書,“……天機子那自詡通曉天道的蠢貨!他……衝擊封印……企圖攫取混蒙源力……失敗了!但他攪起的震蕩……已……足夠喚醒‘它’最後殘存的一縷……饑餓的念!”
守書人猛地嗆咳,噴出帶著內髒碎末的黑血:“走啊!這片森林……現在……是它的……獵場!”他幾乎是用盡最後殘存的力氣嘶吼著。
話音未落,老者身後的那片空間猛然如水麵般劇烈波動起來!沒有任何預兆,一股絕大的吸攝之力轟然爆發!所過之處,扭曲的巨樹如同脆弱的沙堡般無聲崩解成齏粉,融入那片驟然擴張的黑暗旋渦!
守書人被那股力量猛地向後吸扯!枯瘦的身體幾乎飄離地麵!“呃——!”慘呼未出咽喉便被堵死。
“過來!”李雲天一聲暴喝,沛然無匹的肉身偉力瞬間貫注左臂,肌肉暴突如同虯結的鋼纜,在純粹的“靜域”中都帶起尖銳的氣爆嗚鳴!他以蠻橫無匹的力道,一把將近乎騰空的守書人狠拽到自己身後!
身形疾轉,右手劍指已在混沌吸力纏身前的千分之一刹那決絕點出!這一指,無聲無息,沒有流光溢彩,沒有法則蕩漾,有的隻是純粹的、被他鍛打到極致、在此刻竟奇異地突破了幾分環境壓製的肉身之力爆發!
“嗤!”
微不可聞的撕裂聲響起。前方那片吞噬了樹木、岩石、光線、甚至一切存在概念的混沌漩渦邊緣,竟被這一點強行撕開一道細微裂縫!純粹的混沌在短暫的“破裂”瞬間,泄露出內部真正恐怖的一絲景象——無數旋轉的星辰碎片、沉浮坍縮的星雲塵埃、扭曲的時空亂流……仿佛宇宙間所有混亂無序的意象都在那方寸裂縫中瘋狂湧動!
裂縫出現的一瞬,那股籠罩四方的恐怖吸攝之力驟然出現了一絲無法控製的紊亂!
趁此稍縱即逝的良機,李雲天體內氣血如沉雷滾動,筋絡爆出龍吟般的微鳴,雙腳猛然踏地——“轟!”大地以他立足處為中心炸開蛛網般的深深裂痕,無數淤泥腐枝被狂暴的力道震上半空!
借著這強橫至極的反衝之力,他一手死死扣住守書人枯瘦的手臂,帶著那枯槁如敗絮的身軀在漫天汙穢碎屑中倒射出去!
守書人脫力地癱倒在積滿腐葉和苔蘚的冰冷泥地上,口中嗆咳著殘餘的血沫,眼神卻死死鎖在李雲天剛剛爆發力量、此刻竟殘留著縷縷微不可察暗色氤氳的手指上:“你……你的力量……怎會……” 他枯澀的聲音裏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悸,“……竟能……觸及……那禁忌之源的碎片……” 聲音低沉如同囈語,卻在沉寂魔林中清晰無比。
柳若雪的魂影無聲掠至李雲天身側,目光也落在他那泛著奇異微弱暗氣的指節上,虛幻的眉宇間凝聚起深沉的擔憂。
就在此時!
異獸的咆哮毫無征兆地撕裂了“靜域”的死寂!一道扭曲的暗影從守書人身後那堆被衝擊波掀翻的腐葉枯枝中暴起!速度快得隻在視網膜上留下殘影!
那怪物形體如猿似狽,卻比虎豹更大上一圈!通體覆蓋著粘膩滑溜、仿佛吸收了所有光線的濃稠黑暗之皮,隻有兩點渾濁慘綠的光芒在它沒有五官的臉部中央亮起,瘋狂旋轉!一對畸形的、完全由流動黑暗凝成的巨爪撕裂空氣,直掏守書人毫無防備的腰腹!爪影所過之處,空間竟被它爪子蘊含的詭異力量強行“吞沒”,留下一道道短暫存在、緩慢彌合的黑暗軌跡!連聲音都在那黑暗巨爪的邊緣被急速吞噬!
死亡的氣息裹挾著純粹的黑暗降臨!
守書人瞳孔中的渾濁被急劇放大、填滿的死亡綠光刺穿!
柳若雪魂影急閃向前,虛幻掌心光芒亮起試圖阻擋——但那純粹魂力構成的微光甫一接觸噬光獸撕裂出的黑暗軌跡邊緣,竟如雪花遇見烙鐵般急速黯淡,眼看就要被吞噬同化!
千鈞一發!
李雲天的動作沒有半分猶疑。在那雙由純粹黑暗凝成的詭異巨爪觸及守書人殘破衣袍的前一瞬,他的身體以無法想象的協調性與爆發力,瞬間完成了從靜止到狂暴衝鋒的轉變。沒有光芒閃爍,隻聞“嗤”的一聲輕微破空,人已如勁矢般飆射至守書人身前,位置精準卡在噬光獸攻擊路徑的中端!
來不及收肩!來不及屈臂!生死間隙,純粹的戰鬥本能主宰一切!右肩驟然向內一沉一擰,後背幾處強健的肌肉線條如同緊繃的弓弦瞬間爆發出巨力,脊骨如沉潛之龍發出不堪重負的低沉震鳴!整個臂膀帶著沛然無匹的衝勢,如同一根堅不可摧、燃著暗色氤氳的攻城巨槌,自下而上地對著噬光獸胸前那團最為凝實的黑暗區域狠狠衝撞而去——貼山靠!
“砰!!!”
沉重的悶響在萬籟俱寂的森林深處爆發開來!聲音沉悶怪異,不似撞擊血肉筋骨,更像是巨錘砸進了一團粘稠凝固的血漿深處!
李雲天肩膀處衣物瞬間被雙方碰撞爆發出的力量撕成無數碎片,暴露出古銅色、蘊含著爆炸性力量的肌肉。皮膚表麵青筋如同蘇醒的虯龍般暴突隆起,更有點點微弱但絕不容忽視的暗色氣息在他繃緊的肌理縫隙間急速流轉。
那隻猙獰的噬光獸,仿佛迎麵撞上了一條鋼鐵澆鑄、並且帶著“禁忌侵蝕”的山梁!由純粹黑暗構成的龐然身軀在劇烈的震爆中驟然凝固停頓!它胸前粘稠翻滾的黑暗物質如被點燃的油脂般劇烈沸騰起來,被硬生生撞出一個碗口大的塌陷深坑!兩點渾濁慘綠的凶光瘋狂閃爍,裏麵似乎有無法理解的劇痛和暴怒在咆哮!
“嗷——!!!”
更加凶戾、帶著撕裂靈魂般狂暴音波的咆哮瞬間炸開!怪物的巨爪帶著撕裂空間的恐怖威勢,放棄了原本垂死的守書人,裹挾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軌跡,朝著李雲天頭顱兩側狠狠合擊!左右夾攻,快如兩道劈開暗幕的黑色死光!
空氣在巨爪撕裂的路徑上被壓縮得發出尖銳如鬼哭般的厲嘯——那是李雲天極限爆發後的舊力方竭,新力未生的絕對縫隙!
守書人目眥欲裂:“小心!!”
死亡的冰冷氣息已拂上李雲天後頸的汗毛!
驀然——
一片溫潤如玉的清輝,極其微弱,卻如劃破厚重烏雲的第一縷月光,自李雲天身側悄然亮起!柳若雪虛幻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無聲無息地飄至噬光獸右側巨爪攻擊的下方!她魂體明滅閃爍,雙手卻毅然擎起一片清輝,如飛蛾撲火般迎向那毀滅性的力量,為李雲天擋下了這必死的一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