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雪暮下的墓碑與未散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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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橇在雪地裏劃出兩道淺痕,剛走出基地三裏地,風突然變急了,卷著雪沫子往人衣領裏灌。王猛猛地勒住韁繩,羊皮手套在韁繩上攥出深深的印子,手不自覺按向腰間的刺刀:“不對勁。” 他俯身摸了摸雪地裏的腳印 —— 那串繞著柵欄的腳印比普通成年男人的略小,邊緣結著薄冰碴,像是穿著不合腳的舊棉鞋,而且腳印間距忽寬忽窄,前兩步深、後兩步淺,明顯是有人在前後掩護,前麵的人探路,後麵的人殿後。
趙凱縮著脖子打開監測儀,屏幕被雪氣糊了層白霧,他用袖子擦了擦,才看清上麵的光點:除了南邊破廟的微弱信號,還有三四個模糊的綠點在基地外圍遊走,像群盯上獵物的狼,正朝著雪橇離開的方向緩慢移動。“不是喪屍,是活人。” 他的聲音被風吹得發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綠點的移動軌跡逐漸清晰,“他們保持著五十米距離,不遠不近跟著,像是在…… 摸咱們的底。”
周磊把軍大衣的領子往上提了提,從懷裏摸出***留下的指南針 —— 外殼上的血跡凍成了暗紅色,指尖蹭過時能摸到粗糙的劃痕。***犧牲前,曾在通訊器裏跟他說 “附近會有零星的幸存者躲在暗處專門來設下喪屍陷阱來謀財害命。”。此刻聽到 “活人跟蹤”,周磊隻覺得後頸發緊,卻壓根沒往劉貴仁身上想 —— 在他眼裏,那個 “被槍決” 的惡棍早就成了紀念牆下的一抔雪,連提都沒必要再提。
“是流民還是其他基地的探子?” 周磊皺眉,剛要讓王猛去樹林邊緣探查,遠處突然傳來 “哢嚓” 一聲脆響 —— 是樹枝被雪壓斷的聲音。
王猛立刻端起步槍,刺刀在雪光下泛著冷光,吼道:“出來!別躲躲藏藏的!” 風裹著他的吼聲往樹林裏鑽,林子裏靜了幾秒,三個裹著破棉絮的身影才慢慢走出來。為首的男人顴骨上有道刀疤,從眼角延伸到下頜,手裏攥著把生鏽的砍刀,刀把上纏著布條;他腰間掛著的銅打火機格外紮眼,周磊瞥了一眼,隻覺得眼熟,卻沒立刻想起在哪見過 。
“別誤會,我們不是來打架的。” 刀疤男舉起手,動作有些僵硬,像是胳膊受了傷,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我想跟你們做一筆交易?”
“交易?” 王猛嗤笑一聲,步槍槍口抬得更高,“你們能有什麽東西,值得我們跟流民做交易?“
”我這有個猛料,不知道你們聽不聽。“刀疤男神色淡定,仿佛像是拿下了整個賭局的籌碼一般。
”好,你先說你有什麽猛料,我們在考慮跟你是否交易!“周磊站在前麵盯著刀疤男道。
”你們想知道劉貴仁現在的下落嗎?我是劉貴仁的弟弟劉貴義,是他告訴我你們今天會來這裏的。“刀疤男不緊不慢的從兜裏拿出一根煙用手裏的銅打火機點上。
“劉貴仁?” 王猛嗤笑一聲,步槍槍口抬得更高,“早被我們斃在紀念牆下了,你少拿死人編瞎話!”
周磊也皺起眉,心裏納悶 —— 劉貴仁的名字已經快從基地的日常裏消失,怎麽還會有人頂著這個名號出來?他甚至下意識掃了眼對方的手,沒看到熟悉的蛇形刺青,更覺得是對方在碰瓷。
劉貴義卻像是沒聽見王猛的話,繼續說道:“上次你們殺的…… 是個替身。我哥早就往南走了,留下我們幾個,是想跟你們做筆交易。” 他身後的兩個殘黨也跟著舉起手,其中一個的胳膊打著繃帶,繃帶滲著深色的血漬,露出的手腕上,赫然戴著塊裂屏電子表 —— 表殼上的劃痕很特別,像是被子彈擦過,周磊盯著那表看了幾秒,突然想起清算那天,“劉貴仁” 被押來時,手腕上戴的就是這麽一塊表,當時還覺得 “這家夥死到臨頭了,還戴著破表”。
“替身?” 周磊的心髒猛地一沉,像是被雪地裏的冰碴紮了一下。他下意識摸了摸口袋裏的鋼筆,清算那天的畫麵零碎地冒出來:“劉貴仁” 穿著平時常穿的黑棉襖,頭發亂得遮住臉,到槍決結束之前沒說過一句完整的話,隻是偶爾發出模糊的哼聲;當時負責押解的士兵說 “這家夥被抓後就嚇傻了,連話都說不利索”,大家都沒多想,畢竟一個惡棍臨死前崩潰也正常,現在想來,那根本不是 “嚇傻”,是根本說不出話 —— 因為他根本不是劉貴仁!
“你胡說什麽!” 王猛的脾氣瞬間上來了,手指扣在扳機上,“我們親自驗的屍,身高體型都對得上,怎麽可能是替身!”
劉貴義的眼神閃了閃,慢慢放下手,從懷裏掏出張折疊的紙,小心翼翼地扔在雪地上:“這是我哥當時寫的計劃,你們自己看。” 周磊彎腰撿起紙,雪沫子沾在紙上,字跡卻很清晰 —— 上麵詳細寫著替身的篩選標準:“身高&n(與劉貴仁相差&n,可通過厚鞋底彌補),左跛腳(需提前訓練模仿劉貴仁舊傷步態),麵部有淺疤(位置與劉貴仁眉骨舊疤一致),聲帶受損(用藥致啞,避免說話露餡)”,下麵還標著名字:“馬三,流民,無親眷(對外稱有老母在基地,便於控製)”。
“馬三是我哥半年前就找好的人。” 劉貴義的聲音低了些,握著砍刀的手緊了緊,指節泛白,“我哥知道自己樹敵多,早早就開始布局 —— 他讓馬三住在自己隔壁的帳篷,每天觀察他走路、吃飯的樣子,甚至讓馬三穿他的舊衣服,把鞋跟墊高 2 厘米。為了讓馬三聽話,他還編了個‘老母在基地’的瞎話,說隻要馬三替他死,就給老母留夠半年的糧,其實那老太太根本就是個陌生的流民,被他臨時找來演了場戲。”
周磊的手指捏著那張紙,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突然想起清算那天被忽略的細節:“劉貴仁” 被槍決後,士兵抬屍體時,他曾遠遠看過一眼,屍體的左腳明顯比右腳短一截,當時隻當是被喪屍傷過,現在才明白,那是馬三天生的跛腳,所謂的 “厚鞋底” 早就被雪泡軟變形了;還有 “劉貴仁” 常戴的銅打火機,清算後一直沒找到,原來早就被劉貴仁帶走了,留給劉貴義的這個,不過是個仿製品,連上麵的刻字都歪歪扭扭。
“你們怎麽不早說?” 周磊的聲音沉得像冰,心裏的怒火慢慢燒起來 —— 他們竟然被劉貴仁耍得團團轉,還以為自己解決了個大麻煩,甚至在紀念牆前給 “他” 立了個空墳。
“我哥說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暴露。” 劉貴義苦笑一聲,指了指自己的刀疤,“上次清算,我帶著幾個人逃出來,躲在南邊的廢棄工廠裏,靠撿喪屍吃剩的物資活著,要不是快餓死了,也不會冒險來找你們交易。” 他頓了頓,從懷裏掏出另一張地圖,扔在雪地上,“南邊十裏地的破廟,有個隱藏的彈藥庫,是我哥以前跟濟南軍區的人私藏的,裏麵有 500 發步槍彈、20 枚手榴彈,還有兩箱壓縮餅幹。我們要 100 發子彈和 5 枚手榴彈,剩下的都給你們,隻求你們讓我們過去找我哥 —— 我們知道鹽城基地的路,還能幫你們避開喪屍群密集的區域。”
王猛剛要開口拒絕,周磊卻按住他的胳膊。他撿起地圖,指尖劃過彈藥庫的位置 —— 正好在破廟西邊的廢棄地窖裏,和偵察兵在通訊器裏說的 “醫療站” 方向一致。更讓他心驚的是,地圖角落用鉛筆標注的 “入庫日期” 是今年夏天,正是劉貴仁還在基地負責物資管理的時候。他突然想起,那段時間劉貴仁以 “軍區調配” 為由,運走了三車彈藥,當時他要過清單,對方卻以 “機密的文件需軍區蓋章” 為由拒絕了,原來那些彈藥根本沒送往前線,全被劉貴仁藏在了這裏,成了他跑路的後路。
“你們怎麽知道破廟裏有我們的偵察兵?” 周磊盯著劉貴義的眼睛,想從他的表情裏找出破綻 —— 劉貴仁的人向來隻懂搶,怎麽會注意到基地的偵察兵?
“我們昨天在破廟附近找吃的,看見他躲在裏麵,快凍僵了。” 劉貴義的喉結動了動,眼神飄向遠處的破廟,“我們沒敢靠近,你們 800 個巡邏兵手裏都有槍,我們這點人,根本不是對手。而且我哥說了,不到萬不得已,別跟基地起衝突 —— 他還需要基地吸引北邊的喪屍群,好讓他在南邊安心找鹽城基地。”
趙凱的監測儀突然發出輕微的蜂鳴,屏幕上的綠點又多了幾個,像群聞到血腥味的蒼蠅,正從南邊朝著破廟的方向移動。“是喪屍群!” 他的聲音帶著急意,手指著屏幕,“離破廟隻有五裏地了,再不走,偵察兵就危險了!”
風更急了,雪沫子打在臉上生疼。周磊攥緊地圖,心裏快速盤算 —— 基地 1500 號人等著吃飯,800 個巡邏兵的子彈快見底了,上次小王小隊遇襲,就是因為子彈不夠,三個士兵隻帶回半袋物資;而且劉貴仁的事已經暴露,就算不交易,劉貴義這群人也可能去投靠劉貴仁,不如先答應下來,既拿到彈藥,又能摸清劉貴仁的動向。
“可以交易,但全程聽我們指揮。” 周磊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軍大衣在風裏獵獵作響,“要是敢耍花樣,我不介意讓你們跟馬三一樣,在紀念牆前挨一槍 —— 這次,我會親自驗屍。”
劉貴義立刻點頭,把砍刀別在腰間,動作有些笨拙:“放心,我們隻想找我哥,拿到彈藥就走,不會給你們添麻煩。” 他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急切,像是怕晚了一步,彈藥就會被喪屍搶了去 —— 畢竟,那是他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雪橇重新出發,劉貴義跟在後麵,腳步刻意保持著距離,時不時回頭看一眼樹林的方向,像是在確認有沒有人跟著。王猛騎馬走在周磊身邊,壓低聲音說:“真信他們?劉貴仁這麽能藏,說不定彈藥庫是個陷阱,等著咱們往裏跳!”
“不信,但現在沒時間耗。” 周磊摸出***的指南針,指針在風雪裏微微晃動,“而且劉貴仁的計劃這麽縝密,肯定還有後招,跟著他們,說不定能找到他的老巢 —— 總比咱們瞎摸南邊的情況強。” 他頓了頓,補充道,“你沒發現嗎?劉貴義提到鹽城基地時,眼神裏的不是害怕,是期待,劉貴仁肯定給他們畫了很大的餅,咱們得弄清楚那餅到底是什麽。”
雪橇往南走了約莫兩裏地,破廟的輪廓終於在風雪裏顯出來。那是座荒廢多年的土地廟,牆體斑駁得露出裏麵的黃土,幾處牆皮已經坍塌,露出黑黢黢的缺口,像被啃過的傷口。廟頂的瓦片掉了大半,積雪從缺口灌進去,在地上堆起半人高的雪堆,把原本就狹小的廟堂擠得更逼仄。廟門早就沒了,隻剩兩根朽壞的木柱,上麵還掛著半截褪色的紅綢,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像在哭嚎。
走近了才看清,廟門前的石階上積著厚厚的雪,卻有幾串淩亂的腳印從雪堆裏踩出來 —— 是偵察兵的軍靴印,鞋底的紋路還清晰可見,顯然剛留下沒多久。廟門內側的雪地上,扔著個空的壓縮餅幹包裝袋,包裝袋上沾著點融化的雪水,邊緣被凍得發硬。偶爾有風雪從廟門灌進去,能聽見裏麵傳來微弱的咳嗽聲,細得像根快要斷的線。
“偵察兵應該在裏麵。” 周磊壓低聲音,示意王猛守住廟門左側,自己則貼著右側的牆根往裏挪。廟堂裏的光線很暗,隻有從屋頂缺口漏下來的一點雪光,勉強能看清裏麵的景象:中間的土地公雕像早就塌了半邊,隻剩下一隻石手舉著半截令牌,上麵的 “風調雨順” 四個字被雪水浸得模糊。雕像旁邊的雪堆上,搭著件軍大衣,衣擺下露出雙沾滿雪的軍靴 —— 偵察兵正縮在大衣裏,懷裏抱著支步槍,眼睛半睜著,顯然已經快撐不住了。
劉貴義卻沒往廟裏看,反而繞到廟的西側 —— 那裏的牆體坍塌得更嚴重,露出的黃土上覆蓋著層薄雪,雪地上有明顯的挖掘痕跡,隻是被新雪蓋了大半,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他蹲下身,用砍刀撥開表麵的積雪,露出下麵塊鬆動的石板,石板邊緣還沾著點新鮮的泥土,顯然剛被移動過。“地窖入口就在這下麵。” 他抬頭看向周磊,眼神裏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張,“裏麵的彈藥…… 應該還在。”
周磊讓趙凱留在廟門口監測喪屍群動向,自己和王猛跟著劉貴義往地窖走。雪沒到腳踝,每走一步都要費很大勁,風卷著雪沫子往脖子裏灌,凍得人說不出話。劉貴義用砍刀撬開石板,下麵立刻傳來股潮濕的鐵鏽味,混雜著機油的氣息,比外麵的風雪味更刺鼻。地窖口不大,隻能容一個人彎腰進出,黑黢黢的看不見底,隻有手電筒的光掃下去時,能隱約看見堆在下麵的木箱輪廓。
“我下去拿彈藥,你們在上麵等著。” 劉貴義說著就要往下跳,王猛突然拽住他的胳膊,力道大得讓他齜牙咧嘴:“一起下去,我跟你一起。你要是敢耍花樣,我這刺刀直接捅進你心窩裏 —— 別以為你哥能救你。” 王猛的眼神裏滿是狠勁,經曆了 “替身” 的事,他再也不敢相信劉家人的任何一句話。
劉貴義的臉色變了變,卻還是點了點頭。兩人拿著手電筒往地窖裏走,裏麵堆著十幾個密封的木箱,木箱上積著厚厚的灰塵,顯然放了很久。最上麵的箱子貼著泛黃的標簽,上麵寫著 “濟南軍區彈藥庫 ——2025年夏”,和基地之前用的彈藥箱編號完全一致。劉貴義打開其中一個箱子,裏麵整齊地碼著步槍彈,金屬殼在手電筒下泛著冷光,粗略一數,至少有 500 發;旁邊的箱子裏裝著手榴彈,拉環上還纏著防潮布,沒一點受潮的痕跡。“你看,我沒騙你們。” 他拿起一發子彈,遞給王猛,彈殼上的軍區印章清晰可見,不是偽造的。
就在這時,地麵突然傳來震動,趙凱的喊聲從上麵傳來:“喪屍群來了!快上來!雪地裏全是紅點點,至少有三十隻!”
周磊立刻往地窖外跑,軍靴踩在木箱上發出 “咚咚” 的響聲。劉貴義卻突然把箱子蓋合上,擋住王猛的去路,眼睛裏閃過一絲狠厲:“等等!彈藥還沒分!100 發,少一發都不行!我哥說了,這是我們應得的!”
王猛一把推開他,刺刀抵在他的胸口,刀尖已經刺破了他的破棉絮:“先出去再說!要是被喪屍堵在這兒,誰都別想拿到子彈!到時候你跟你哥,隻能在陰曹地府見!” 他的吼聲在狹小的地窖裏回蕩,震得灰塵往下掉。
等所有人都爬出地窖,喪屍群已經到了破廟門口,為首的幾隻喪屍正撞著廟門,木頭發出 “嘎吱嘎吱” 的響聲,像是隨時都會斷裂。偵察兵的聲音從廟裏傳來,帶著哭腔:“快救我!門快破了!我撐不住了!”
周磊立刻舉起步槍,對著最前麵的喪屍開了一槍 —— 子彈正中眉心,喪屍倒在雪地裏,黑血濺在雪上,很快凍成了硬塊。後麵的喪屍像沒看見似的,繼續往前衝,密密麻麻的,把破廟圍得水泄不通。
劉貴義和殘黨也拿起武器,砍刀揮向喪屍的脖子,動作生疏卻狠辣,顯然也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別愣著!先殺出去!” 劉貴義喊著,往廟門的方向衝,他的刀砍在喪屍的肩膀上,沒砍進去多少,卻還是咬牙往下壓,黑血濺了他一臉 —— 他知道,隻有跟著周磊他們,才能活著見到劉貴仁。
王猛緊隨其後,刺刀捅進喪屍的眼眶裏,猛地一擰,喪屍的腦袋歪到一邊,倒在雪地裏。他邊打邊喊:“周磊!趙凱說東邊的喪屍少,往東邊撤!”
混亂中,一隻喪屍突然從側麵撲過來,把劉貴義撲倒在地。劉貴義手裏的砍刀掉在雪地裏,他隻能用胳膊擋住喪屍的嘴,臉漲得通紅。王猛眼疾手快,回身用槍托砸在喪屍的頭上,“砰” 的一聲,喪屍的腦袋被砸得凹陷下去,他一把把劉貴義拉起來:“小心點!不想死就跟緊點!”
劉貴義愣了愣,看著王猛的背影,低聲說了句 “謝謝”,然後撿起砍刀,跟著往東邊衝 —— 他腰間的銅打火機晃來晃去,外殼上的劃痕在雪光下格外紮眼,像是在提醒周磊,劉貴仁這顆毒瘤,還遠遠沒被鏟除。
終於,眾人護著偵察兵衝出了喪屍群的包圍,往基地的方向撤退。劉貴義跑在最後,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地窖的方向,眼神裏帶著不舍 —— 那十幾箱彈藥還留在地窖裏,被喪屍群圍著,暫時拿不出來了。雪地裏留下一串雜亂的腳印,很快又被新雪覆蓋,像是剛才的戰鬥從未發生過。
回到基地,老吳早就讓人燒好了熱水,還煮了鍋玉米粥。偵察兵裹著厚毯子,喝著熱粥,嘴唇終於有了點血色:“破廟裏的醫療站有半盒抗生素,還有些繃帶,就是被喪屍圍了,拿不出來。我在裏麵躲了兩天,全靠融雪水和半塊壓縮餅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