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她會不會也是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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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漱玉真的走了。
這是沈清歌沒有想到的。
榮錚知道了也隻是淡淡一句:“免得我動手了。”
此後,府裏安靜得就像這個人,這件事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
書房內。
榮梓豪一臉愁容地看著手裏的書籍。
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突然很懷念父親不在的那些日子。
母親雖然也會讓他讀書,可不會這麽一天到晚地逼著自己。
他讀完書,母親還會獎勵他看賬本,讓他幫忙算賬。
讓他覺得自己很厲害。
還會帶他去騎馬,去射箭......
“書拿倒了!”
聽到父親那沒有溫度的聲音,榮梓豪條件反射般地把書倒了過來。
定眼一看,心虛地抬頭對視上父親那冰冷的眸子。
悄悄把手中的書又重新倒了回來。
“父親!”
榮梓豪糯糯開口,企圖喚醒一點父愛:
“父親,你是愛我的吧?”
當然愛了!
為了表達對他的愛意,榮錚獎勵他站了一個時辰馬步。
沈清歌聽到的時候,榮梓豪的馬步已經紮完了。
“不行,得讓孩子去上私塾了。讓侯爺教學,別把孩子教費了。”
“或者......”
沈清歌想起來,上一世的新科狀元在考取狀元之前,一直在教書貼補家用。
或者,可以把他找來......
上一世的新科狀元,成了齊王的門客。
她也是跪求多日,才求得他給養子做了老師。
便有了日後十歲就中舉的神童。
現在的他還沒有考上狀元,但學問也不會差了去。
給榮梓豪做老師,不在話下。
就是不知道他的具體住址。
依稀記得好像是在景州。
沈清歌隻能先派人過去碰碰運氣了。
榮梓豪紮完馬步剛踏進書房,沈清歌就來了。
那委屈的小臉讓沈清歌心疼不已。
榮錚似是看不見她般,依舊麵沉如水。
指尖敲著書案上的那張墨團,聲音冷得像粹了冰:
“還有你這字跡,蒼蠅爬過都比你寫得好看。”
榮梓豪嚇得一哆嗦,帶著哭腔不敢回嘴。
榮錚眸色更寒:“我榮家兒郎,何時如此矯情?”
他拿起戒尺:“手伸出來!”
沈清歌實在看不下去,上前伸手奪過了戒尺。
將榮梓豪護在身後,抬眼直視他。
眸中的閃著因心疼而生出的怒意。
“侯爺這動輒打罵的做派還真是熟練。”
“五歲稚童,你指望他學富五車還是懸梁刺股?”
沈清歌感受著身後孩子的顫抖,心疼得紅了眼圈,語氣愈發尖銳:
“侯爺五歲時便那般優秀,從不懈怠嗎?還是說,侯爺隻知以如今的標準來苛責一個孩子?”
榮錚被她一連串的質問堵得一噎。
他五歲時……似乎也曾因背不出書被父親罰過,母親也曾這般護過他。
他目光掃過躲在沈清歌身後哭得抽噎的兒子,讓他冷硬的心軟了一瞬。
可也隻是一瞬。
寧漱玉的事情還沒找她算賬呢,她到時找上門來管教他來了。
“慈母多敗兒!”
他榮家的兒郎,怎麽能這麽嬌養。
“嚴並非隻有體罰一途。”
沈清歌對上他的眸子,毫不退讓:“侯爺政務繁忙,教導孩子難免急切。”
“妾身以為,不若為孩子擇一良師,或者送入私塾。讓專業的先生來教導,循序漸進,或許更為妥當。”
“如此,既可讓他打好根基,也不至傷了父子情分。”
榮錚思緒片刻,冰冷的眸子徹底軟了下去。
他不得不承認,沈清歌的話確有幾分道理。
難得她真心為了孩子考慮。
良久,他終是點了下頭。
“明日便讓管家去打聽京城中最好的蒙學塾館。”
也罷,他遲早還是要去私塾的。
早去也當成了沈清歌的情。
“帶他回去。”
他轉過身,聲音依舊聽不出什麽溫度,卻終究是退讓了:“今日不必再讀。但明日功課需加倍補回。”
沈清歌聞言,心下稍安,微微福身:“謝侯爺。”
這才牽著榮梓豪的手,柔聲離去。
榮錚獨自立於書房,看著那柄被扔下的戒尺,眸光微動。
“她對孩子還真是上心。”
......
國公府,沈念安院內。
沈念安臉色慘白地靠在床沿上。
眼中滿是疲憊與憤恨。
垂在床邊的手還微微顫抖。
杏兒小心地給她滿是淤痕的腿上上完藥,慢慢重新包紮。
“世子妃,要不您把奴婢買了吧。”
杏兒看著沈念安渾身的傷痕,隻要不外漏的地方,幾乎就沒有一塊好肉。
心疼的淚水模糊了雙眼。
自那天齊明遠在眾人麵前出了醜,對沈念安的暴行是越發的令人發指。
杏兒每天在門外聽著世子對沈念安的折磨,她恨不得受折磨的是她自己。
沈念安緊咬著下唇,胸口上下起伏。
“以後不許說這話!”
沈念安忽地坐直了身子,卻因疼痛再次跌坐在床上。
“賣了你也不夠填國公府這個窟窿。”
杏兒立刻安撫:“世子妃您不要動怒,小心身子。”
沈念安眸中閃過一絲絕望。
為什麽!
為什麽她辛苦謀劃來的姻緣會這般苦楚?!
上一世沈清歌明明很風光的,為什麽她就不行?
她過不好,沈清歌也不會好到哪去。
想到這,她冷笑一聲,臉上劃過一道猙獰。
“最近外麵可有什麽大事?比如永安侯的事?”
她在心裏盤算著,按著前世的記憶。
榮錚在和太子治理江南蟲災的時候發生暴亂,榮錚為救太子,重傷還傷了根基。
雖撿回一條命,卻是再難有子嗣。
帶著兩個繼子守活寡,看她沈清歌能得意多久?
杏兒不知道沈念安為什麽這麽問,可還是把聽說的都說了。
“什麽?”
沈念安又一次驚的坐直了身體。
“居然順利班師回朝?!”
她低聲喃喃道:“怎麽會?怎麽會和上一世不一樣了?”
“莊家都被蟲子給毀了,賑災糧有遲遲未到,他們是怎麽躲過暴亂的?”
杏兒知道這事,她去伺候世子的時候,聽世子跟表小姐說起過:
“聽說是侯爺發現那蟲子能吃,做成了吃的。”
“有池塘的人家還學著養了一些呢。”
沈念安的臉色忽地蒼白,手指緊緊攥著床沿。
直覺一股寒氣從後背蔓延。
小龍蝦明明是後來才傳到京城的一道菜呀?
“沈......沈清歌她......”
她不敢說出聲的是,沈清歌她會不會也是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