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觥籌交錯,金戈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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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如濃墨。
    南陽郡邊境,大王莊外,一片死寂。
    三千名靖北鐵騎,如同從地獄中湧出的黑色潮水,悄無聲息地潛伏在村莊外的黑暗之中。
    為首一員猛將,身披黑色重甲,手持一杆方天畫戟,胯下一匹神駿的烏騅馬,正是靖北侯的義子,以悍勇嗜血聞名北境的“小霸王”!
    他看著遠處那片安靜得仿佛鬼蜮般的村莊,嘴角勾起一抹極度輕蔑的冷笑。
    “一群隻會刨地的泥腿子,也敢自稱‘龍牙軍’?真是笑掉大牙!”小霸王啐了一口唾沫,眼中滿是貓戲老鼠般的殘忍,“今夜,便讓爾等見識見識,什麽才叫真正的鐵騎!什麽才叫戰爭!”
    “傳我將令!”他高高舉起手中的方天畫戟,“全軍突擊!踏平村莊,雞犬不留!”
    “殺——!”
    一聲令下,三千鐵騎開始緩緩加速,馬蹄聲從細碎變得沉重,最終匯聚成一股毀天滅地的雷鳴,直撲向那看似不堪一擊的村莊!
    太守府的宴會廳內,依舊是歌舞升平,酒酣耳熱。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文先生感覺自己已經重新找回了節奏,他端起酒杯,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看似隨意地問道:
    “方大人治下,百姓安居樂業,倉稟豐實,真乃我大乾之福。隻是不知,大人麾下這支‘龍牙軍’,戰力比之我靖北邊軍,如何啊?”
    來了!
    方寒心中冷笑一聲,知道這老狐狸的試探,終於是圖窮匕見了。
    他臉上卻不動聲色,隻是端起酒杯,淡然一笑道:“文先生說笑了。一群沒上過戰場的農夫罷了,平日裏也就操練操練,隻為守家護院,剿匪除惡。哪裏能跟久經沙場的靖北鐵騎相提並論?上不得台麵,上不得台麵。”
    也就在他話音落下的同一瞬間,百裏之外的南陽邊境,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撕裂了沉沉的夜幕!
    “轟隆——!”
    衝在最前麵的上百名靖北騎兵,根本沒看清前方有什麽,連人帶馬,瞬間消失在了地麵上!
    淒厲的慘叫聲和戰馬瀕死的悲鳴,瞬間撕裂了夜空!
    一條深達三米,寬近五米的巨大壕溝,如同張開的巨獸之口,猝不及防地吞噬了他們!
    後方的騎兵陣腳大亂,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腳下突然傳來一陣“噗嗤噗嗤”的密集聲響!
    無數閃爍著寒光的,三棱鐵刺,刺穿了馬蹄!
    這些正是方寒從現代購買的三角釘,在這個時代,簡直就是騎兵的噩夢!
    戰馬吃痛悲鳴,瘋狂地人立而起,將背上的騎兵狠狠甩下,整個衝鋒陣型,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就在這時!
    村莊那看似簡陋的木牆之上,突然亮起數百個冰冷的寒芒!
    龍牙軍第一營營正牛二,雙目赤紅,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
    “放箭——!”
    “咻咻咻咻咻——!”
    數百張現代複合弓同時開火!
    這不是尋常的箭雨,這是由現代科技打造的,精準而致命的死亡彈幕!
    每一支利箭,都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以遠超古代弓箭的恐怖速度和力道,精準地射向那些陷入混亂的騎兵!
    噗!噗!噗!
    箭矢入肉的聲音,密集得如同雨打芭蕉!
    衝在最前麵的靖北精騎,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一聲,就被瞬間清空了一大片!那恐怖的穿透力,甚至能直接洞穿他們引以為傲的皮甲!
    剩下的騎兵全都嚇傻了!
    他們征戰多年,何曾見過如此恐怖的弓箭?!這他媽哪裏是弓箭,這簡直是神仙的弩炮!
    他們第一次,嚐到了被步兵的火力,壓製得抬不起頭的滋味!
    而此刻的太守府宴會廳內,依舊是絲竹靡靡,歌舞升平。無人知曉,那看似平靜的夜色下,正下著一場由鋼鐵組成的奪命暴雨。
    一名護衛,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方寒身後,彎下腰,遞上了一張小小的紙條。
    方寒伸手接過,緩緩展開。
    燈火下,隻見紙條上,隻有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入甕。”
    方寒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麵不改色,手指輕輕一搓,那張紙條便在他指尖,化為了齏粉。
    他重新端起酒杯,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對麵的文先生微笑道:“文先生,這杯酒,方某敬你。請。”
    方寒依舊麵不改色,甚至還微笑著對文先生舉了舉杯,仿佛百裏之外即將到來的血戰,不過是一場早已寫好劇本的戲劇。正是這份將千軍萬馬視若無物的從容,讓文先生心底最深處,不受控製地升起一股徹骨的寒意,直衝天靈蓋!
    他卻不知,這股寒意,與百裏之外的小霸王心中那股滔天的怒火相比,又是何等的微不足道。
    “廢物!一群廢物!”
    小霸王看著前方損失慘重,陣型大亂的部隊,氣得目眥欲裂,又驚又怒!
    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引以為傲的鐵騎,竟然在一個小小的村莊前,被一群“泥腿子”用壕溝和弓箭,打得如此狼狽!
    “全軍後撤!重整隊形!”他咆哮著下令,雙眼已經因為憤怒而變得血紅,“從西邊的黑鬆林繞過去!老子要從側麵,把這群雜碎碾成肉泥!”
    惱羞成怒的他,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
    他一馬當先,帶著剩下的騎兵,調轉馬頭,一頭紮進了那片漆黑如墨的黑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