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敵暗我明?反客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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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玨見薑寧麵帶恍然之色,不由得問道:“薑兄可是想到了什麽?”
    薑寧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了濟顛的買年。
    一旁的黃淑女見狀,很有眼力見的挪開一個椅子請薑寧坐下,自己則站在一旁,有些氣鼓鼓的看向岑玨。
    岑玨無奈的眨眨眼。
    薑寧不去管這兩位的互動,隻是從懷中摸出四枚舍利子殘片來。
    “天龍八部,天眾,龍眾,乾闥婆,緊那羅。”
    薑寧一個個的點過去,抬頭看向濟顛,輕聲道:“還有四個。”
    黃淑女和岑玨有些懵懂,不知薑寧在說些什麽。
    濟顛也不為所動,隻是靜靜的喝酒。
    薑寧無所謂濟顛的反應,隻是繼續說道:“夜叉,阿修羅,摩呼羅迦……”
    “還有,迦樓羅。”
    聽到最後這個名號,濟顛手中的酒杯頓了頓,一飲而盡後,似是微醺,搖晃著蒲扇站起來,對著黃淑女擺了擺。
    “丫頭,和尚醉嘞,正午時候,該睡個午覺。”
    “哦……”
    黃淑女不解其意,但還是很聽話的上前攙扶,朝著三樓的客房走去。
    薑寧也不阻攔,隻是靜靜的目送濟顛和黃淑女離開。
    一旁的岑玨若有所思,眉頭緊鎖。
    上前道:“迦樓羅,佛門八部天龍之一,又名金翅鳥,最是極速。”
    頓了一下,岑玨神色有些複雜,輕聲道:“《觀佛三昧海經》有雲:此鳥以業報之故,得以諸龍為食,於閻浮提一日之間可食一龍王及五百小龍。”
    薑寧一個一個將桌子上的舍利殘片收起,抬起頭說道:“《長阿含經》有雲:金翅鳥有卵生、胎生、濕生、化生四種。可食之龍也以此四生而遞進,既:卵生之鳥可食卵生之龍,胎生之鳥可食卵生胎生之龍,濕生之鳥,化生之鳥,依次遞進涵蓋。”
    說罷,薑寧看向岑玨,輕聲道:“即便是卵生之迦樓羅,也可吃卵生之龍。”
    “小龍者,蛇也。蛇者,卵生之小龍也。”
    最後一句話,令岑玨不由得周身一震。
    她喃喃自語道:“貓捕鼠,乃為天性,為生克之道。”
    “迦樓羅者喰蛇,亦為此理。”
    ‘喵……’
    正此時,貓叫聲再次響起,卻不似先前尖利,反而帶著飽餐一頓後的饜足意味。
    岑玨神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可不過片刻,她便深吸一口氣,道:“若當真有迦樓羅下降人間捕食,也是我之命數……”
    非是她不想反抗,而是深知若果真如此,自己的命數真的就該盡於此。
    天龍八部,佛門護法之神,行走於靈山佛地,不入紅塵人間,乃仙神佛聖之流,豈是自己這麽一個人間小蛇可以抗衡?
    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即便沒有生克之理,也毫無反抗餘地。
    “岑娘子多慮了。”
    薑寧卻微微一笑,站起身來,說道:“有些事不能告知岑娘子,隻問岑娘子一句。”
    “若此生死劫內果有生機之處,岑娘子可願一博?”
    岑玨豁然抬頭,神色有些茫然。
    薑寧笑道:“岑娘子隻見幼貓捕碩鼠,卻不聞蒼鷹撲兔,兔仰於地,待蒼鷹臨下,奮而蹬之,蒼鷹腔骨頓裂,所謂之以下克上也。”
    岑玨苦笑道:“是有此理,可我見迦樓羅,無異於幼鼠見雄貓,豈有蹬鷹之處?”
    “若果真是那天龍八部之伽羅樓,自然有死無生,但若不是呢?”
    薑寧笑著說道。
    岑玨神色一震,正要問詢,卻見薑寧笑而不語,便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而後對著薑寧深深鞠躬,道:“薑兄,此番能否得活,全賴薑兄能為。”
    她並沒有多少猶豫便選擇了相信薑寧。
    更不會覺得是薑寧和濟顛在聯手坑害布局於她。
    因為岑玨很清楚,若這兩位對她有險惡心思,完全沒有必要這麽做。
    不提那完全看不清底細的神秘禪師,便是薑寧自己,想要將她擊敗乃至活捉,都不是什麽太過困難的事情。
    “既然禪師說了會有迦樓羅盯上你,那就不會是無的放矢。”
    薑寧撓了撓下巴,抬頭笑道:“不知岑娘子可有膽子玩一出反客為主?”
    岑玨頓時明白了薑寧的意思,毫不猶豫道:“薑兄既有安排,我也並非怯懦之輩,自當行之。”
    “善。”
    薑寧拍一拍手,拉著岑玨就朝著樓下走去。
    可到了樓梯口,卻見小二哥笑吟吟的走過來,彎著腰笑道:“尊駕,還沒會賬呢,方才有惡鼠驚擾,掌櫃的吩咐一切消費折半,承惠三兩銀子。”
    薑寧有些傻眼,問道:“我付錢?”
    小二哥沒說話,隻是笑著點點頭,把手裏的托盤舉的更高了些。
    薑寧扭頭看了一眼那一桌宴席,問道:“這桌席麵不過二兩銀子,打個折半不過一兩,你為何找我要足足三兩銀?”
    小二哥摸出一張賬單,陪笑道:“方才有位大師傅定了小店最好的客房,說一並由您會賬。”
    “我……”
    薑寧險些一口氣沒上來,翻了個白眼,認命的掏兜。
    能怎麽辦呢,麵對濟顛這種沒皮沒臉的,薑寧也隻能咬著牙認了。
    這時,一旁的岑玨抬手翻出一個銀角子,放在了托盤上。
    “禪師為我算了命數,這也算是我的卦金。”
    岑玨笑著對薑寧說道:“薑兄不必與我客氣。”
    “哎呀,這多不好意思。”
    薑寧嘴上說著,手上麻溜的把剛拿出來的銀子又收了回去。
    岑玨笑眯眯的看著他,隻覺得有趣。
    明明是人間頂尖的大修,卻在微末小事上生出稚嫩心思來。
    以赤子之心行走紅塵,薑兄之修持,果真有道。
    岑玨心裏想著,腳下不停,跟著薑寧離開了長安坊市,一直來到長安城外。
    到了城外,薑寧和岑玨也不再顧忌,紛紛展開遁術。
    不過片刻,便在長安城五十裏外的地界,尋到了一處高不高矮不矮,青不青黃不黃的小山。
    “岑娘子,就在此處吧,勞煩你將自身氣機展露。”
    薑寧左右看了看,沒人沒田,正是打窩的好地方。
    岑玨依言而行,周身氣機一震,連帶著眸子都冷了三分,獨屬於蛇屬生靈的氣機也逸散了出去。
    這氣機一散,小山之上的一些兔鼠之類,便驚慌的四散而逃。
    薑寧也不去管,隻是摸出苗刀,尋了個樹蔭斜斜半靠上去,眯著眼抬頭看一眼那晴朗天空。
    “敵在暗而我在明,可不是長久之道。”
    “鉤直餌鹹,也並非釣不到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