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燒紅的鐵棍插入積雪，那上百層空間防禦在混沌開天拳意麵前，如同紙糊般被層層洞穿。拳勢絲毫不減，狠狠印向了奈落的胸膛。
    “虛空替身。”奈落嚇得魂飛魄散，關鍵時刻，他猛地捏碎胸前一枚護符，身形瞬間與遠處一尊魔艦調換了位置。
    轟！！！
    混沌拳罡擦著奈落的替身掠過，狠狠轟擊在後方的魔巢城堡一角。
    沒有爆炸，隻有一種更加徹底的抹除。
    被拳罡擊中的那部分城堡，連同其中的數百名蝕界者守軍，如同被橡皮擦從畫紙上擦去一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下一個光滑無比的巨大缺口。
    奈落出現在遠處的魔艦上，臉色煞白，心有餘悸地看著那個缺口，冷汗浸濕了華服。剛才若是晚上一瞬，他此刻已然形神俱滅。
    “逃得倒快。”張墨收拳，目光鎖定驚魂未定的奈落，如同看著一個死人。他能感覺到，對方的氣息因為施展替身術而衰弱了不少。
    “你到底是什麽怪物？！”奈落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優雅從容。
    張墨沒有回答，隻是再次抬起了手。
    這一次，他掌心之中，那方微縮的混沌世界虛影再次浮現，但其中不再是地水火風奔湧，而是化作了一個深不見底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與物質的——混沌漩渦。
    “你的虛空之力，味道不錯。”張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再來點。”
    混沌吞噬。
    那混沌漩渦爆發出恐怖的吸力，這一次並非針對物質，而是直接針對奈落周身彌漫的虛空法則本源。
    奈落驚恐地發現，自己賴以成名的虛空之力，竟然不受控製地被那漩渦強行抽離、吞噬，他感覺自己對虛空的掌控正在飛速削弱。
    “不，這是我的力量，還給我。”奈落發出了絕望而瘋狂的咆哮，他試圖切斷與虛空本源的連接，卻發現自己仿佛被那混沌漩渦牢牢鎖住，根本無法掙脫。
    此消彼長之下，張墨的混沌領域光芒愈發璀璨，範圍再次擴張，而奈落的虛空編織領域則如同陽光下的泡沫，迅速崩潰、消散。
    “結束了。”張墨眼神一厲，混沌漩渦猛然膨脹，將掙紮不休的奈落連同他周圍殘存的虛空之力，一口吞沒。
    “尊上救……”奈落的求救聲戛然而止。
    混沌漩渦緩緩縮小，最終消失於張墨掌心。
    一位合體初期的第七行者，連同其掌控的虛空法則本源，被張墨的混沌世界徹底吞噬、煉化。
    張墨閉目感受了一下，混沌世界似乎又凝實了一絲，對空間法則的理解也加深了不少。
    這吞噬行者，掠奪其法則本源，竟是壯大自身世界的捷徑？難怪那尊上要行吞界之事。
    奈落的隕落，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魔巢守軍目睹第七行者被對方生生吞掉，最後一絲抵抗意誌徹底崩潰。
    “行者大人死了！”
    “快逃啊！”
    魔巢之內，一片大亂。
    “聯軍，總攻！”張墨的聲音如同驚雷，響徹戰場。
    “殺！！！”
    聯軍士氣暴漲到了頂點，如同決堤的洪水，衝破了魔巢搖搖欲墜的防線，殺入城堡之內。
    馬山戰斧所向披靡，墨月身影如鬼魅，林百草的藤蔓纏繞絞殺，玄骨上人的屍傀橫衝直撞……
    虛空魔巢，這座尊上建立在建木遺址外的最後屏障，在張墨斬殺奈落之後，迅速土崩瓦解。
    半日後，戰鬥平息。
    魔巢之內，屍橫遍野，殘存的蝕界者或降或逃。聯軍占領了這座巨大的城堡，獲得了大量囤積的魔晶和物資，但也付出了數千人傷亡的代價。
    張墨站在魔巢最高的塔樓，遙望著前方那片死寂的枯萎森林，以及森林中央那截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斷裂建木。
    到了這裏，那股源自建木遺址的吞噬之力和尊上的威壓，已經濃鬱到了實質的地步，令人呼吸都感到困難。
    最後的戰場，近在眼前。
    “清點傷亡，就地休整一日。”張墨下令。
    連續征戰，聯軍已是人困馬乏，需要喘息。而他自己，也需要時間，消化吞噬奈落帶來的收獲，並將狀態調整到最佳，以應對那最終的尊上。
    他盤膝坐在塔樓頂端，心神沉入混沌世界。
    世界中央，造化青金似乎感受到了外界那極致的邪惡與威脅，微微震顫著，散發出更加濃鬱的不朽道韻，仿佛在自發地加固著世界壁壘。
    被吞噬的奈落的虛空本源，正在被混沌世界緩慢而堅定地分解、吸收。
    張墨能感覺到，自己對空間的理解正在飛速提升，甚至隱隱觸摸到了一絲虛空造物的門檻。若能完全消化，他的混沌世界將更加穩固，對敵手段也將更加多變。
    但與此同時，他也感覺到，那建木遺址深處，一股更加龐大、更加恐怖的意誌，似乎因為奈落的死亡而徹底蘇醒，正帶著冰冷的怒意，遙遙鎖定了他。
    風暴，即將來臨。
    一日休整，轉瞬即逝。
    占領的虛空魔巢內，氣氛凝重而肅穆。聯軍將士們默默擦拭著兵刃，服用著最後的丹藥，將狀態調整到所能達到的巔峰。
    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要麵對的，將是前所未有的大敵，是這場百年戰爭的最終源頭。
    張墨從塔樓頂端站起，經過一日的消化與調整，他周身氣息更加圓融內斂，眸中混沌之色流轉，仿佛蘊含著宇宙生滅的奧秘。
    吞噬奈落帶來的空間感悟，讓他對混沌領域的運用更加得心應手。
    他走下塔樓，墨月、馬山、林百草等人早已等候在此。
    “主帥，聯軍已準備完畢，隨時可以出發。”馬山聲音沉穩，但眼中燃燒的戰火顯示著他內心的不平靜。
    張墨目光掃過眾人，緩緩道：“建木遺址，乃最終之戰。其內情況不明，尊上實力深不可測。我欲獨自前往。”
    “不可！”
    “夫君！”
    眾人聞言，皆是大驚失色，紛紛出言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