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95章 儀式,該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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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月更是急切道:“夫君,那尊上能讓諸多魔君行者俯首,其實力定然恐怖至極。你獨自前往,太危險了。讓我們隨您一同殺進去,至少能為您分擔一些壓力。”
“是啊前輩,我們不怕死。”馬山捶胸吼道。
張墨搖了搖頭,語氣堅定:“你們的心意我明白。但接下來的戰鬥,已非人數所能彌補。那尊上的層次,恐怕遠超我等想象。你們跟去,非但幫不上忙,反而可能讓我分心。”
他看向眾人,尤其是墨月,眼神柔和了一瞬:“留守此地,接應後方,肅清殘敵。若我敗了,你們便是青木界最後的火種。”
這話語如同重錘,敲在每個人心上。
墨月眼圈瞬間紅了,死死咬著嘴唇,卻說不出反駁的話。她知道張墨說的是事實,麵對那種層次的敵人,他們這些化神元嬰,與螻蟻無異。
“放心,我不會輕易敗的。”張墨拍了拍墨月的肩膀,給予一個安定的眼神。
隨即,他不再猶豫,身形一晃,便已化作一道混沌流光,射向了那片死寂的枯萎森林,射向了那擎天的斷裂建木。
眾人目送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濃鬱的魔氣之中,心中充滿了擔憂、祈禱與決絕。
張墨一踏入枯萎森林的範圍,便感到一股強大的排斥與侵蝕之力襲來。
這裏的魔氣已經濃稠如液,其中更夾雜著建木被汙染後散發的怨念與悲傷,不斷衝擊著他的心神。地麵鬆軟粘稠,仿佛踩在腐爛的血肉之上,令人作嘔。
他撐開混沌領域,灰色的光芒將魔氣與怨念隔絕在外,穩步向著森林中心那截巨大的建木樹幹行去。
越靠近建木,那股吞噬之力越強,甚至連光線都變得黯淡扭曲。沿途,他看到許多被魔化的建木殘骸,它們扭曲掙紮,如同痛苦的靈魂,被永恒的禁錮於此。
終於,他穿過了最後一片枯萎的林地,來到了那截斷裂建木的腳下。
近距離觀看,這截建木樹幹帶給人的震撼無與倫比。
它龐大到難以想象,直徑恐怕超過百裏,斷裂處的切口參差不齊,仿佛被某種無法抗拒的巨力強行折斷。
樹幹表麵,那些粗大的、搏動著的黑色魔紋如同活物,瘋狂地汲取著從地底湧出的、稀薄卻精純的青木界本源,並通過樹幹頂端的黑暗漩渦,輸送向未知的遠方。
而在樹幹的底部,一個由無數骸骨、扭曲金屬和蠕動血肉構築而成的、巨大而醜陋的王座,赫然鑲嵌在樹幹之上!王座之上,端坐著一個身影。
那並非預想中猙獰的魔物,而是一個看起來十分普通的人形。
他身著簡單的黑色長袍,麵容模糊,仿佛籠罩在一層流動的陰影之中,隻能隱約看到一雙深邃如同星淵、卻又空洞漠然到極致的眼眸。
他沒有散發任何強大的氣息,就那樣靜靜地坐在那裏,仿佛與整個建木、與這片魔域、與那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渦融為了一體。
他,就是尊上。
張墨的出現,似乎並未引起他絲毫的波瀾。那雙空洞的眼眸,緩緩抬起,落在了張墨身上。
沒有殺意,沒有憤怒,沒有貪婪,隻有一種仿佛看待路邊石子、空中塵埃般的絕對漠然。
“你來了。”
平淡無奇的聲音,直接在張墨識海響起,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卻蘊含著一種言出法隨、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隨之共鳴的宏大意誌。
張墨心神凜然,體內混沌世界自主運轉到極致,抵禦著這股無形無質、卻無處不在的意誌壓迫。
他能感覺到,眼前這位尊上的實力,比他預想的還要可怕。其境界,絕對達到了大乘期,而且是那種浸淫已久、深不可測的大乘。
“我來了。”張墨沉聲回應,目光銳利如刀,試圖看穿對方那模糊的麵容:“為了終結這場持續百年的災難,為了奪回被你們竊取的世界本源。”
“災難?竊取?”尊上的聲音依舊平淡:“不過是回歸本源的必要過程。
此界生機已斷,法則腐朽,歸於虛無,融入主上的意誌,是它最終的宿命,亦是它的榮耀。”
他緩緩抬起一隻手,指向頭頂那緩慢旋轉的黑暗漩渦:“你看,它正在歸一。當最後一絲本源被汲取,此界便將徹底坍縮,回歸那偉大的源頭。
而你,以及你體內那有趣的種子,將成為這最終儀式的祭品與催化劑。”
種子?他指的是混沌世界?張墨心中一動,對方果然對他的混沌世界覬覦已久。
“你的主上,到底是什麽存在?歸一又是什麽?”張墨一邊暗中積蓄力量,一邊追問,試圖了解更多關於這恐怖陰謀的真相。
尊上那模糊的麵容似乎波動了一下,那雙空洞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現了些許可以稱之為狂熱的情緒。
“主上,乃是一切之始,亦是一切之終。是誕生諸天的混沌,亦是吞噬萬物的歸墟。歸一,便是讓散落於無盡虛空的世界、法則、生靈,重歸主上的懷抱,補完那終極的道。”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顫抖:“而我等行者,便是散布榮光,執行歸一的使者。”
瘋子,這是一個為了所謂終極之道而毀滅世界的瘋子,張墨心中寒意更甚。與這種被扭曲信仰支配的敵人,沒有任何道理可講。
“為了你那虛無縹緲的主上和歸一,就要犧牲億萬生靈,毀滅一方世界?”張墨聲音冰冷,帶著壓抑的怒火。
“億萬生靈?一方世界?”尊上漠然搖頭,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通往終極之道的偉業麵前,這些不過是必要的代價,是微不足道的塵埃。
你能被主上的意誌選中,成為歸一的催化劑,是你的榮幸。”
他緩緩從王座上站起,那看似普通的身軀,卻仿佛瞬間成為了整個天地的中心。
一股無法形容的、仿佛代表著終結與虛無本身的恐怖威壓,如同整個宇宙的重量,轟然壓向張墨。
“儀式,該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