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章 你不會“太”為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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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坊司。
    作為官方的青樓,這裏麵的小二眼力見極好。
    伺候的都是朝中的大人物,不敢不小心。
    所以。
    顧長安一踏進教坊司的大門。
    一名小二便伺候著上來,眼中含笑,
    “顧侯爺,張景林張公子沒陪您一塊兒來?”
    小二的記性很好。
    顧長安以前每一次來,都是輸了錢被張景林帶到這裏發泄情緒。
    教坊司的歌女舞女很多,長相很單純。
    不過,你要是認為她們隻唱歌跳舞,那你就太單純了。
    “我府上有個丫鬟在教坊司,叫出來。”
    顧長安沒有廢話,一貫的跋扈作風。
    小二點頭哈腰稱是,腳步一轉卻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教坊司不同於一般的民間青樓。
    沒有鶯鶯燕燕的風塵女子靠上去。
    你想玩,得懂得潛規則。
    但是顧長安現在沒有這個心思,索性就找了一個桌子坐下。
    福伯沒有資格落座,站在顧長安身後。
    一看就是主仆身份。
    “小侯爺,教坊司關係錯綜複雜。”
    福伯看出了顧長安的想法,小聲提醒道:
    “進去容易出來難,除了得花銀子,還得找認識的禮部官員辦手續。”
    顧長安喝了一口茶,略微苦澀的味道讓他有些不適應。
    隨後將茶葉吐在地上,說道:
    “我知道,我也沒想花銀子。”
    不花銀子?
    福伯愣了一下,連銀子都不花,怎麽能將人贖出去呢?
    顧長安摸了摸懷裏的祖宅地契。
    顧家侯府是五進的院子,坐落在京城最繁華的街道,周圍鄰居非富即貴。
    要是賣的話,少說得十幾萬兩。
    不過,有些銀子不是給別人花的,而是給別人看的。
    …………
    “李公子,真的不行!”
    一名約莫著三十多歲的豐腴女子,扭著屁股擋在了門前。
    身上刺鼻的胭脂粉味,讓李妙然皺了皺眉頭。
    “瑤琴姑娘在裏麵見客呢,還請您下樓多坐一會兒。”
    李妙然甩開折扇,冷哼一聲,
    “張奉鑾,我平時可沒少了你的銀子吧。”
    奉鑾是教坊司的官職,正九品。
    張奉鑾扭著屁股,塗滿了脂粉的臉上綻放笑容,
    “瞧您說的,知道您家那位叔叔,在朝廷裏可是一手遮天。”
    李妙然臉色平靜,她出來都是假借族中堂弟的名義。
    要是讓人知道堂堂內閣首輔家的女子,來逛教坊司。
    傳出去可不用做人了。
    李妙然抬腳要進,張奉鑾卻再一次擋在了她身前,求饒似的,
    “您就先下樓喝杯茶吧。”
    “在裏麵的是禮部左侍郎,孫大人。”
    張奉鑾語氣緩和,態度卻很堅定。
    這兩個人,她誰都得罪不起。
    但是,這李公子畢竟隻是李府的親戚。
    而裏麵的,可是貨真價實的三品大員!
    李妙然攥緊了藏在身後的拳頭,眼中要噴出火來。
    瑤琴是她的人,絕對不能讓別人玷汙。
    這時,一名小二急匆匆地過來。
    看見李妙然和小翠後,又頓了一下。
    張奉鑾揮了揮扇子,不耐煩道:
    “有話就說,李公子不是外人。”
    小二這才上前,側開身子讓出樓下的場景,
    “顧小侯爺來了,要找思思姑娘。”
    張奉鑾愣了一下,下意識問道:
    “哪個顧小侯爺?”
    小二小聲提醒道:
    “顧長安。”
    張奉鑾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那個敗家子。
    以前也來過不少次,不過隻是喝酒聽曲玩色子。
    所以對他印象不深。
    “知道了,我現在下去。”
    張奉鑾看向李妙然,想拍拍她的手卻被躲了過去,倒也不尷尬地笑道:
    “李公子失陪,等會兒瑤琴姑娘空出來,我第一個通知您。”
    李妙然很想推開房門,將裏麵的臭男人趕出去。
    什麽左侍郎,什麽三品官。
    她根本不放在眼裏。
    但是,她現在是女扮男裝出來,惹出了事還真是麻煩。
    “小姐,顧長安來教坊司幹什麽?”
    小翠看著張奉鑾離去的方向,驚訝地問道。
    李妙然冷笑一聲,收起折扇轉身離去,
    “反正不是來聽曲的!”
    …………
    “呦,顧侯爺。”
    張奉鑾隱去了“小”字,在這個地方沒有男人會喜歡這個字。
    胸前露出的肉團白得發光,擠在了顧長安的胳膊上。
    顧長安也沒拒絕,笑吟吟問道:
    “沒別的事兒,想把我府裏的丫鬟帶走。”
    “她今天來玩,沒給你們添麻煩吧。”
    他很聰明地將思思的賣身說成了“來玩”。
    要是教坊司給他麵子,自然原封不動地送出來。
    張奉鑾臉上的笑容變了變,拉著顧長安的胳膊,
    “思思那個姑娘我知道,聰明伶俐模樣也不錯。”
    “隻是……她今兒早上來,說的是賣身啊!”
    “現在,賣身手續都辦完了,這……”
    顧長安怒拍了一下桌子,臉上笑容瞬間消失,
    “放屁!我顧家侯府出來的丫鬟,用得著來你們這賣身嗎!?”
    “說,是不是你們逼良為娼了!”
    吵鬧聲將周圍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李妙然倚在樓梯欄杆上,定定看著這一幕。
    張奉鑾忽然一笑,知道顧長安這是來耍渾了,
    “侯爺,您冤枉我,打我罵我都行,可不敢這樣說教坊司啊。”
    “教坊司可是歸禮部管的,禮部的孫大人,就在樓上呢。”
    一句話,將矛盾轉移到了顧長安和教坊司身上。
    還順帶點了一下禮部的侍郎。
    言下之意,想鬧事就掂量掂量。
    你一個落魄的侯爺,除了爵位什麽都沒有,還在這打腫臉充胖子。
    “哦,那可能是我誤會了。”
    顧長安變臉很快,讓張奉鑾都為之一愣。
    隻見他從懷裏拿出來一遝地契,拍在桌子上,
    “這是顧府的地契,也是我最後的積蓄了,不值錢,也就十幾萬兩。”
    十幾萬兩!
    張奉鑾眼睛都直了,她一點都不懷疑。
    整整五進的院子,左右都是達官顯貴,日夜都有武官巡邏。
    不知道有多少侍郎尚書,盯著那裏的房子。
    “您的意思是……”
    顧長安笑吟吟地盯著張奉鑾,手指輕叩桌子,
    “思思是我娘生前的貼身丫鬟,我要帶她走。”
    “這價值十幾萬兩的地契,用來贖身和辦手續。”
    “你……不會‘太’為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