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章 小家雀和金絲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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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部大牢。
    “進去。”
    獄卒將顧長安推了進去,鎖上了牢門。
    二進宮的顧長安可謂是輕車熟路,往牆角一坐,塞了根幹草到嘴裏。
    “兩千點國運值,不枉我冒險走這一遭。”
    秦會是戶部主事,逼死他隻獲得了一千點國運值。
    孫連成是禮部侍郎,殺死他獲得了兩千點國運值。
    殺了內閣的奸臣呢?
    顧長安搖搖頭,現在他還辦不到,多想無用。
    隻是沒想到刑部動作這麽快。
    竟然大半夜加班給自己抓了進來。
    “還沒洗個熱水澡呢。”
    顧長安蜷縮了一下身子,沉沉睡了過去。
    …………
    顧府。
    “侯爺怎麽還不回來啊。”
    思思坐在侯府門口的台階上,托著腮幫子。
    福伯揣了揣手上,歎氣道:
    “侯爺又不是第一次不回家了。”
    “之前在賭場待了半個月不回家,你也沒這麽擔心。”
    思思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癟嘴道:
    “以前小侯爺有錢花,住在哪裏都不用擔心安全。”
    “現在他沒錢了,大家對他都是那樣的態度……”
    剩下半句沒說,是怕顧長安挨打。
    福伯心裏也不是滋味。
    小侯爺是個好人,從他對待下人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
    別家的主子,能把下人和畜生區別開,就已經稱得上是好主人家了。
    而顧府裏,下人們做錯了事,顧長安頂多不耐煩地揮揮手,從不打罵。
    輸光了田產和商鋪,發不出下人的月錢。
    他也沒有強迫下人們留在這裏,反而還給他們賣身契,放他們離開。
    今天。
    小侯爺又帶著祖宅的地契,去救一個小丫鬟。
    “唉,思思啊,你回府裏等吧。”
    “天涼了,你要是生病了誰來伺候小侯爺?”
    福伯勸道。
    思思搖了搖頭,十分倔強,
    “我再等一會兒。”
    福伯歎了口氣,轉身回去,
    “我再去給小侯爺熱一下飯。”
    …………
    於尚書府上。
    書房隻點了一盞燈,屋內幾人籠罩在陰影下,看不清表情。
    袁奎低頭將事情說完。
    坐在首位的李廷和才放下茶杯,聲音沒有波瀾,
    “所以,秦會其實什麽都沒有說,他是被顧長安逼死的。”
    “陛下赦免了顧長安,他出來後,去教坊司逼死了孫連成?”
    袁奎低著頭,咬牙道:
    “正是!”
    “我已經派人將這廝關進了刑部大牢。”
    “要不要殺了他!”
    李廷和沒有出聲,坐在他身旁的戶部於尚書開口道:
    “不可,陛下已經起了疑心,這時候殺了顧長安,麻煩太大。”
    “不過是一隻沒了家的小家雀,按照流程上報陛下,明正典刑即可。”
    “李閣老以為呢?”
    李廷和回過神來,臉色如常,
    “如此最好。”
    沒人注意到,他攥緊的拳頭指甲嵌入了肉裏。
    顧長安沒死!
    還殺了他兩名得力下屬!
    李廷和想不明白,這究竟是巧合,還是顧長安的謀劃?
    不,不可能。
    這個隻會賭錢的廢物,絕對沒有這種謀劃的能力。
    對於昨晚的事情。
    他知道一些內情。
    那是楚王的謀劃,陷害顧長安,將他徹底打入深淵。
    徹底掌控顧長安後,用定邊侯的名號召集顧家軍舊部。
    李廷和是清流黨的領袖,和狼子野心想自立為帝的楚王黨不同。
    清流黨想扶持一個軟弱如同傀儡般的皇帝。
    嬴霜兒女流之輩,沒有什麽根基,隻能依附於清流黨。
    但是現在看來……
    李廷和敏銳地察覺出了嬴霜兒想擺脫他們的掌控。
    “一個沒了家的小家雀。”
    “一個籠子裏的金絲雀。”
    “就憑你們,還想翻天?”
    李廷和麵無表情地起身,朝門外走去。
    “不聽話,那就換一個皇帝。”
    …………
    教坊司。
    “兄台,寫得如何?”
    “反正肯定不如陳公子,也就三四等的樣子。”
    “太謙虛了吧,你可是今年的進士!”
    “那算什麽,陳公子可是在詩道上臻至化境。”
    “那確實,快看,評比開始了,等著陳公子的大作吧。”
    “咦?主評官不是孫大人嗎,怎麽換人了?”
    “你剛來不知道,孫大人被顧長安推下樓,死了!”
    “嘶!顧長安是瘋了嗎?”
    眾人小聲的交談,高台上有人輕咳一聲,四周立馬寂靜下來。
    經過剛才那件事一鬧。
    教坊司裏來尋歡作樂的普通客人走了大半,正好騰了位置給參加詩會的文人。
    孫連成死了,代替他的是禮部一名姓劉的主事。
    劉主事壓了壓手,臉色紅潤地說道:
    “我這個人不喜歡兜圈子,有話就直說了。”
    “教坊司的詩會,大家都是男人,都懂。”
    “誰能成為今晚的魁首,就能和花魁瑤琴姑娘共度春宵!”
    此話一出,台下悶騷的文人們,頓時躁動起來。
    恨不得現在就撕開衣服,衝到樓上那個粉色燈籠的閨房。
    教坊司的花魁,和民間青樓的花魁可不一樣。
    青樓的花魁,有錢就能睡。
    教坊司的花魁,有錢你也睡不到!
    必須要有才氣,入得了人家花魁姑娘的眼。
    況且。
    瑤琴姑娘的姿色,也不是青樓的胭脂俗粉能比的。
    眾人光是想想,骨頭就一陣酥麻。
    看向坐在最前方的陳意陳公子,心中滿是羨慕。
    我要是陳公子就好了。
    這是在場所有文人的心聲。
    “好了,開始念諸位才子的詩吧。”
    劉主事抬手示意,一名教坊司的侍女,從箱子裏拿出來一張紙條,念了起來。
    念完以後,等劉主事在內的評委們打完分後,再說出名字。
    下方的才子文人們心裏十分忐忑。
    聽到比自己好的,心裏一陣黯淡。
    聽到比自己差的,臉上盡是得意之色。
    等到侍女念了一首對仗工整、辭藻美麗的詩後,撲麵而來的寂寥、悲涼氣息。
    眾人齊齊看向前方陳公子。
    果然,等劉主事等人打出九十多的高分後。
    侍女念出了這首詩的主人,
    “陳意,陳公子。”
    場中嘩然,眾人紛紛點頭,確實是陳意寫出來的。
    劉主事微笑著衝陳意點點頭,開玩笑道:
    “我看這首詩一出,今晚的魁首應該沒有爭議了吧。”
    眾人紛紛附和。
    這首詩確實比剛才念的好多了,即便是不懂詩的人,也能分辨出好壞。
    劉主事看向侍女,意思問還有沒有。
    侍女在箱子裏找了找,在箱子角落發現了一團紙。
    這也是參加詩會的詩嗎?
    侍女展開紙條,發現雖然字跡醜了一些。
    但沒有塗改痕跡,應該不是廢稿。
    她清了清嗓子念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