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3章 詩會的魁首,是顧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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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坊司。
    侍女舉著褶皺的紙條,清了清嗓子念道: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
    兩句念完,場中原本交頭接耳的文人們一愣,紛紛看向台上。
    劉主事端著茶杯的手頓住,微張著嘴。
    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侍女身上。
    就連陳公子臉上的不屑也消失,無比凝重。
    鴉雀無聲。
    侍女有些慌張,不知道發生什麽了,小心翼翼地看向劉主事,
    “大人,還……念嗎?”
    劉主事放下茶杯,呼吸急促了一下,
    “重頭再念一遍。”
    侍女抿了抿嘴,看著紙條重新念道: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
    “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四句詩念完。
    侍女小心地觀察起在場眾人的表情。
    她隻是認字,並不懂詩詞。
    隻感覺這首詩讀起來很通順,卻理解不了其中的意思。
    但是,文人學子和禮部的大人們懂啊!
    文人們從最開始的愕然,變成興奮。
    劉主事皺著眉頭,細細品味其中的意境,連說了三個“好”字。
    陳公子陰沉著臉,起身直接離開。
    他輸了!
    這首詩無論是遣詞造句,還是其中的意境,都碾壓了他。
    輸得很徹底。
    等到陳公子離開。
    教坊司內才爆發出一陣激烈的討論,
    “這首詩是誰寫的!?”
    “好詩啊!一改悲秋的觀念,原來秋天也有豪情!”
    “陳公子說秋天是寂寥悲涼的,這首詩一出,狠狠打臉了啊!”
    “我想知道作者是誰,難不成是儒學大家的弟子?”
    “不知道,反正不可能是顧長安哈哈哈哈。”
    “不知道這首詩會給出多少分。”
    “快看快看,劉主事打分了。”
    “……”
    眾人安靜下來,看向台上的諸位大人。
    劉主事沉吟了一下,在木牌上寫了一百分!
    其餘幾位大人,也有樣學樣寫了一百分。
    這裏劉主事的官職最大,他都給了一百分,你給個九十九是什麽意思,難道認為自己的品味比劉主事還高嗎?
    “諸位大人都給了一百分。”
    “看來這首詩的主人,可以睡到瑤琴姑娘了!”
    “別吵,我要聽聽作者的名字。”
    眾人豎起耳朵,仔細聽著教坊司侍女說道:
    “這首詩的署名是……”
    “顧長安。”
    ???
    教坊司內的眾人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劉主事差點被茶水嗆到,不敢置信地問道:
    “等等,你說是誰?”
    侍女看著紙條,抬頭說道:
    “顧長安啊。”
    嘩——
    場中眾人轟然一片,覺得自己聽到了天大的怪事。
    全京城叫顧長安的隻有一人,正是顧府的那位定遠侯。
    他會寫詩?
    禮部的其他官員,小聲提醒道:
    “劉主事,該宣布本次詩會的魁首了。”
    劉主事緩過神來,還是覺得荒謬。
    他是楚王的人,知道昨晚楚王府詩會的內情。
    顧長安醉的不成樣子,楚王派人將提前準備好的淫詩放在他的案上,構陷他羞辱陛下。
    等顧長安入獄後,吃盡苦頭。
    楚王再派人將他救出來,以此拿下顧家在軍隊中政治遺產。
    這個計劃按理來說天衣無縫。
    但是。
    今早顧長安不知道怎麽,竟突然被釋放了。
    現在又眾目睽睽留下這首詩。
    想證明昨晚那首蹩腳的淫詩不是他所寫?
    這首詩無論是遣詞造句,還是意境,都是毫無疑問的上好佳作。
    難道……
    這個紈絝子弟早就發現了楚王的謀劃,一直在隱忍?
    劉主事心慌得不能行。
    他要趕緊起身去向楚王殿下報告了。
    “劉主事,魁首的人選你還沒宣布呢。”
    幾名官員也起身,看著慌亂的劉主事說道。
    劉主事的心思已經不在這裏了,直接說道:
    “得分最高的便是魁首,還問我作甚。”
    說完,劉主事匆匆忙忙地走了。
    剩下的幾名禮部官員麵麵相覷,說道:
    “今晚詩會的魁首是,顧長安!”
    教坊司內眾人一片嘩然。
    這首意境絕美的詩,竟然真是顧長安寫的!
    一時間。
    顧長安以一首秋詩成為詩魁,並且要和教坊司花魁瑤琴姑娘共度春宵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
    …………
    清晨。
    嬴霜兒從龍榻上起來,梳洗打扮了一番。
    銅鏡上,是一張稚嫩美麗的臉。
    幾名宮女拿著胭脂和口脂化完妝容後。
    穿上了龍袍,戴上冠冕
    又從一個清純的少女,變成了大離的女帝。
    “陛下先用點點心吧。”
    上官煥兒捧著一碟精致的點心,有些心疼的說道。
    昨晚,或許是目睹了秦會撞死在她麵前。
    又去太醫院見到了孫連成摔得慘不忍睹的屍體。
    嬴霜兒晚膳都沒用,還做了幾個噩夢。
    “我吃不下。”
    嬴霜兒搖了搖頭,確定臉上的疲態被胭脂遮住後,才問道:
    “百官們都到齊了嗎?”
    上官婉兒放下糕點,說道:
    “到齊了,殿外的錦衣衛也準備好了。”
    “隻等內閣呈上湖州旱災相關的官員名單,便一舉將他們拿下,震懾朝堂。”
    嬴霜兒頷首,眼中閃過一絲自嘲。
    她從前對內閣聽之任之,認為他們雖有私心,但還是為了大離。
    現在看來。
    大離的子民是死是活,國家是否富強,他們都不關心。
    權力和金錢,才是他們想要的。
    這天下,就沒有一個真正忠心大離的臣子嗎?
    嬴霜兒又想起了顧長安,轉頭問道:
    “顧長安怎麽樣了?”
    上官煥兒拱手說道:
    “在刑部大牢裏,我派人盯著,不會有事。”
    嬴霜兒微微點頭。
    雖說顧長安沒讀過幾本書,行事也荒唐。
    但終究是顧家的人,忠心是沒有問題的。
    隻是可笑,滿朝文武,她竟然隻能相信一個紈絝子弟。
    “早朝過後,你就接他出來吧。”
    “朕要好好和他談談。”
    上官婉兒欲言又止,說道:
    “昨晚教坊司有詩會,魁首可以和花魁共度春宵。”
    嬴霜兒皺了皺眉,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說這個,
    “然後呢?”
    上官煥兒低著頭,聲音小了一些,
    “顧長安也參加了,還……”
    一下子,嬴霜兒又想起了顧長安寫的那首淫詩。
    字裏行間,說是表達了對她的喜歡和愛慕。
    實際上,隻有一個意思。
    睡她!
    “夠了!”
    嬴霜兒一甩袖子,走出殿門,聲音冷冽,
    “不用說了,讓他在牢裏好好待幾天。”
    “朕不想看見他!”
    上官煥兒一愣,起身跟了上去。
    我這還沒說完呢。
    陛下是不是誤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