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讓她少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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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喜公公!”青歌一把扶住險些摔倒的承喜,她的衣擺沾著泥點,發絲淩亂,顯然是一路奔波而來。
    她攥住承喜的胳膊,語氣急切:“在下有要事求見王爺,關乎……關乎抗痘的法子,還請公公立刻通報!”
    承喜看清來人,嚇得往後縮了縮,忙伸手將臉上的麵紗拉得更嚴實,聲音裏帶著慌亂:“哎呦青歌女俠!您怎麽這時候來了?王爺剛發了好大的火,桌上的瓷瓶都摔碎兩個了,此刻誰都不願意見啊!再說福晉早吩咐過,如今府裏天花肆虐,外人一律不許隨意走動,您這……”
    “此時萬分緊急,顧不了那麽多了!”
    承喜回頭瞥了眼緊閉的書房門,額上的汗順著鬢角往下淌,連後背的衣料都濕了一片。
    他搓著手,左右為難:“這……要不您先跟奴才說說具體是什麽法子?奴才進去給您轉稟,若是王爺覺得重要,自會傳您進去——可您也知道,王爺這兩天煩得連飯都吃不下,奴才怕……”
    “好!”青歌急得額頭冒冷汗,指尖都在發顫,哪有心思多等,三兩句把江竹月找到草藥的事說了個大概。
    承喜剛轉身進屋,還沒來得及開口,一個青花瓷杯就“哐當”一聲砸在腳邊,碎片濺了他一褲腿。
    玄辰坐在案後,額前的碎發都被煩躁攏得淩亂,眼底滿是紅血絲,聲音像碎了冰:“本王讓你去大阿哥那盯著,你又回來幹什麽!是聽不懂話,還是覺得本王不夠忙?”
    “王爺息怒!息怒啊!”承喜撲通跪了下去,連滾帶爬地躲開碎片,“奴才在門口碰上青歌女俠了,她說……她說有關於天花的要事,必須見您!”
    玄辰猛地皺緊眉,指節在案上敲得“篤篤”響,像是在壓抑著隨時會爆發的火氣。
    他沉默了片刻,指尖把奏折捏得發皺,才咬牙道:“讓她進來!”
    “是!是!奴才這就去大阿哥那!”承喜連滾帶爬地退出去,生怕晚一步再挨頓罵。
    青歌大步走了進來,抱拳跪下:“屬下參見王爺!”
    “起來!”玄辰沒抬頭,手指還在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眼底的疲憊幾乎要溢出來,語氣卻滿是不耐,“讓你去江格格那看看,她那還好麽?”
    “江格格……”青歌停頓了一下,“她很好,非常的好!”
    玄辰這才抬眼,挑眉瞥了青歌一眼,眼底的煩躁又添了幾分——他還是第一次見這個向來冷硬的姑娘,說話吞吞吐吐的。
    可他實在沒心思追問,指節在案上又敲了兩下,聲音更急:“你非來見本王,到底什麽事?別磨磨蹭蹭的!”
    “王爺,江格格找到了治療天花的野草了,她說想給二格格試試!”
    “什麽?”玄辰猛地睜開眼,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聲響,他幾步衝到青歌麵前,眼底的紅血絲更濃了,“她?就她?能找到治天花的草藥?”
    “是的!主子畫了圖樣,屬下這些日子去城郊外找的!”
    “胡鬧!簡直是胡鬧!”玄辰突然拔高聲音,一把扯過桌上的奏折,狠狠摔在地上,紙張散落一地,“現在京城多少地方在鬧天花?府裏二格格還躺著沒醒!你居然敢私自出府,去那種荒郊野嶺!你知不知道這要是傳出去,多少人要借題發揮?你承擔得起嗎!”
    “屬下知道!”青歌“撲通”跪下,額頭抵著地麵,“萬一被人看見,屬下自盡,以死承擔!”
    “你承擔得了嗎!”玄辰一腳踹在旁邊的矮凳上,矮凳翻倒在地,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他指著青歌,氣得胸口劇烈起伏,“真是無法無天!本王看你是忘了規矩!自己去領二十板子!沒我的命令,不許再出來!”
    “是。”青歌咬著嘴唇,聲音發顫,卻還是硬著頭皮問,“那江格格說的事……”
    “讓她好給本王添亂!”玄辰怒極反笑,伸手扯了扯衣領,眼底滿是戾氣,“宮裏的太醫都束手無策,她一個連醫書都沒摸過的女子,能有什麽本事?什麽狗屁草藥,讓她留著自己吃!本王的女兒,輪不到她來操心!”
    “可是……”
    “沒可是!滾下去!”玄辰猛地揮手,像是要趕開什麽煩人的東西,語氣裏的不耐幾乎要溢出來,“再敢多嘴,連你一起關起來!”
    青歌隻好灰溜溜地退下,回到安若軒的時候,二十板子已經打完了。
    “青歌,你怎麽才回來,王爺怎麽說?”見青歌進屋,江竹月忙迎上前,卻隻一眼,就看出了不對——青歌的臉色慘白如紙,走路都在打晃,身後的衣料還滲著血跡。
    “你怎麽了?怎麽臉色這麽不好?”江竹月忙上前想要攙扶,手指剛碰到青歌的胳膊,就被她疼得瑟縮了一下。
    江竹月的心猛地一沉,聲音都抖了:“你怎麽了!誰打你了?”
    青歌忙往後縮了縮,試圖將身後的傷處藏得更嚴實些,臉上強擠出一絲笑意:“沒、沒什麽,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不打緊的。”
    “摔跤能摔得後背滲血?”江竹月哪會信,上前一步就想去掀青歌的衣擺,“你別瞞著我,到底是誰打的?你打不過怎麽不下毒啊?”
    “格格!”青歌猛地按住後背的衣服,冷冷地道:“真的沒事,就是點皮外傷,過兩天就好了,您別管了。”
    可江竹月哪肯罷休,見青歌不肯鬆口,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你還當我是主子嗎?是朋友麽?是的話,你就讓我看看!”
    她話雖硬,聲音卻帶著顫,伸手就去掰青歌按在衣服上的手。
    青歌沒法子,隻好緩緩地鬆開了手,願意看就看吧。
    江竹月咬著牙,小心翼翼地去掀青歌後背的衣料——剛碰到布料,就聽見青歌“嘶”的一聲痛呼,布料竟跟血肉粘在了一起,稍微一動,就扯得傷口裂開,鮮紅的血珠順著衣料的縫隙往外滲,很快就暈開一大片,連青色的衣料都被染得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