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她的話讓你傷心了？”丘彼跟在薇絡的身後漂著，隨她從地下十層坐電梯上到地下三層。
    隨後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是啊，師傅她就是這樣，說話完全不考慮別人的感受。”薇絡氣鼓鼓的，拳頭攥的很緊：“雖然我知道她的本意是為了讓我全身心去追夢，但她的話實在是太讓人生氣了……她明明知道我根本放棄不了媽媽的。”
    丘彼此刻卻忽然開口道：
    “可是她說的對。”
    “啊？”
    薇絡瞪大眼睛，轉頭看向了丘彼。
    丘彼故作疑惑地說道：“難道不對嗎？她說你欠的那些錢都是為了救人，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薇絡抿著嘴：“……嗯。”
    “如果把這些錢都投入到自己身上，不是更好嗎？”
    “而且你的天賦確實也不高，就算努力到極限，估計也沒法成為魔法少女的可能，想要達成夢想隻能靠外力。”
    “她說的這些，都很有道理，我沒法反駁。”
    “就算這樣，你還要把錢用在其他方麵，難道不是和你對我許下的願望背道而馳嗎？”
    薇絡很想說那些話都是錯的，可她的小腦袋瓜轉了半天，完全想不到反駁的道理，隻能一直複讀：“可是，可是……”
    “可是你不願意這麽做？”丘彼反問。
    薇絡趕緊點頭。
    丘彼笑了笑：“但你不下狠心，又怎麽能成功呢？自古以來成功的人都是少數，他們成功要麽靠萬裏挑一的運氣，要麽靠舉世無雙的才能，要麽靠為了成功什麽都可以拋下的意誌。”
    “你覺得你運氣很好？”
    薇絡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曾經，然後失落地搖了搖頭。
    “那才能呢？是不是不如你們班那個‘天才’？”
    薇絡沒有開口，默認了丘彼的話。
    “那你隻剩下最後一個選擇了哦。”丘彼頓了頓，然後認真地說道：“拋棄一切的意誌。”
    當然，成功的人遠遠不止這三種，隻是丘彼利用了她此時茫然的心態，再加上喜歡鑽牛角尖的特性，故意把這種開放式問題變成選擇題，從而引導對方的思維。
    隻要給出了選項，人類思維的惰性就會開始選擇其中之一，而不是自己思考有沒有其他解法。
    很明顯，薇絡被引導成功了。
    “可是我……”薇絡急得說不出話來，夢想對她很重要，但她又怎麽可能拋棄媽媽……
    左右為難的薇絡憋得臉通紅，到最後整個人一抖，大粒大粒的眼淚伴隨著鼻涕滑落。
    她急哭了。
    “哭什麽呀？”丘彼則仍舊保持著剛才的語氣，不解地問道。
    “我……我不想選……”薇絡一邊哽咽一邊把臉上的淚水和鼻涕抹掉：“我真的不想選……”
    “可是不選的話，你這輩子都成為不了魔法少女了，這是事實。”
    “嗚……”
    薇絡蹲在地上抱著腦袋，整個人縮成了一團白色的球。
    丘彼覺得是時候進行下一步了。
    “但是嘛……我還可以給你一個新的選擇哦。”
    這時，眼眶都哭紅的薇絡趕緊抬起頭，連眼淚都沒來得及擦，衝到了丘彼麵前：“我願意！”
    “你願意什麽啊，我還沒說呢。”
    “隻要不讓我選，我什麽都願意！”
    “我說什麽你都照做？”
    “我……”薇絡剛想答應，但頓了一下，最後說道：“隻要不讓我拋棄媽媽……就可以……”
    “嗯，這倒是不需要，但有一個條件，之後我說什麽就要做什麽，就算心底有疑惑，也不要遲疑地去做，隻有這樣才有那麽一點點的機會哦。”
    對方說什麽，自己就要做什麽？
    聽到這宛如賣身契一般……不，是比賣身契還要離譜的條件，薇絡下意識地猶豫了起來。
    “看來，你還是有所猶豫啊。”
    薇絡聽到丘彼這話，急忙說道：“不，不是這樣的！隻是有些事情我不想……”
    “好，那我再加一個條件，讓你做的事情，不會違背你的道德底線，這樣如何？”
    薇絡抬起頭，大大的眼睛中透露著滿滿的驚訝。
    “這麽好？！”
    在這個世界裏，像她這樣的底層人在麵對契約獸時，按理來說連討價還價的權利都沒有。
    哪怕是盜版的契約獸，那也是能賜予她魔法力量的存在，就算真的強迫她幹些什麽，隻要她還對成為魔法少女有所向往，她就沒有辦法反抗。
    “放心吧，我也不是什麽惡魔。”丘彼在空中一躍，跳到了薇絡的腦袋上，搓了搓她的腦袋：“接下來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全身心地去提高自己的魔力適應性。”
    “好，那我們就去……”
    得到丘彼承認的薇絡剛想大展宏圖，可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提高魔力適應性？”
    “對啊，你不是想要成為魔法少女嗎？隻要把適應性提高到十級就行了吧。”
    “可是提高魔力適應性，要麽就是去科魔培訓營，要麽喝昂貴的魔藥，要麽就是在科魔培訓營裏喝昂貴的魔藥！”
    “嗯……姑且算是這樣吧。”丘彼同意了對方的看法，畢竟他也沒有辦法直接給對方的魔力適應性加點。
    “但最便宜的科魔培訓營，一個流程下來也要50β，我哪有錢去報名這個啊……”薇絡有點沮喪，她剛才找師傅本來有兩個目的，一個是尋找提高魔力適應性的辦法，一個是讓師傅找一找掙錢的活，掙到錢了再去報名培訓班。
    但剛才很明顯不是很愉快……這兩個目的一個都沒達成。
    “早知道我就忍一忍，不那麽意氣用事了……”薇絡腦袋垂了下來，她有點後悔剛才沒忍住對方的話語直接跑掉了。
    畢竟人在屋簷下，哪有不低頭。
    這時，丘彼的大尾巴再次甩在薇絡的臉上，嚇了她一跳。
    “別這麽低落嘛，我問問你，這個科魔培訓營，一個流程多長時間？”
    “大概三個月吧，當然也有更豪華的套餐，可以一次半年甚至一年……但那種套餐的價格我看都不敢看。”
    “那……有沒有月卡，天卡，或者體驗卡這樣的東西？”
    “月卡和天卡有倒是有，但廣告上說隻有報名一個流程以上才保證有效果。而且就算這樣，許多人也是連續買了好幾年，適應性才能提個一兩級。”薇絡掰著手指算道：“而且如果按天買的話，價格也不合算。一個流程九十天，50β，但如果按天買的話，可能得要1β才能學一天。”
    “我現在手頭全部的錢加一起，也就夠報名五天的……五天又能學到什麽呢？而且這些錢花出去，我就真的連營養膏都吃不起了。”
    薇絡坐在地上抱著膝蓋，蜷縮在牆角，雙手的手指來回搓來搓去，一副非常焦慮的樣子。
    “沒關係的，你隻管去就好了，剩下的我來想辦法。”
    丘彼從薇絡的頭上跳了下來，走到了薇絡麵前，和她對視。
    “真，真的？”
    “真的。”
    “等等，有了！”薇絡在丘彼的提醒下，忽然想到了什麽，一下子蹦了起來。
    “我之前上公交車的時候被塞了一個科魔培訓營的小廣告，那個推銷員說過，隻要憑那個廣告卡，就能體驗十二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