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雪花鹽問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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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出現在劉啟手心裏的時候,旁邊跟著他一起忙活的幾個隊員,眼睛都看直了。
    “我的天,當家的,這……這玩意兒也是鹽?”
    一個隊員忍不住伸手捏了一小撮,伸出舌頭舔了舔。
    一股純粹幹淨的鹹味,瞬間在嘴裏化開,再也沒有那種又苦又澀、硌得牙疼的感覺。
    “這玩意兒,可比咱們以前吃的鹽,好上不止一百倍啊!”
    “當家的,這東西要是拿出去賣,得賣多少錢一袋?”
    “賣?”劉啟笑了。
    “不但要賣,我還要讓全平陽鎮的老百姓,都吃上咱這鹽。”
    他當即拍板,讓工坊那邊,馬上停了手頭別的活計。
    先給他趕製一批專門熬鹽用的大鐵鍋和過濾的家夥事。
    然後,他把這套提純精鹽的法子,一點沒藏私,原原本本地教給了駐守在黑風營的弟兄們。
    黑風營這地方,簡直是老天爺賞飯吃,山上不缺柴火。
    山下有的是溪水,正適合大規模地製鹽。
    沒過多久,一個個熱氣騰騰的製鹽作坊,就在黑風營裏建了起來。
    一袋袋雪一樣白的精鹽,被源源不斷地生產、打包。
    劉啟給這鹽,起了個好聽又應景的名字,叫“雪花鹽”。
    接著,他定下了一個讓所有人都以為他瘋了的價格。
    市麵上那種又黑又髒的劣質粗鹽,賣六文錢一袋。
    他這品質好上天,能當貢品的雪花鹽,一袋,隻賣四文錢。
    這價格一說出來,整個鄉團上下都炸了鍋,都覺得他們當家的是不是打仗打糊塗了。
    這麽金貴的東西,別說四文錢了,你就是賣十文,二十文,也保管有人搶破頭。
    賣四文,這不光是不掙錢,這簡直是往裏頭賠本賺吆喝啊。
    但劉啟一句話,就壓下了所有的議論。
    他心裏那本賬,算得比誰都遠。
    他要的,從來都不是一錘子買賣的暴利。
    他要的,是把錢通那個鹽耗子徹底打趴下。
    把整個平陽鎮的鹽巴市場,死死地攥在自己手心裏。
    他要的,是讓全鎮的老百姓,都承他的情,念他的好。
    把他當成能讓大家吃飽穿暖的活菩薩。
    人心這東西,有時候,比銀子還管用。
    第一車雪花鹽拉到下溪村,直接在悅來樓門口擺攤賣。
    這一出,把整個平陽鎮都攪動了。
    “快來看,劉當家帶來的新鹽開始賣了!”
    “那鹽白得跟冬天的雪一樣,細,幹淨,連點雜質都見不著。”
    “真的假的,鹽怎能做到這樣?”
    “我親眼瞧見的。最厲害的還是,這麽好的鹽,一袋才要四文。”
    “四文?比錢扒皮賣的那些還便宜兩文?”
    “趕緊去看,不快點怕是一袋都撈不著。”
    一會兒工夫,各路人都擁了過來。
    悅來樓門口,裏三層外三層,連隻雞都鑽不進去了。
    當他們真的親眼看到那雪白的鹽,親口嚐到那純正的鹹味,再聽到那個低到讓人不敢相信的價格時。
    所有人都跟瘋了一樣。
    “給我來十袋!”
    “我要二十袋!這鹽好,買回去給我娘家送幾袋,讓他們也開開眼!”
    “天殺的錢扒皮,以前賣給我們的都是些什麽玩意兒,又黑又髒的,還好意思賣那麽貴!”
    “可不是嘛!跟劉當家的鹽一比,他賣的那些,簡直就是喂豬的泔水!”
    “劉當家真是我們的活菩薩啊!先是幫我們趕跑了土匪。”
    “現在又讓我們吃上了這麽好又這麽便宜的鹽!”
    人群裏,到處都是誇劉啟的,罵錢通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攤子上堆成小山一樣的雪花鹽,幾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搶了個精光。
    那些沒搶到的,一個個急得捶胸頓足。
    拉著悅來樓的夥計,好話說盡,央求他們下次鹽一到,無論如何得給他們留幾袋。
    這邊的消息,很快也傳到了錢通那裏。
    錢通是平陽鎮糧油最大的老板,也是唯一一個鹽商。
    他為人刻薄,隻認錢,鎮上的人背後都叫他“錢扒皮”。
    掌握著鹽的生意,他隨意拉高鹽價,生意一直做得風生水起。
    此時,他正坐在自家“錢記糧油鋪”的後堂,聽著夥計通報,臉色難看得像豬頭一樣脹紅。
    “你再說一遍?”錢通抬手在桌上一拍,茶碗搖得直響。
    “劉家的人開始也賣鹽了……”夥計話音低,頭埋得更深。
    “他的鹽比咱們便宜,還吸引了不少人來買。”
    “是的,東家。”
    夥計緊抓袖子,答話也結結巴巴。
    “聽說他賣的鹽,叫雪花鹽,雪白,看著像麵粉。”
    “全鎮人都去湊熱鬧,搶的人不少。咱們鋪子,今天幾乎沒人上門。”
    “他敢過來跟我搶生意。”
    錢通內心的火壓不住,在屋裏走動,腳下帶風。
    “這小子有點力氣就以為沒人能治得了他。”
    “連我的生意都敢插手,就是找不自在。”
    鹽錢一直是錢通手裏最大的盈利,供上頭的銀子就靠這樣賺。他早覺得這宗買賣沒人敢染指,敢來的不是失算就是自討苦吃。
    錢通一轉身,咬咬牙,
    “別墨跡了,去見識見識那個劉家小子的本事。”
    錢通喊上十來個打手,氣勢洶洶往悅來樓走。
    這一次,他準備自己出麵。
    他覺得,憑手裏這些人和多年來的名頭,收拾剛起步的小輩並不難。
    一行人擠散圍觀群眾,走到悅來樓門口的鹽攤前。
    攤上隻剩下兩個鄉團的人值守。
    見錢通領人過來,兩人神色不變,隻是下意識按了下腰刀。
    “誰管這攤,出來。”
    錢通伸手指著倆人,“你找誰?”
    隊員抬頭冷冷應了一句,“找你們算賬的。”
    錢通見他們這樣,臉上掛不住。
    “你們在平陽鎮賣鹽,手裏沒有批文,就是不合規矩。”
    “現在,把攤子撤了,賠一千兩,否則別說攤子,你們悅來樓今後都做不成生意。”
    這話一出,街上百姓不自覺往後挪,但一個個還站在周圍盯死他。
    兩名隊員還是沒什麽特別的表情,隻把手放在刀柄上,動也不動。
    其中一個,甚至還伸出小指頭掏了掏耳朵,好像根本沒聽見錢通在放什麽屁,懶洋洋地回了一句:
    “規矩?什麽規矩?”
    “我們當家的說了,讓全鎮的百姓,都能吃上便宜的好鹽,這就是最大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