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一分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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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聞所未聞的待遇。
    讓京城裏那些快餓死的底層百姓都瘋了。
    他們擠破了頭,都想把自家的孩子送進羽林衛。
    在他們看來,這不是去當兵。
    這是一步登天,改變命運的機會。
    短短一個月,劉啟就招滿了三萬羽林衛。
    這三萬人,成分極其複雜,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對劉啟充滿了發自內心的感激和狂熱的崇拜。
    因為是劉啟給了他們飯吃,給了他們尊嚴。
    是劉啟讓他們活得像個人,他們願意為劉啟去死。
    人招滿了,接下來就是訓練。
    劉啟把他,在安樂軍玩的那一套,全都搬了過來。
    嚴酷的體能訓練,絕對服從的紀律教育。
    還有最重要的,思想洗腦,他一遍遍地告訴這些新兵。
    他們不是皇帝的私兵,也不是朝廷的鷹犬,是百姓的軍隊。
    守護的,是天下的每一個窮苦百姓,存在的意義,是為萬世開太平。
    這套全新的理論,徹底顛覆了這些新兵的認知。
    也給了他們一種前所未有的榮譽感和使命感。
    而劉啟從自己的兵工廠裏調來的新式武器。
    也源源不斷地運抵了京城,***,將軍炮,連發銃。
    這些超越了這個時代的大殺器。
    被一件件地裝備到了這支全新的羽林衛手裏。
    一支從裏到外都散發著恐怖氣息的現代化軍隊。
    就這麽,在大瀝王朝的心髒地帶,悄然成型。
    王坤和他的黨羽們,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
    心裏是又驚又怕,又無能為力,他們想阻止。
    可劉啟做的每一件事,都打著皇帝的旗號,占著大義的名分。
    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攻擊的借口。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劉啟的勢力,像滾雪球一樣在京城裏越滾越大。
    直到大到他們再也無法撼動。
    讓他跟那些北方的蠻族,或者其他的割據勢力去狗咬狗。
    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他們親手為自己養出了一個最可怕的掘墓人。
    就在劉啟把京城經營得鐵桶一般的時候。
    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找上了門。
    戶部尚書,李善長。
    這位掌管著大瀝王朝錢袋子的財神爺。
    是朝堂上少數幾個沒有跟王坤同流合汙的技術官僚。
    他不站隊,不拉幫結派,隻認一件事,錢。
    誰能讓國庫裏有錢,他就跟誰好。
    “劉將軍。”李善長開門見山,一點都不客氣。
    “老夫今天來,就一件事。國庫快空了。”
    “朝廷已經三個月沒給邊關的軍隊發餉了。”
    “再這麽下去,不用別人打,咱們自己就得先亂。”
    李善長一臉的愁容。
    “老夫想了一圈,這滿朝文武,也就隻有將軍您有本事能弄到錢了。”
    李善長沒打算繞彎子。
    他知道,跟劉啟這種人說話,繞彎子純屬浪費口舌。
    “尚書大人,未免太高看我了。”
    劉啟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慢悠悠地提起桌上的陶壺,給李善長那見了底的茶杯續上水,聲音裏聽不出什麽情緒。
    “我啊,一個粗鄙武夫,懂的隻有上陣殺人。”
    他嗬地笑了一聲,帶著點自嘲。
    “至於這生財的門道……那可真是一竅不通。”
    一竅不通?開什麽玩笑。
    他劉啟,會不知道怎麽弄錢?整個北地的鹽鐵貿易,都攥在他一個人的手心裏!
    他手頭寬裕到什麽地步?這麽說吧,大瀝如今的國庫,恐怕都沒他個人的錢袋子鼓。
    但,憑什麽?憑什麽要他拿出來?
    這一分一毫,都是他拿命換來的,是他手底下幾萬兄弟的安家錢,不是給朝廷裏那幫腦滿腸肥的家夥拿去揮霍的!
    “劉將軍,您就別跟老夫開這種玩笑了。”
    李善長臉上的苦笑,幾乎要擠出水來。
    “您在北邊弄出來的雪花鹽、新式布,如今這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您要是都算不懂生財,那這滿天下,恐怕就沒人敢誇口自己懂了。”
    “老夫也清楚,”李善長話鋒一轉,“平白無故就讓將軍您把錢掏出來,這事兒,不公道。”
    話說到這,他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從寬大的袖袍裏,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份地契。
    “京郊外,那片最大的皇家農莊,將軍可有耳聞?足足五萬畝地。”
    “可惜啊,連年戰亂,早就荒得不成樣子了。”
    “陛下已經金口玉言,允了,將這片地……永久劃給將軍您。”
    “地上的所有產出,全歸將軍府,朝廷,一個子兒都不要。”
    李善長死死盯著劉啟,眼神裏是掩不住的期盼。
    “朝廷隻有一個條件。”
    “您得想法子,把南方的糧食運到北境,讓我那幾十萬邊軍兄弟,能吃上一口飽飯。”
    “另外,您在北方經商所得的利,要分三成,上繳國庫。”
    這就是他李善長,絞盡腦汁想出來的法子。
    拿一塊明麵上金貴無比,實則一文不值的荒地,就想套住劉啟這隻會下金蛋的雞。
    他這是要將劉啟,死死地綁上朝廷這條千瘡百孔、眼看就要沉沒的破船上!
    這算盤,打得何其精明,要是換了別人,可能就答應了。
    畢竟五萬畝永久產權的京畿良田,這誘惑太大了。
    可他麵對的,是劉啟,一個從來不肯吃虧的主。
    “五萬畝荒地?”
    “尚書大人,您這是在打發叫花子嗎?”
    “您知不知道,我在北方開墾了多少荒地?”
    “五十萬畝都不止。”
    “您覺得,我會稀罕您這五萬畝?”
    劉啟把那份地契推了回去。
    “而且讓我出錢出糧幫朝廷養兵?”
    “可以。但是,三成利潤,太少了。”
    “我要七成。”劉啟獅子大開口。
    “什麽?七成?”李善長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劉將軍,您這是搶啊!我每年從您那拿走七成的鹽鐵利潤?”
    “不不不。”劉啟搖了搖頭。
    “您誤會了。我的意思是,鹽鐵的利潤,我一分都不要。”
    “全都給國庫。”劉啟這話讓李善長又愣住了。
    他徹底跟不上劉啟的腦回路了。
    “那…那您要什麽?”
    “我要人。”劉啟的眼睛裏閃著一種李善長看不懂的光。
    “我要大瀝王朝所有州府的人事任免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