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卸磨殺驢?你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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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蘇錦兒永遠見不到他的全部,也永遠揣摩不透。
“怎麽,害怕了嗎?”
劉啟將她攬得更緊一些,聲音一下子柔和下來。
“是不是覺得,這種處事太冷漠?”
蘇錦兒沒有急著回應,隻是靜靜埋首在他懷裏。
她實在沒法找到合理的詞句。
理性層麵,她很清楚,這就是君主爬上巔峰的方式,再真實不過;
可情感深處,還是覺得把身邊人統統當工具無異於冰雪,太過殘酷。
“傻孩子。”
劉啟幫她理了理發梢,語氣柔得不像話。
“永遠記得,敵人麵前一旦心軟,受苦的就會是我們自己。”
“外麵的世界刀光劍影都由我單獨應對。”
“想營造一個恒久的庇護傘,不能靠小恩小惠,隻能靠可靠的規矩。”
“那些複雜、令人筋疲力盡的計算,我一個人擔。”
“而家裏,隻希望以後我能傻一點,無所牽掛地享受你們為我做的飯菜、帶來的溫柔。”
隻一句話,就悄然衝散了蘇錦兒心頭所有的遲疑。
她忽然抬起頭,眼神比剛才更亮,能點燃整個屋簷。
原來,隻是為了保護她,讓這片小世界純粹得沒有一絲風浪。
對外殘酷無情,而對她們,他的溫柔像是天使降臨。
“我明白了,夫君。”
蘇錦兒踮起腳尖,把自己的吻留在他的唇上,低語卻滿是溫熱。
那裏麵有道歉,更有她新生的、更綿密的依賴和信念。
如有需要可繼續細化、潤色或微調某些地方。
趙含嫣和趙如煙姐妹倆,也都被劉啟這番話感動得一塌糊塗。
她們看著劉啟的眼神裏再也沒有了絲毫畏懼。
隻剩下無邊無際的崇拜和迷戀。
她們覺得,能成為這樣一個男人的女人,是她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就在這後院之中溫情脈脈,氣氛正好之時。
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步履匆匆地跑了進來,臉上帶著一絲焦急。
“啟稟主公,李善長大人求見。”
“他說有十萬火急的要事,必須馬上向您匯報。”
劉啟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李善長這個家夥一向很懂分寸,知道什麽時候該來什麽時候不該來。
能讓他這麽火急火燎地跑過來打擾自己的好事。
看來是新長安城那邊,出了什麽他搞不定的亂子了。
“讓他去議事廳等我。”
劉啟從搖椅上站了起來,臉上的溫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那種執掌生殺,睥睨天下的絕對威嚴。
他知道自己那短暫的悠閑時光結束了。
有些不知死活的蒼蠅,開始在他這頭睡著的獅子旁邊嗡嗡叫。
既然他們這麽急著找死。
那自己也隻好提前送他們一程了。
新長安城的議事廳裏,氣氛壓抑得可怕。
李善長胖乎乎的臉上此刻滿是汗水,身上的官服都快被浸透了。
在他的對麵,還站著十幾個穿著華貴,氣度不凡的老者。
這些人,正是從京城被劉啟半強迫地遷到新都來的頂級門閥家主。
以清河崔氏,範陽盧氏,隴西李氏這幾家為首。
他們一個個都梗著脖子,臉上帶著一種有恃無恐的傲慢。
正唾沫橫飛地對著李善長口誅筆伐。
“李大人,你這個招商令是什麽意思?”
清河崔氏的家主崔景同,一個看上去仙風道骨,實則一肚子男盜女娼的老狐狸,率先發難。
“允許所有商賈自由在新城經商,且十年免稅。”
“你這是要把我們這些為大瀝立下過汗馬功勞的世家,往死路上逼啊。”
“就是,自古以來,鹽鐵、絲綢、茶葉這些生意,都是由我等世家經營。”
“這是祖宗留下來的規矩,也是朝廷默許的。”
“你現在讓那些泥腿子出身的賤商也來跟我們搶生意。”
“這成何體統,簡直是亂了綱常。”
範陽盧氏的家主也跟著陰陽怪氣地附和。
“李大人,我們可是響應大將軍的號召,一批將全部身家都投入到新城建設中來的。”
“可以說沒有我們,就沒有這座新長安城。”
“現在城建好了,你就要卸磨殺驢,過河拆橋了?”
“天底下可沒有這樣的道理。”
這群老家夥你一言我一語。
打著“祖宗規矩”和“功臣”的兩麵大旗。
字字句句都在指責李善長的政策是在打壓他們這些“忠良”。
實際上,他們的真實目的誰都清楚。
他們就是想把新長安城變成二個京城。
想利用他們雄厚的資本和人脈,壟斷新城所有的暴利行業。
然後,再像過去一樣趴在這個國家的身上瘋狂吸血。
李善長雖然是劉啟親封的財政總管,但在他們這些傳承了數百年的頂級門閥麵前。
根基,其實薄得幾乎能被一陣風吹散。
在那些世家眼裏,李善長頂多算個天降好運的爆發戶罷了。
讓他指揮、訓斥這些貴族世家,說到底還是欠點分量。
“列位家主,各位大人……”
李善長擦了汗水,帶著仰人鼻息式的小心翼翼試圖解釋。
“其實,這真不是下官做主能定下來的,規矩都是大將軍一句一句安排好的。”
“大將軍反複交待,新長安城將來必須是商貿公平開放,沒有誰能獨吞好處。”
“既然要興旺,總得砍了壟斷和特權,否則繁榮不是空談?”
“大將軍是想讓這裏的生意都活起來,商人能賺到錢才是真的未來。”
“真不是為難大家,蛋糕做大了,你們分到的也不會少。”
硬是想借用劉啟那一套新派的經濟學,李善長在努力勸說。
事與願違,他說得口幹舌燥,大廳裏這些老狐狸卻麵無波瀾。
在場每個人想的都很直接:我能不能把所有的蛋糕據為己有才是真格的。
崔景同勾了下嘴角,嗤笑一聲。
“李大人,別再掛大將軍出來唬我們。”
“如今朝堂事務多得頭疼,大將軍怎會有閑心關市井瑣事?”
“在我看來,無非你想借公事謀自己的利,這一手假傳將令耍得倒精明。”
“眾所周知,你過去也是經商的出身。”
“眼下緊著做這些安排,不就是替自己的商隊謀好處和份額?”
“怎麽聽著都是用公家的旗號掩護你自己的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