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人家膩了,不想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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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關鍵時刻,這群花了重金拉攏來的兵竟然二話不說倒轉矛頭。
心底這才發覺,無論出多少錢,有些東西根本注定得不到。
忠誠,還有信仰,都不是銀票能換來的東西。
想溜已成本能,眼看城頭氣氛劍拔弩張,他腿一軟簡直站都快站不穩了。
門外安靜得可怕,那支龍驤軍忽然有了動作。
高斯步槍被他們悄然端起。
玻璃藍的能量射線驀然炸開,把夜色都撕成了亮色的碎片。
堅實厚重的石牆,從前號稱刀槍不入。
這一下卻像紙皮一樣無聲地崩壞出無數道猙獰缺口。
守衛們剛張開嘴,卻來不及喊出慘叫。
觸及那冰冷藍光後人影瞬間就煙消雲散。
絕望和惶恐之後,守城的士兵像是被煉獄中神秘的黑火瞬間吞噬,什麽都沒剩下。
沒有慘叫沒有鮮血,甚至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就那麽從這個世界上被幹淨徹底地抹去了。
僅僅一輪齊射。
整個京城的城防係統就徹底宣告癱瘓。
魏康,這個剛剛還不可一世的討逆大將軍。
此刻正像一條死狗一樣癱在廢墟之中。
他的金甲已經被能量光束的高溫融化了一半。
露出了裏麵被燒得焦黑的皮肉。
他的雙腿已經被齊膝截斷,切口光滑如鏡。
他甚至感覺不到疼痛,因為他的神經已經被徹底摧毀了。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支黑色的魔鬼軍團。
踏著整齊的步伐,緩緩地從那個由他同袍的屍骨堆砌而成的缺口中。
走了進來。
他的眼裏充滿了無盡的悔恨和恐懼。
他終於明白自己招惹的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
那不是凡人,那是神。
當龍驤軍兵不血刃地控製了整個京城時。
皇宮裏的那場狂歡盛宴還在繼續。
劉協和他的那些新貴大臣們,根本就不知道末日已經降臨。
他們還在那裏喝著最烈的酒,摟著最美的女人。
做著一統天下、千秋萬代的千古大夢。
直到那扇由純金打造,象征著皇權至高無上尊嚴的宮殿大門。
被人一腳踹開。
一個穿著黑色動力裝甲渾身散發著地獄般氣息的男人。
緩緩地走了進來。
他的身後跟著兩隊同樣裝束的未來戰士。
他們手中的高斯步槍還冒著淡淡的青煙。
槍口正對著大殿裏那些已經嚇傻了的所謂“國之棟梁”。
整個大殿瞬間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的喧囂和淫1靡都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隻有那悠揚的絲竹之聲還在不知死活地響著。
顯得那樣的刺耳和可笑。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如同魔神降世般的男人。
他們的腦子已經徹底轉不過彎了。
他們無法理解為什麽京城的十萬大軍連一絲抵抗都沒有。
就讓這個煞星如此輕易地闖到了皇帝的麵前。
劉協,那個剛剛還在指點江山意氣風發的年輕皇帝。
此刻正像一個被嚇壞了的孩子。
他手裏的夜光杯“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看著那個一步步向他走來的男人。
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
他想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死死地掐住了。
發不出半點聲音。
他認得那個男人,那個讓他又愛又恨又敬又怕的男人。
鎮國武成王,劉啟,他回來了。
不是以一個臣子的身份,而是以一個征服者的姿態。
劉啟沒有理會那些已經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的官員。
他的眼裏隻有那個坐在龍椅上麵如死灰的年輕皇帝。
他一步步走上那九十九級台階。
最終站在了劉協的麵前。
他沒有說話,隻是那麽居高臨下地冷冷看著他。
那種眼神,透著淡漠和輕蔑。
讓人忍不住覺得自己像個無知又可憐的跳梁醜角。
被這麽盯著,劉協隻覺得心底一片冰涼,魂魄仿佛都要散開了。
在這個男人的注視下,他那點遮掩在表象下的計較和小心思。
不過是赤裸裸地暴曬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幼稚。
他的企圖、設想,還有自我安慰的妄想,不過像孩童的胡鬧。
此刻全沒了分量,可悲地懸在空中自毀。
這樣的窘境本該持續下去,卻是忽然那人懶懶抬聲,打碎了密不透風的死寂氛圍。
“很有趣嗎?”
輕輕一問,卻比刀斧更重,剛一落音,劉協胸腔裏已翻江倒海,如轟雷擊頂。
他心裏其實明白,那所謂的“有趣”。
冷笑裏全是森冷諷刺,問的正是他苦心經營的這場天真帝王遊戲值不值。
“我…朕……”
他那字句都掙紮著往外擠。
說了一半便失了力氣,想辯解卻生不出用來反抗的勇氣。
話到嘴邊,他才明白,沒有任何借口能在掌控一切的強者麵前站得住腳。
良久,劉啟還是那副溫和的聲線,不快也不怒。
隻是把話說出口時,每個字都叫人心驚。
“你不明白嗎?我曾經讓你選擇過。”
曾經的錢,曾經的權柄,連稱霸千秋的機緣都已放在他麵前。
卻最終隻是給了他自由發揮的機會罷了。
他本想看看,自己栽培的人會用這些機會成就什麽。
是讓江山更聳,百姓安居樂業,還是別的可能性。
可現實擺在這,結果明擺著令人泄氣。
錢財變成一群隻會旋膝下拜的庸人。
他賦予的權勢終究拿來對付那個真心護他周全的人。
哪怕時運正濃,也竟是坐不到一整天的江山便想著反水,棄船楫走。
說到底,這一切倒是真的荒唐,有什麽好爭言的?
他的聲音像冰刃,一個念頭就能讓人心頭滴血,句句都紮在劉協軟肋上。
誰都沒法抗拒這樣的痛,劉協甚至想屏住呼吸。
隻願當下已經俯首的可憐相沒有落入更可恥的境地。
他所有的驕傲和自尊在這一刻都被碾得粉碎。
他終於明白自己從始至終都隻是這個男人手裏的一個玩具。
他所謂的帝王心術在人家眼裏,連小孩子的過家家都算不上。
人家隻是想看看他這個玩具到底能玩出什麽花樣。
結果他這個玩具不中用,人家膩了,不想玩了。
所以人家來收回自己的玩具了。
“我……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