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劃江而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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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緩緩地摘下了自己的帥印,解下了自己的佩劍。
    將它們,工工整整地,放在了沙盤上。
    最後,李援轉過身,步履蹣跚地走出了這座承載了他一生榮耀,也見證了他最終落幕的大殿。
    看著他那蕭瑟的背影,所有人的心裏,都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感慨。
    沙盤推演的結束,標誌著大晉軍方內部最後一點反對的聲音,被徹底肅清。
    劉啟的軍事改革,再也沒有了任何阻礙。
    國防部、總參謀部迅速地建立了起來。
    趙括和蘇勳,正式走馬上任。
    全新的指揮體係,開始以前所未有的效率運轉起來。
    而那支在推演中大放異彩的新軍,也被正式命名為,“大晉皇家陸軍第一軍”。
    霍渠,眾望所歸,成了第一軍的軍長。
    他,以及他所代表的那些從皇家學院裏走出來的年輕軍官們。
    正式登上了大晉的軍事舞台。
    他們就像一股新鮮的血液,注入到了這支古老的軍隊之中。
    給它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活力和生機。
    一場自上而下的、脫胎換骨般的變革,在整個大晉軍隊中轟轟烈烈地展開了。
    舊的編製被徹底打亂重組。
    所有的軍隊,都被統一整編成了軍、師、旅、團、營、連、排、班這樣的現代化編製。
    舊的軍官都要經過嚴格考核,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就地退役。
    空出來的職位,全部由皇家學院的畢業生來填補,舊的戰術被全部拋棄。
    取而代之的,是全新的、以火器為核心的步炮協同戰術。
    所有的士兵都要重新學習如何使用火槍、如何排成線列、如何與炮兵協同作戰。
    舊的軍紀也被重新修訂。
    劉啟親自頒布了“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管理軍隊比從前更嚴明。
    兵營裏沒人再敢隨便取用民間的東西,所有命令必須照辦。
    他琢磨怎麽讓士兵們能安心打仗,同時守住本分和規矩。
    改革總伴隨著混亂和阻力,有人歡迎,有人害怕,也有人私下反對。
    動靜很大,這波變化難免衝擊傳統,很多舊習慣都被打破。
    但劉啟處理果斷,幹脆直接,靠霍渠的勝仗帶來的威信,讓一切反抗都沒了下文。
    表麵平靜之下,是一串接一串的新規推行,把攔路的障礙都清幹淨。
    這個一直講究慣例的帝國,被毫不猶豫地推到了新的階段。
    在這一陣忙碌當中,時間悄悄流逝得無人察覺。
    三年又過去了,真的不過眨眼。
    大晉各地的發展像一下子加快了腳步,速度快到讓人詫異。
    新開的學製,把一批一批讀了書的年輕人送進社會,撐起了國家的根基。
    田地整頓後,農戶們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地盤。
    莊稼越種越起勁,每到秋天,都收獲不小。
    新的作物和水利一步步改進,糧食已多得裝滿了糧倉。
    糧堆在宮裏的庫房,有些都輸送到遠處的村莊,大家手裏都有吃的。
    幾千年來如影隨形的饑荒,正慢慢被消除,開始逐漸消失。
    市麵突然熱鬧起來,壟斷被打破,多樣的玩意讓人眼花繚亂。
    四野新路並起,鐵路穿針引線,把些南來北往都聯成了一體。
    絲綢的流通不再靠渡河冒險,皮毛與香料與海鹽不過幾個來回就見了交易所。
    往昔需要數月捎帶的生意來往,不久變成幾天,甚至坐等片刻就能各歸其主。
    好像整個版圖瞬間拉近了,原本分割的市場合流成一片。
    兵製上的大修大整,像鐵工敲打磨礪,造出一把全新的刀劍。
    訓練下來的大晉陸軍,從默默無聞到數十萬齊裝齊步,極富新意。
    如今這個軍伍,五軍之眾,陣列整齊,人數已過半萬標尺。
    每個士兵手中握的、腰間扛著的,都是シ先進的火器與重炮。
    每年大家輪流拉操,有學有練,軍官一茬換下一茬,賣力鑽研。
    哪怕放到英雄輩出的如今,也難找出二支鋒利無雙的大軍。
    再望向帝國外地,一刻沒人真能安分。外界的暗潮,遠未停息。
    北麵的草場亂成一鍋粥,匈奴早亡之後,一茬茬的新貴你方唱罷我登場。
    戰馬與矛槍在彥邊遊躁,誰強誰弱一直打得沒個盡頭。
    等到柔然人撥開迷霧,那個日漸壯大的新部落順勢拉起了天下的棋盤。
    部落裏選出的少年可汗,野望熾熱,每晚總夢回南方城郭。
    中原的芳土動他念想,誰不曾希冀馬踏京闕,再現王者之威。
    過了草原,進入大晉西邊,一處原先稱臣的吐蕃王朝也漸漸開始恢複生氣。
    被劉啟奮力壓製過,如今他們在試圖悄悄舔舐舊傷,緩緩蓄力。
    交椅上坐著的新讚普,手腕強硬,不時寢食難安,想著如何將被辱的記憶轉成報複念頭。
    再往南,濃密森林裏,總有幾股邊民異心作祟,時不時從櫟木藤蔓間突現襲擾。
    他們借地勢、倚濃霧,繞過邊壘,圖一線快意,割了百姓財物逃回。
    舊世界風煙滾滾,局勢如即將炸裂的鍋灶。
    稍有不慎,一團火就能點燃四野風浪。
    最終按下發令板的,不是誰,正是草原那位新帝,柔然可汗。
    神武三年秋,草原豪狼聚攏了八十萬能挽強弓的悍卒,揮戈南下。
    鐵蹄浩蕩越過古長城,三最準指為三道直線。
    東側軍鋒瞄準遼東,中路聚力進逼幽雲,西線則意欲揭開河套門戶。
    山雨欲來,大晉北土烽煙竟然自東至西,夜夜長燃,不見其衰。
    八百裏加急的軍報,雪片一樣飛進了京城,消息傳來,朝野震動。
    所有人都沒想到,戰爭會來得這麽快,這麽突然。
    尤其是那些文官,一個個都嚇得麵無人色。
    在他們的印象裏,草原民族就是野蠻和恐怖的代名詞。
    當年的匈奴,就曾經給中原王朝帶來過無盡的噩夢。
    現在這個柔然,據說比匈奴還要強大。
    八十萬大軍,那是什麽概念,簡直是要把天都給捅個窟窿。
    “陛下,柔然勢大,不可力敵啊!”
    “為今之計,隻有遷都,暫避其鋒芒!”
    “是啊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我們可以退到長江以南,憑借天險,與柔然劃江而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