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花樣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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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關於強奪鹽鐵,可能會徹底激怒世家門閥的問題,必須決斷。
    一抹冷冽的笑意,在他嘴角浮現。
    “朕何曾在意他們的不滿?”
    “不單是鹽鐵,朕所有觸及可聚大權之命脈,無不要收回自己手上。”
    “絲綢也罷,瓷器也行,到了這時,都得變成皇家的經營事物。”
    指尖輕輕敲打桌案。
    “新設大晉皇家工商總會,這會,由朕親自負責。”
    “隻許朕的命令在會內傳達,全國工商盡歸掌控,不留餘地。”
    “這些世家大族,也該清楚,皇權腳下,從來就不容二種聲音。”
    產業與股份,全都必須主動上交。
    “把應得股份交給他們,教他們老老實實地等紅利發下,這就夠了。”
    反之,誰還敢上下盤算裙帶,老古董家族遷延不下,待董俸爾。
    “不願識趣,隻能力挫以雷霆,連根拔起再也留不得一點殘渣。”
    寂靜如霜,空氣沒由來地冷下來。
    這裏每一位,都意識到殺機已至,旗鼓相當的對決,這才是真正生死絕裂。
    可這一次,皇帝手中的,是世上任何兵刃都不可相提並論的新手段。
    金融的鋒芒漫無邊界,更加深邃狠厲。
    下令一出,便可隔著時空滲入骨髓,就算不費吹灰之力,一樣能叫他們窮困覆滅。
    眾人忽覺時代的齒輪轟然加速,全新的風暴早已成形。
    很多人也明白,眼前的這步大棋已不限於朝堂明爭暗鬥。
    神武五年盛夏,一紙政令頒出後,大晉中央銀行如期掛牌。
    隨後首批印製的大晉寶鈔流通到各地主官錢莊,一點點滲入市井人情。
    接連又有官箴昭示,各種工商行當有了唯一的新歸屬。
    皇帝慎重其事,下詔遍告天下。
    讓所有鹽商、鐵商、出身舊世家帶產業投於工商總會。
    限期之內,必須變賣或作價投入,將權柄交割完畢,不得遷延。
    錯過此期,逆反之舉,便視同作亂,一應祖業財線都被令剿除,從此家破人亡。
    貫穿各地,南方江南尤為驚動,形同一把刀將老商賈們切割得血流滿麵。
    長久以來橫行不問時務的世族。
    這一刻才發現真正的災難,已悄然無聲而至。
    在他們看來,皇帝此舉根本不見仁慈,反倒像是架赤裸裸的刀槍急行奪搶。
    他們串聯在一起,試圖用罷市、囤積居奇、製造輿論等方式,來向朝廷施壓。
    他們甚至暗中聯絡了倭寇和海盜,試圖在沿海地區製造混亂,來牽製朝廷的精力。
    他們天真地以為,隻要他們團結起來法不責眾。
    皇帝最終會因為害怕天下大亂,而做出妥協和讓步。
    然而,他們還是太低估了劉啟的決心和手段。
    麵對江南世家的聯合反抗,劉啟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他隻是平靜地下達了三道命令。
    一,命令戶部,動用國家儲備,向市場投放海量的平價食鹽、鐵器、絲綢、瓷器、茶葉。
    誰敢囤積居奇,哄抬物價,工商總會就用數倍於他的商品,直接把他砸到破產。
    二,命令錦衣衛和東廠,對所有參與串聯的世家大族,進行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監控。
    搜集他們所有的,通倭、通匪、偷稅漏稅、草菅人命的罪證。
    一旦證據確鑿,不用上報,就地格殺,家產充公。
    三,命令剛剛在東海組建完成的大晉皇家海軍。
    對所有盤踞在沿海島嶼的倭寇和海盜,進行一次毀滅性的清剿。
    劉啟要用最血腥的方式,來告訴那些江南世家。
    他們那套在過去行之有效的,用來要挾朝廷的手段。
    在絕對的國家暴力機器麵前,是何等的脆弱和不堪一擊。
    當一批由國家專賣的,物美價廉的食鹽和鐵器,出現在江南的市場時。
    那些囤積居奇的鹽商和鐵商,瞬間就傻眼了。
    他們手中的存貨,一夜之間變得一文不值。
    無數人因此血本無歸哀嚎遍野,而當錦衣衛和東廠的番子們。
    拿著一份份足以讓這些世家死上一百次的罪證,踹開他們的大門時。
    隻有冰冷的刀鋒,和衝天的火光,一個個曾經在江南呼風喚雨的百年世家。
    在一夜之間,就從這個世界上被徹底抹去。
    他們的財富,被充入國庫,他們的土地,被分給了貧苦的農民。
    他們的家人,則被貶為奴隸,送往了北方的礦山。
    至於那些被他們寄予厚望的倭寇和海盜,下場則更加淒慘。
    蘇勳率領著裝備了蒸汽鐵甲艦和後裝線膛炮的大晉皇家海軍。
    如同天神下凡一般,降臨在了東海之上。
    那些還在使用著小木船和弓箭的倭寇海盜們。
    在這支跨時代的無敵艦隊麵前,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就被轟得人仰馬翻,屍沉大海。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整個東海的海麵上,再也看不到一艘掛著骷髏旗的船隻。
    所有敢於挑戰大晉海上霸權的勢力。
    都被徹底地,幹淨地從物理層麵上抹去了。
    血腥的屠殺和殘酷的鎮壓,像一把燒紅的烙鐵。
    狠狠地烙在了所有江南世家的心上,他們終於怕了,也終於認清了現實。
    他們收起了所有的爪牙和幻想,乖乖地捧著自家的地契和賬本。
    來到了工商總會的門口,排隊等著入股。
    那場聲勢浩大的反抗,就像一個笑話一樣,無聲無息地消散了。
    劉啟幾乎輕鬆地完成了對全國經濟命脈的牢牢掌握,不費一兵一卒。
    國家的財政此刻已不再單純寄希望於那些微薄的地租和報稅。
    不斷增長的工商業利潤,為龐大的大晉帝國注入了前所未有的發展勢頭。
    這場涵蓋整個王朝的變革轟鳴向前,時間也在悄然間流走。
    追溯過去,不知不覺又是五年天翻地覆。
    到了神武十年,大晉的疆域內,有些地方變得讓人幾乎認不出來了。
    灰白的水泥大道,從城鎮外蜿蜒橫穿向遠處,把荒野變成熱鬧通途。
    汽笛聲響起,蒸汽火車拖著厚重列車滿載貨物和人群。
    鐵軌縱橫交錯,拉起南北東西的交通線。
    運送著各地的貨物和旅客,像血脈一樣把新故事和新機會帶進城市。
    一座座高爐和工廠拔地而起,工業城市逐步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