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煥轉過身，重新將目光，投向了那副巨大的沙盤。
    他的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於宗教狂熱的，執著的光芒。
    “曆史的車輪，已經開始滾滾向前。”
    “任何膽敢阻擋在這股洪流麵前的螳螂。”
    “都將被無情地，碾成齏粉。”
    他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指揮部裏。
    也像一道最終的判決，宣告了顧忱和他所代表的那個，舊時代的徹底的死亡。
    隨著顧忱等人的被處決。
    這場被後世稱為“杭州灣淨化戰爭”的戰役，也正式落下了帷幕。
    大晉帝國，以一種近乎於碾壓的姿態。
    向整個世界，展示了它那已經完成了工業化蛻變之後，所擁有的，恐怖的戰爭潛力。
    而這場戰爭所帶來的影響，也遠遠超出了戰爭本身。
    消息傳到北方前線。
    那個還在雁門關下，做著飲馬黃河，踏平中原美夢的匈奴單於冒頓。
    在得知自己那支引以為傲的十萬奇兵，連同自己的親生兒子頭曼。
    在河套平原，被一支由民夫組成的部隊。
    給在短短幾分鍾之內，就用一種聞所未聞的方式，給徹底抹去之後。
    當場就噴出了一口老血，直接昏死了過去。
    等他醒來之後，整個人，都像是蒼老了幾十歲。
    他那雙曾經如同餓狼般凶狠的眼睛裏，隻剩下了無盡的恐懼和絕望。
    他終於明白，自己麵對的，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怪物。
    那根本不是一個可以用常理來揣度的，正常的國家。
    那是一個，由一個瘋子所領導的，已經點亮了科技樹。
    走上了另一條進化道路的，全新的物種。
    在這樣的對手麵前，他那所謂的四十萬控弦之士。
    不過是一群拿著木棍和石頭的，尚未開化的原始人。
    逃，必須立刻逃。
    逃得越遠越好。
    冒頓當機立斷，下達了全軍撤退的命令。
    他甚至連那些沉重的攻城器械和輜重都不要了。
    他隻想，盡快地逃離這片，讓他感到窒息的，恐怖的土地。
    然而，他還是晚了一步。
    就在他的大軍，剛剛調轉方向，準備向草原深處逃竄的時候。
    一直按兵不動的晉軍主力，終於動了。
    十五萬裝備了最新式後裝線膛步槍和開花炮彈的精銳步兵。
    在他們的總指揮，那個同樣是以冷血和鐵腕著稱的女將軍薑禾的率領下。
    如同潮水一般，從雁門關內，奔湧而出。
    而在他們的兩翼，是兩支由合計超過十萬人的，同樣裝備了新式武器的騎兵軍團。
    他們就像兩把鋒利的鉗子，以驚人的速度，向著匈奴大軍的後方，高速穿插。
    一場教科書般的，鉗形攻勢，就此展開。
    冒頓和他那四十萬大軍，就像一群被獵人堵在了口袋裏的，驚慌失措的綿羊。
    被輕而易舉地，分割，包圍，然後，聚而殲之。
    整個戰場，變成了一場單方麵的，毫無懸念的屠殺。
    匈奴人引以為傲的騎射，在晉軍那射程是他們數倍，威力是他們百倍的火槍和火炮麵前。
    顯得是那麽的可笑和無力。
    他們甚至連衝到對方麵前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那密集的，如同死神鐮刀般的彈雨，給成片成片地掃倒。
    四十萬大軍，在短短一天之內，就土崩瓦解。
    超過三十萬人，戰死沙場。
    剩下的人，也全都扔下了武器，跪地投降。
    而冒頓本人，則在亂軍之中，被薑禾一箭射穿了喉嚨，當場斃命。
    他那顆死不瞑目的頭顱，被薑禾親手割下，裝在一個木盒裏，八百裏加急，送往了京城。
    至此，這個困擾了中原王朝數千年之久的心腹大患。
    就在這場被後世史學家，稱為“次元壁之戰”的決戰中。
    那個困擾中原王朝幾千年的禍患，曾讓曆代帝王夜夜難眠。
    可當工業文明到來，一切優勢瞬間瓦解，甚至連像樣的抵抗都沒有。
    他們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徹底從曆史上消失了。
    至此劉啟一手主導的立國之戰，一段也算有了一個結局，北方的戰鬥暫且告終。
    大晉的注意力開始慢慢從對外征戰，重新轉回到國內的整合和發展上。
    可是，所有人都沒料到，北方剛剛平息，新的危機又落在了帝國的頭上。
    此時在千裏之外的東海深處，卻悄然醞釀著一場更可怕的風暴。
    這場風暴的焦點，不是別人，正是顧忱。
    顧忱就是在江南經濟大戰中，被張居正打壓傾家蕩產，隻能爆發最後一絲力氣，逃亡海外的那位顧家敗軍。
    他並沒有死，反而被仇恨填滿全部心思，從沒打算過真正放下複仇的執念。
    失敗、流浪反倒成了顧忱的催化劑，心裏的恨意一點點瘋漲，卷成了扭曲粗壯的大樹。
    顧忱發誓要報仇，要把曾經失去的一切都搶回來，甚至讓小皇帝和新帝國為此血債償還。
    他把僅剩的祖傳家底全都變賣了，湊出一筆見不得光的啟動資金。
    這些錢是他拚了命換來的，也是他複仇計劃真正的開始。
    顧忱隨後奔波各地，謀劃起一張遠比過去齷齪的巨大陰謀網。
    他聯絡上了兩夥和他一樣盯著大晉的力量，都盯貪著中原的財富不放。
    一夥是盤踞東海多年、像餓狼一樣搶劫的倭寇。
    他們的頭子田中信男，個子不高心比天大，天天幻想有一天能把中原的女人和金銀都奪過來。
    另一股勢力，更不好對付，也是因為常年神神秘秘讓人摸不透。
    這群名叫“海上馬車夫”的西洋人，自誇“日不落”的紅胡子海盜。
    他們的戰艦能頂大晉三艘福船那麽大，甲板上全是能噴火的重炮。
    船長外號“黑胡子”傑克，凶狠狡猾，一隻眼珠子冷森森地讓人發顫。
    他早想搶東方這個傳說裏的財寶聖地，就差一直沒個懂行的引路人。
    這時候顧忱出現在他們眼前，像一根紐帶，直接把三方欲望綁到了一起。
    毫無信任，誰也不想被對方坑，但大家都受一口貪念驅使，匯成一支聯盟。
    三方議定分工：顧忱負責出賣大晉內部所有情報，給大夥翻譯分贓。
    田中信男則拉來炮灰最多的士兵，打起仗來不要命。
    黑胡子傑克利用自己技術最猛的炮艦和精銳給整個聯盟打頭陣。
    這樣一支規模空前的聯合艦隊，正悄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