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就把整個朝堂，當成了他一個人的秀場。
    把所有大臣，都當成了他手裏的木偶。
    這種視天下英雄如無物的霸氣和自信，讓她在感到折服的同時，也感到了一絲深深的害怕。
    因為她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看不懂這個男人了。
    “棋盤上的輸贏，從來都不重要。”
    劉啟閉著眼，淡淡地開口。
    “重要的是，要讓你的對手知道，你隨時都能把棋盤給掀了。”
    “當他們明白，他們連跟你下棋的資格都沒有的時候。”
    “他們就會心甘情願變成你手裏的棋子。”
    “這，才是真正的君王之道。”
    秦可卿聽著他這番又霸道又深奧的話，整個人都聽癡了。
    她感覺自己麵前的這個男人，已經不能用聰明或者有智慧來形容了。
    他的思想，他的格局，已經達到了一種，近乎於“道”的境界。
    一種她隻能抬頭仰望，卻永遠也摸不到的境界。
    她突然覺得，自己能成為這個男人的女人。
    哪怕隻是他眾多女人裏的一個。
    那也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想到這裏，她的臉頰，不知不覺地紅了起來。
    手上的動作，也變得更加輕柔。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曖昧。
    就在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安靜。
    “陛下，鏡察司指揮使，趙高，求見。”
    劉啟睜開眼，眼裏的那點溫情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平靜。
    “讓他進來。”
    趙高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像個沒有實體的幽靈。
    他跪在地上，頭埋得很深。
    “陛下，都處理幹淨了。”
    他的聲音，還是那麽的陰冷。
    “李衛，已經在天牢裏，畏罪自盡了。”
    “所有跟他有過來往的下線，也都在同一時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所有相關的案卷，證據，也全都銷毀了。”
    “從今往後，除了我們三個，不會再有四個人，知道今天這事的真相。”
    他處理得，幹淨利落，不留一點後患。
    這，就是趙高的能力。
    也是劉啟，最欣賞他的地方。
    劉啟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就好像，他聽到的不是幾十條人命沒了，而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那個泰西使團，剩下的人，怎麽處理？”
    趙高又問。
    “留著。”
    劉啟的嘴角，勾起一個冷酷的笑容。
    “朕還要用他們，來釣更大的魚。”
    “奴才，明白。”
    趙高磕了個頭，然後，又像來的時候一樣，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抬頭看秦可卿一眼。
    就好像，這個人，根本不存在。
    可秦可卿，卻被他身上那股陰冷和血腥味，給刺激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想法，是多麽的可笑。
    什麽君王之道，什麽近乎於道。
    都是狗屁。
    她麵前的這個男人，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暴君。
    一個把人命當草，把天下當棋盤的絕世暴君。
    而她，竟然還妄想，能得到這個暴君的愛。
    這簡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她的心裏，突然湧起了一股說不清的複雜的情緒。
    有害怕，有失落，也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的興奮。
    因為她發現，自己好像，有點喜歡上這種，跟魔鬼跳舞的感覺了。
    而就在大晉的朝堂，因為劉啟的鐵血手段，而徹底統一的時候。
    遙遠的泰西大陸，卻因為愛德華的死，而掀起了一場滔天巨浪。
    當楊博帶著那個裝著愛德華頭顱的國書匣子，到達約翰牛國的首都時。
    他受到了，約翰牛國“最熱烈”的歡迎。
    成千上萬憤怒的市民，把他們住的使館給圍了。
    他們喊著複仇的口號，把爛雞蛋和石頭，瘋了一樣，往使館窗戶上扔。
    要不是有軍隊拚死攔著，楊博他們，可能連使館大門都出不去，就會被這群憤怒的人，給活活撕了。
    約翰牛國的宮廷，更是亂成了一鍋粥。
    女王在看到自己弟弟那顆死不瞑目的頭時，當場就哭得昏死過去。
    整個王室，都沉浸在一種巨大的悲痛和屈辱裏。
    他們死也想不到，那個東方的大晉帝國，竟然會用這麽野蠻，這麽不講理的方式，來回應他們的“善意”。
    這已經不是外交衝突了，這是赤裸裸的戰爭挑釁。
    一場關係到整個日不落帝國臉麵和未來的緊急會議，連夜召開。
    會議上，主戰派的聲音，占了絕對的上風。
    “我們必須立刻向大晉宣戰。”
    一個頭發花白的海軍上將，激動地吼著。
    “我們要用我們無敵的皇家艦隊，去毀了他們的港口，封了他們的海岸線。”
    “我們要讓他們知道，羞辱日不落帝國的下場，有多可怕。”
    “沒錯，必須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
    一個年輕的貴族軍官，拔出了自己的劍。
    “我願意帶領我的軍團，登上那片野蠻的土地。”
    “我要用東方人的血，來洗幹淨我們帝國受到的恥辱。”
    整個會議室裏，全是喊打喊殺的聲音，此起彼伏。
    就好像，他們下一秒，就能把大晉給滅了一樣。
    然而，就在這片狂熱中，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反對。”
    開口的正是那個曾經提出過“降晉”的普魯士特使，俾斯麥。
    他也是這次聯合使團裏，唯一一個，活著回來的高級代表。
    “俾斯麥先生，你這是什麽意思？”
    那個海軍上將，用看叛徒的眼神，瞪著他。
    “難道你覺得，我們應該忍氣吞聲，向那個東方暴君，搖尾巴嗎？”
    “那不是搖尾巴，那是理智。”
    俾斯麥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他隻是冷靜地說出了一個，所有人都下意識不想麵對的殘酷事實。
    “各位，我想請你們冷靜地想一下。”
    “我們，真的打得過大晉嗎？”
    他這個問題，就像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所有人的火。
    是啊，打得過嗎？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不吭聲了。
    他們的腦子裏，不由自主地冒出了，那些關於大晉的可怕情報。
    那足以碾壓全世界的鋼鐵產量，那聽都沒聽說過的鐵甲戰艦。
    那射程遠得離譜的新式火炮。
    還有，那個最可怕的能顛覆世界糧食格局的化肥。
    以及，那個神一樣的男人，劉啟。
    這些東西，隨便拿出來一個，都夠他們，喝一壺的。
    現在，這些東西，全都集中在了一個國家身上。
    跟這樣的一個怪物打仗，他們，真的有勝算嗎？
    所有人的心裏，都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