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承認，大晉是很強。”
    那個海軍上將，有些底氣不足地強撐著。
    “但我們日不落帝國，也不是吃素的。”
    “我們有全世界最強的海軍，最廣闊的殖民地。”
    “而且，我們不是一個人。”
    “法蘭西，西班牙，整個泰西世界，都會跟我們站在一起。”
    “我就不信，集合我們整個文明世界的力量，還打不過一個野蠻的東方帝國。”
    俾斯麥聽到這個詞，忍不住笑了，笑得非常看不起。
    “上將閣下，恕我直言。”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所謂的文明，不過就是一塊遮羞布。”
    “我們引以為傲的艦隊，在他們的鐵甲艦麵前，就是一堆會遊泳的木頭。”
    “我們引以為傲的陸軍，在他們的新式火炮麵前，就是一群排著隊送死的靶子。”
    “最重要的是，我們根本沒有，跟他們打持久戰的本錢。”
    “隻要他們願意，他們隨時都能，用他們那無窮無盡的廉價糧食，把我們的農業給衝垮。”
    “到時候，不用他們動手，我們自己，就會因為饑荒和內亂，徹底完蛋。”
    “這，才是最要命的。”
    俾斯麥這番話，就像一把最快的刀，把他們那點可憐的虛假的自信，給捅了個對穿。
    讓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個血淋淋的殘酷的現實。
    那就是，他們和大晉之間，已經有了，代差。
    一種，足以讓他們，感到絕望的降維打擊。
    整個會議室裏，又一次陷入了死一樣的安靜。
    之前那種喊打喊殺的狂熱，已經一點都不剩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骨子裏冒出來的冰冷的恐懼。
    他們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惹上了一個，他們根本就惹不起的存在。
    “那照你的意思，我們就什麽都不做？”
    女王總算從悲痛中，恢複了一點理智。
    她看著俾斯麥，用沙啞的聲音問。
    “眼睜睜地看著，我弟弟的頭，被人當禮物送回來？”
    “眼睜睜地看著，我們日不落帝國的臉，被人狠狠地踩在腳下？”
    “不。”俾斯麥搖了搖頭。
    “我的意思是，既然打不過，那為什麽不換個法子，來解決問題呢？”
    他的眼睛裏，閃著一種，像狐狸一樣的狡猾的光。
    “既然他們想要錢，想要技術，想要我們跪下。”
    “那我們就，給他們。”
    他這個驚人的提議，讓所有人都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給他們，這不就等於，直接投降了嗎？
    這要是傳出去，他們日不落帝國，以後還怎麽在世界上混？
    俾斯麥好像看穿了他們的心思。
    “但請你們記住一句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我們現在，打不過他們，不代表我們以後，也打不過他們。”
    “我們可以暫時，向他們低頭，滿足他們所有的要求。”
    “用這種方式，來換取我們寶貴的發展時間。”
    “我們可以借這個機會，光明正大地去學他們那些先進的技術和製度。”
    “等到我們把他們的東西，全都學到手了。”
    “等到我們的實力，能跟他們掰手腕了。”
    “到那個時候，我們再來討論，是誰跪下的問題，不是更好嗎？”
    俾斯麥這套“臥薪嚐膽”的理論，又一次像魔鬼的低語，充滿了致命的誘惑。
    在場的這些君主和政客，都不是傻子。
    他們立刻就明白了這套計劃的核心。
    但我不是真跪，等我偷學了你的本事，我再站起來一拳打死你。
    這個想法很陰險，但不得不說，也很高明。
    比直接硬著頭皮衝上去送死，要聰明太多了。
    會議室裏的氣氛，開始變得很微妙。
    之前那種同仇敵愾的情緒，慢慢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夾雜著屈辱，不甘，還有一絲絲興奮的複雜情緒。
    或許，這位普魯士人說的對，大丈夫，能屈能伸。
    一時的低頭，是為了將來，能更好地抬起頭。
    最終，女王先鬆了口。
    “那我們，具體該怎麽做？”
    她的聲音裏，全是疲憊和無奈。
    她知道，從她問出這句話，就意味著，日不落帝國，那個曾經在全世界橫著走的海洋霸主。
    將要低下它那顆，高傲了一百多年的頭。
    而這一切，都隻是因為，在遙遠的東方，出現了一個，叫劉啟的男人。
    這個結果，很快就通過最快的渠道，傳回了正在使館裏，坐立不安的楊博耳朵裏。
    楊博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
    他死也想不到，自己這次必死的出使任務。
    竟然會以這樣一種，近乎荒誕的方式，完成了。
    他什麽都沒幹，就是把一顆人頭，和幾句狠話，帶了過來。
    結果，那個不可一世的日不落帝國，就這麽，跪了。
    跪得那麽幹脆，那麽徹底。
    這讓他對劉啟的敬畏，又上了一個新的台階。
    他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崇拜那個，把他當狗一樣使喚的年輕暴君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也很變態，但他卻有點享受。
    接下來的談判，進行得異常順利。
    或者說，那根本不叫談判，那叫單方麵的敲詐。
    約翰牛國，以及他們背後的泰西四國，幾乎是全盤接受了大晉提出的所有無理要求。
    賠償黃金一千萬兩，白銀五千萬兩。
    割讓十幾處位於世界各地的重要港口和殖民地。
    開放所有市場，允許大晉的商品，在他們的國家，自由傾銷。
    並且，還要派出一支由上千名最頂尖的科學家和工匠組成的學習團，去大晉“交流學習”。
    說白了，就是去當人質，順便把自己的技術，全都白送給人家。
    這份條約，被後世的曆史學家，稱為《人類曆史上最無恥，最不平等的條約》。
    而簽訂這份條約的雙方，卻都覺得自己，是贏家。
    泰西人覺得，自己用金錢和尊嚴，換來了寶貴的發展時間。
    而劉啟覺得，自己用一顆人頭，就沒費一兵一卒。
    把整個泰西世界，都變成了自己的經濟殖民地。
    這筆買賣，實在是太劃算了。
    而當這份條約，用最快的速度，傳回大晉京城的時候。
    整個朝堂，又一次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所有人都被這個結果，給震得，說不出話。
    他們發現，自己的想象力，已經完全跟不上，這位攝政王殿下的操作了。
    之前那些，還對劉啟的決策，有懷疑的官員。
    此刻，全都羞愧地低下了頭。
    他們這才明白，自己和這位年輕攝政王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那根本就不是智商的差距，那是，維度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