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手機功能不多，但談生意、聯係人全靠它。
    祁同偉瞪大眼睛，趕緊把陳立拉到一邊。
    “小立，你該不會是去搶手機店了吧？”
    就昨晚，陳立還問他鞋墊裏借了點錢，怎麽今天就能買這麽貴的手機？
    陳立笑著說道：“域名賣掉了，這個算是你的分紅。”
    “啊？這麽快就賣了？”
    祁同偉沒問賣了多少，陳立也沒提。兩人都有分寸，點到為止。
    “要不你退了吧，這手機我用不著……”
    祁同偉其實不好意思明說，比起手機，他更缺的是錢。
    可陳立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直接從兜裏抽出一疊紅票子，拍進他手裏。
    “賞你的小費。”
    那一疊錢，足足五千塊。
    剛才四千多的手機都沒讓他咋樣，可這五千塊一拿到手，祁同偉整個人都傻了。
    他老家全村湊錢供他上大學，才兩千八啊！
    從小窮怕了，突然手裏攥這麽多錢，手都在抖。
    這是他這輩子頭一回拿這麽多現金。
    他知道，陳立一定是靠賣域名賺大發了。
    可猶豫半天，他還是咬咬牙，把錢推回去。
    “我拿五百就行，剩下的不要，手機我也不能收。”
    這話不是裝清高，而是他清楚，陳立家裏也不比他好，甚至更苦。
    再說了，陳立要做生意，得留本錢，這錢他不能拿。
    祁同偉自認不是什麽好人，但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他心裏有數。
    “拿著吧，我還有。不過別全寄回家，一下子寄太多，你爸媽嚇著。”
    “手機你也拿著，以後跟家裏打電話也方便。”
    “再說了，以後我要你幫忙跑事，沒手機咋聯係你？”
    陳立說得很講究，說的是“我需要你幫忙”，而不是“我救濟你”。
    他了解祁同偉，知道這人要強，得護著點自尊。
    祁同偉眼眶都有點紅了，正愣神時，陳立腦子裏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嘀，宿主已成功改變角色祁同偉的命運軌跡，改變程度33%，獎勵A級寶箱已發放】
    陳立一愣。
    他跟祁同偉認識這麽久，第一次真正改了他的命。
    看來這五千塊，對現在的祁同偉來說，真是天大的事。
    但這樣挺好。作為兄弟，他也不想看著祁同偉像原本那樣，一步步走上絕路。
    他值得更好的人生。
    陳立拍拍祁同偉肩膀：“回頭把食堂那份活兒辭了，我這兒正缺你。”
    “對了，這五千塊別塞鞋墊裏了，估計也塞不下。”
    接下來幾天，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上來了，陸陸續續有互聯網公司來找陳立買域名。
    當然，不是每個公司都像新浪那麽大方。
    他手上別的幾個域名，大多隻賣了兩三萬，還有個小公司，實在缺錢，五千塊就拿走了。
    但這本來就是空手套白狼的買賣，賣多少都是賺。陳立也沒想靠這個發家，圖的就是快，有人給錢他就賣。
    但他沒意識到，這幾天他靠搶域名賺錢的事，已經被人盯上了。
    網上有些有心人注意到了，科技圈裏也傳開了：漢東有個大學生，腦子活，靠搶域名掙了筆快錢。
    沒過多久，不少人也跟著入局，開始搶域名。
    好在陳立本就沒打算長期幹這個。幾天下來，他手裏已經攢了快二十萬。
    在那個年代，一個大學生能有二十萬，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海子，最近陳立和祁同偉在忙啥？神神秘秘的，祁同偉居然用上摩托羅拉了？”
    同宿舍的侯亮平一直暗中觀察他們。
    可陳立他們嘴巴嚴得很，賣域名的事壓根沒跟任何人說，連鍾小艾都不知情，更別說侯亮平了。
    老實巴交的陳海搖搖頭：“不清楚。不過聽說他們在跟學生會談，好像是想搞個校園論壇。”
    侯亮平一聽，眼睛眯了起來。
    陳立想走學生會的路子？
    那正好，他現在就在學生會。
    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隻要是陳立想幹的事，他就要攪黃！
    另一邊，陳立和祁同偉正滿校園跑。
    “小立，你聽說馬家絕投毒那事沒？你說……侯亮平那家夥，會不會也給我們下點藥啊？”
    陳立一聽，哭笑不得，但心裏也是一緊。
    他發現這個世界有點不對勁——明明是影視劇混搭的背景，可現實裏發生過的事件，這裏也照樣出現。
    比如現在傳得沸沸揚揚的馬家絕事件，雖然時間對不上，但過程和結果幾乎一模一樣。
    說實話，這事兒把全國大學生都嚇壞了。以後再看那個平時不對付的室友，眼神都不由得多了幾分提防和緊張。侯亮平心裏恨自己，這一點陳立心知肚明。
    但他也清楚，像往馬家水井下毒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侯亮平是絕對幹不出來的。
    這人做事，從來隻看對自己有沒有好處，圖的全是仕途前程。
    可話說回來，他肯定也會千方百計給陳立使絆子、添亂子。
    傍晚時分，學校外麵的小攤上，陳立請學生會長吃飯。
    學生會長叫王凱，信息係大三學生，年紀不大，說話走路卻一副官架子。
    學生會的人，手裏攥著點小權，就容易飄，一張嘴就是領導口吻。
    這個王凱更絕，不知從哪兒淘了件黑夾克，天天穿在身上，再加上長得顯老，走在校園裏活像個副校長。
    “小陳啊，你提的那個論壇嘛，我覺得……”
    其實下午侯亮平就找過王凱打招呼了。王凱知道侯亮平家裏有點背景，又是學生會的人，麵子總得給一點。
    所以他早就打定主意，要把陳立那個貼吧的校園推廣給壓下來。
    別看學生會不起眼，實際上在學生圈裏還是挺有話語權的。不說查寢室打分這些事，光是校園活動的宣傳渠道，就是他們管著。
    要是搞不定學生會，陳立就得挨個敲門拉人，累死也推不動。
    拒絕是拒絕了，可一頓免費燒烤，王凱當然不會推。
    “領導，我先敬您一杯。”
    陳立一開口叫“領導”，王凱立馬眉開眼笑，嘴咧得都合不攏。
    那一瞬間，他仿佛真成了手握大權的幹部。
    “小陳啊，不是我不幫忙，就是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