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吳愛可，這次能狠心甩了江陽，換個案情，換個時間點，隻要風頭不對，壓力一上來，她照樣會縮回去保自己。
    陳立這話剛落，飯桌上的人全靜了一瞬，連筷子都停了。
    吳愛可整個人僵住，其他人也愣在原地。
    誰都清楚，陳立不是愛耍嘴皮子開玩笑的主兒，他說出口的話，向來都有講究。
    “我……”
    她當然知道該怎麽答才最得體，最能讓氣氛圓回來。可麵對陳立那雙平靜得像深潭的眼睛，她居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沉默本身就是答案。
    就在這一秒，陳立腦子裏忽然響起提示音——
    【嘀，已改變劇情角色吳愛可命運走向，變動幅度5%，C級寶箱已發放】
    【嘀，已觸發江陽命運連鎖變化，變動幅度8%，B級寶箱到賬】
    一次隨口講的事，竟同時撬動了兩個人的人生軌道，連陳立自己都沒料到。
    但也不奇怪，吳愛可到底還年輕，家裏灌輸的那套“少惹事、躲著走”的觀念還沒徹底紮根。她心裏鬆動了那麽一絲，江陽的路也就跟著拐了個彎。
    這時陳立轉過頭，笑吟吟看向鍾小艾：“小艾，要是你，會怎麽選？”
    鍾小艾哪會聽不懂那個故事裏的兩隻螞蟻說的是誰？
    她盯著陳立，語氣特別認真，一字一句地說：“我要是那隻螞蟻，哪怕斷了腿我也要往前爬，爬不動就咬著牙挺著，最後跟你一塊兒走。”
    飯局散了，祁同偉他們回學校，陳立和鍾小艾往家屬樓走。
    剛拐上樓梯，昏暗的燈影底下，一個身影正蹲在門口搗鼓門鎖。
    這房子三室一廳，陳立早就買下來了，鍾小艾也知道這事，當初還感動得不行。
    現在居然有人想撬自家門。
    “小偷？”
    “你站後頭去。”陳立把鍾小艾護在身後，自己往前一步。
    “幹什麽的！”
    他身上可是揣著大師級格鬥技的底牌，沒武器也能放倒幾個混混。
    他一吼，樓道的聲控燈“啪”地亮了。
    門口那人猛地回頭——竟是個穿高中校服的小姑娘，臉色煞白，手都在抖。
    “你們……你們是誰啊？”
    “這是我家。”
    “你家？！”
    小姑娘看上去完全不像賊，眼下還有幹掉的淚痕，鼻頭紅紅的，明顯哭過。
    陳立見狀語氣立刻軟了下來：“妹妹，這房我們剛買的，你是不是搞錯門牌了？”
    女孩一怔，接著慌得不行，連連鞠躬：“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爸媽把房子賣了……難怪鑰匙插不進去……”
    沒錯，這丫頭就是高芳芳，一時賭氣離家出走。
    她不是不懂危險，大半夜一個女孩在外頭晃蕩多嚇人，她心裏清楚得很。可就是咽不下那口氣，幹脆跑回老房子來。
    但她根本不知道，高育良夫妻倆不僅把這屋子賣了，之前租出去那段事兒也沒跟她提過半句。
    這個房間，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
    新家寬敞明亮，可對她來說，冷冰冰的像賓館。而這兒的一磚一瓦，牆角的塗鴉，陽台上的舊吉他，全是她十五年活過的痕跡。
    “真對不住，我這就走，打擾您了……”她一邊道歉一邊往後退，滿臉窘迫。
    就在這時，陳立叫住了她：“你是高教授的女兒？”
    原著裏確實有高芳芳這個人，不過原設定她在國外，據說在生物科技圈混得風生水起。
    全劇她隻露過一次臉，在一盤老錄像帶裏——高中文藝匯演，她在台上抱著吉他唱歌，鏡頭晃得厲害，聲音還有雜音。
    所以剛才陳立也沒立刻認出她。
    “啊？你認識我爸？”
    “嗯，我是他學生，陳立。”
    “這麽晚了，你自己走不安全。先進來坐會兒，我給你爸打個電話，讓他來接你。”
    仇歸仇，人命關天的事兒可不含糊。
    外麵黑漆漆一片，又是個04年的深夜，治安遠沒後來太平。換平時，再靠譜的借口，高芳芳也不會跟陌生人進屋。
    可一聽眼前這帥氣的哥哥叫陳立，她整個人愣住了。
    腦子裏突然蹦出語文課背過的那句古詩——
    “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是陳立買了她們家的房子？可爸媽幹嘛總說他人品差、心術不正？
    可眼前這人，怎麽看都不像壞人。
    她迷迷糊糊跟著進了屋，鍾小艾立馬貼心地燒水，給她衝了杯熱果汁粉——那時候這玩意兒正流行。
    陳立則撥通了高育良的電話。
    “喂，高教授，你閨女在我這兒，趕緊過來接人。”
    電話那頭，高育良根本沒睡。
    女兒不見了整整半天，手機關機，找遍小區、學校、同學家都沒影，他正準備報警。
    說實話，孩子剛走那十分鍾，他就後悔了。他跟陳立的梁子，孩子哪懂？衝女兒吼什麽？喜歡音樂又不犯法，至於罵她丟人現眼嗎？
    可話已出口，覆水難收。他和吳慧芬滿城轉，連校衛隊都動員了，愣是沒找到人。
    就在他快急瘋的時候，電話響了。
    那一刻，心情複雜到了極點——又是驚喜，又是窩火。
    難怪找不到，好家夥，這丫頭居然摸到老宅去了！
    可那地兒現在是陳立的家！
    高育良之前堅決不給陳立牽線，就是怕女兒沾上這“邪性”的人。結果兜一圈，該見的還是見了。
    但不管怎麽說，人家主動打電話通知，是善意。高育良或許陰沉，卻不傻。
    “謝謝啊陳立，我馬上到。”
    陳立沒多囉嗦，掛了電話，一轉身，就看見高芳芳瞪著倆大眼睛直勾勾瞅著他。
    那眼神，不對勁。
    “哥，你就是陳立？我超愛你的歌！《鍾小姐》那首簡直寫進我心裏了！這個姐姐……是不是歌裏的鍾小姐？她真的好漂亮……”
    小姑娘由衷的一句話，說得鍾小艾笑開了花。雖說高育良那老頭確實不讓人省心，但他閨女倒是挺會說話的。
    都是女孩子，鍾小艾一眼就看穿了，高芳芳對陳立有好感，那種一見鍾情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可在她眼裏，這也不過是個高中生的小喜歡罷了，掀不起風浪。
    再說了，人家還是高育良的女兒，跟陳立根本不可能走多近。
    喜歡陳立的女孩多了去了，要是每個她都醋一下，那早就酸成壇泡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