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集:臣服與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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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場的風又刮起來了,卻沒了之前的凜冽,反而帶著一股黏膩的燥熱——那是數百人擠在一起呼吸的熱氣,混著塵土、汗味和尚未散盡的焦糊味,裹在每個人身上,讓人心裏發悶。之前火山噴發般的嘩然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戰戰兢兢的寂靜,靜得能聽清遠處山穀裏烏鴉的“呱呱”聲,也能聽清腳下黃土被踩碎的“沙沙”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膠著在高台之上,像無數根細針,紮在上官悅身上。她緩緩站起身,白色的狼皮大氅下擺還沾著點高台木板的木屑,右臂因為剛才的動作,傷口又開始滲血,深色的血漬透過布條暈出來,在雪白的大氅上格外刺眼。可沒人敢盯著那傷口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臉上,落在她那雙亮得驚人的眼睛上,那眼神裏沒有絲毫得意,隻有冰冷的銳利,像一把剛出鞘的刀,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三個字,還在每個人的腦海裏打轉。有人偷偷瞟了一眼高台上那根掉在地上的黝黑短棍,又飛快地低下頭,像是怕被那棍子認出來似的;有人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腰腹,想起坐山雕倒下去時的慘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還有人小聲嘀咕著“神仙”“妖法”,聲音壓得極低,卻還是被身邊的人狠狠瞪了一眼——誰都怕這話傳到上官悅耳朵裏,引來殺身之禍。
    上官悅強忍著右臂傳來的刺痛,那痛感像無數根小針在紮,連帶著半邊身子都有些發麻。她知道,此刻絕不能露怯——台下跪著的不是綿羊,是一群喂不熟的狼,隻要她流露出一絲虛弱,這些人立刻就會撲上來,把她和黑風寨撕成碎片。她深吸一口氣,左手悄悄按在腰後,那裏藏著另一根備用的電棍,雖然電量不足,但至少能給她一點底氣。
    她的目光首先掃向禿鷲嶺的人馬。那群悍匪之前還煞氣騰騰,此刻卻像被抽了骨頭的狗,一個個低著頭,肩膀垮著,手裏的刀早就扔在了地上,刀柄上的血跡還沒幹,在陽光下泛著暗啞的光。禿鷲站在最前麵,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手指死死攥著拳頭,指節泛白——他是坐山雕的二當家,跟著坐山雕打了十幾年江山,現在要他向一個年輕女子低頭,心裏的不甘像火一樣燒,可一想到那藍白色的電光,那股火氣又瞬間被澆滅了。
    “禿鷲嶺的人聽著!”上官悅的聲音帶著一絲刻意壓製的沙啞,卻異常清晰,像冰塊砸在地上,穿透了凝滯的空氣,“你們大頭領坐山雕,已敗在我手裏。按黑風寨的規矩,他之前贏的所有場次,全部作廢!”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禿鷲身上,眼神裏的冷意更濃了:“現在,我給你們兩個選擇。第一,放下所有兵器,歸順黑風寨,之前你們做過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以後跟著我,有飯吃,有酒喝,隻要聽話,就能保住性命。”
    台下的禿鷲嶺匪眾立刻騷動起來,有人抬起頭,眼裏閃過一絲希望,也有人依舊低著頭,顯然是不信——他們之前搶過黑風寨的糧車,殺過黑風寨的弟兄,現在說既往不咎,誰知道是不是緩兵之計?
    “第二!”上官悅的聲音驟然拔高,帶著凜冽的殺意,目光掃過全場,從風九的馬賊隊伍,到巨熊崗的壯漢,再到那些小山寨的頭目,“誰要是想替坐山雕報仇,或者覺得自己能扛住我的‘***’,現在就可以上台來!我上官悅,奉陪到底!”
    “***”三個字一出口,台下瞬間安靜下來。有人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腳腕撞到了地上的刀,發出“哐當”一聲輕響,嚇得他趕緊捂住嘴,生怕引來注意。禿鷲的身體也微微一僵,他偷偷看了一眼高台上的坐山雕,坐山雕還趴在那裏,一動不動,隻有肩膀偶爾微微起伏,顯然還活著,卻連抬起頭的力氣都沒有了——連坐山雕都扛不住,他又怎麽可能扛得住?
    禿鷲心裏的掙紮像拉鋸戰。拚死反抗?他手下有五十多人,風九和熊闊海說不定也願意幫忙,可萬一上官悅再放出“***”,他們這些人不夠她劈的。歸順?可歸順之後,他就成了別人的手下,之前的地位、權力,全都沒了。他猶豫了很久,目光掃過身邊的弟兄——那些人都是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不能因為自己的不甘,讓他們白白送命。
    終於,禿鷲猛地一咬牙,“噗通”一聲單膝跪在了地上。膝蓋砸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黃土濺到了他的褲腿上。他低下頭,聲音幹澀得像砂紙摩擦:“禿鷲嶺二當家禿鷲,率本部所有弟兄,願歸順上官寨主!從今往後,鞍前馬後,絕無二心!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隨著他的跪倒,身後的禿鷲嶺匪眾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嘩啦啦跪倒一片,雜亂的聲音此起彼伏:“願歸順寨主!”“絕無二心!”有人的聲音帶著不甘,有人的聲音帶著恐懼,還有人的聲音帶著一絲慶幸——至少能活下來了。
    禿鷲嶺歸順的消息,像一顆炸彈,在台下炸開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風九——他是除了坐山雕之外,實力最強的人,手裏有三十多匹好馬,馬賊個個騎術精湛,之前還一直對黑風寨虎視眈眈。
    風九騎在黑馬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的手指死死攥著韁繩,指節都泛白了,手背的青筋鼓了起來。他看著高台上的上官悅,眼神裏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驚駭,有嫉妒,有不甘,還有一絲恐懼。他之前還想著,等坐山雕和上官悅兩敗俱傷,他再出來收拾殘局,吞並黑風寨和禿鷲嶺的地盤,可現在,坐山雕敗了,禿鷲嶺歸順了,他成了孤家寡人。
    他心裏的驕傲讓他不想低頭——他是“一陣風”,在這一帶橫行多年,從來隻有別人向他低頭的份,沒有他向別人臣服的道理。可理智告訴他,不能反抗——上官悅連坐山雕都能打敗,他根本不是對手。而且,他手下的馬賊已經開始動搖了,有幾個馬賊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眼神裏滿是恐懼,顯然是不想送死。
    風九深吸一口氣,像是咽下了一塊滾燙的烙鐵,翻身下馬。他的動作有些僵硬,顯然是心裏極不情願。他單膝跪地,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還是盡量保持鎮定:“一陣風風九,率本部所有馬賊,願歸順上官寨主!此前多有得罪,還望寨主大人有大量,不計前嫌!”
    他身後的馬賊們如蒙大赦,紛紛跳下馬,跪倒在地,喊著“願歸順寨主”。三十多匹馬失去了主人的控製,有些不安地刨著蹄子,發出“嘶嘶”的低鳴,卻沒人敢去管——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上官悅身上。
    風九都歸順了,其他人哪裏還敢猶豫?
    “巨熊崗熊闊海,願歸順寨主!”熊闊海被兩個手下扶著,一瘸一拐地走出來,單膝跪地。他的臉上還有傷,是之前被阿青點穴時留下的,此刻卻顧不上疼,隻想趕緊表忠心。
    “毒蛇塢竹葉青,願歸順寨主!”竹葉青從人群裏走出來,依舊是那副青白臉色,卻沒了之前的陰冷,他單膝跪地,聲音很小,卻很清晰。
    “黑石溝李老三,願歸順寨主!”
    “聚義莊……聚義莊願歸順寨主!”聚義莊的莊主張萬財已經死了,副手連忙站出來,代表聚義莊歸順。
    此起彼伏的歸順聲在校場上響起,像潮水一樣,一波蓋過一波。大小山寨的頭目,獨行客,甚至之前還想偷偷溜走的小嘍囉,都紛紛跪倒在地,黑壓壓的一片,從高台往下看,像一片黑色的海洋。隻有兩撥人還站著——南疆的黑苗婆婆和阿雅,還有那夥低調的眉疤漢子及其同伴。
    上官悅站在高台上,俯瞰著下方跪伏的人群,心裏卻沒有多少勝利的喜悅,隻有沉甸甸的壓力。她知道,這些人不是真心歸順,是怕她的“***”,是怕死。一旦“***”的秘密被揭穿,或者她失去了威懾力,這些人立刻就會反水。如何把這些魚龍混雜、桀驁不馴的匪徒,變成真正聽話的手下,才是最難的事。
    她清了清嗓子,聲音依舊冰冷,卻多了幾分威嚴:“既然諸位願意歸順,那我上官悅就立下三條規矩,所有人都必須遵守!”
    台下的人立刻安靜下來,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錯過一個字。
    “第一條,從今天起,沒有禿鷲嶺、一陣風、巨熊崗這些名號!所有人都隻有一個身份——黑風寨的人!所有隊伍都要打亂重整,按我黑風寨的編製劃分,服從統一指揮!誰要是還敢提以前的名號,或者不服從指揮,斬!”
    台下的人心裏一凜——打亂編製,就是要把他們的勢力拆開,防止有人抱團倒亂,這招夠狠!可沒人敢反駁,隻能低著頭,默認了這條規矩。
    “第二條,嚴禁奸淫擄掠、濫殺無辜、私鬥內訌!以後在黑風寨的地盤上,誰要是敢犯這些規矩,不管是誰,不管以前有多大功勞,一律斬!”
    這條規矩一出口,不少人都鬆了口氣——之前他們跟著各自的寨主,搶燒擄掠是常事,可也怕被別人搶。現在有了這條規矩,至少能保住自己的家人和財產。
    “第三條,有功則賞,有過則罰!以後不管是打探消息、看守山門,還是打仗立功,隻要做得好,就有賞——賞錢、賞糧、賞兵器!要是犯了錯,就按寨規處置,輕的罰苦役,重的斬!”
    這條規矩是為了激勵這些人——光靠威懾不行,還要給他們好處,讓他們有盼頭,這樣才願意聽話。
    三條規矩說完,台下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女寨主是來真的,不是說說而已。
    “王大錘!趙小刀!”上官悅喊了一聲。
    “屬下在!”王大錘和趙小刀立刻上前一步,聲音裏帶著激動和恭敬。他們之前還擔心上官悅鎮不住這些匪徒,現在看到全場臣服,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了地,看向上官悅的眼神裏,充滿了敬佩。
    “你們立刻帶人,清點所有歸順的人數,登記名冊,每個人的姓名、籍貫、之前的身份,都要寫清楚!另外,收繳所有兵器,不管是刀、槍、弓箭,還是暗器,全部統一看管,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私自領取!”上官悅頓了頓,又補充道,“原各寨的頭目,暫時單獨看押在聚義廳旁邊的偏房裏,派人看守,不許他們互相接觸,等候發落!”
    “是!屬下遵命!”王大錘和趙小刀齊聲應道,立刻轉身下去安排。王大錘帶著十幾個狼兵,開始清點人數,他嗓門大,一喊就能讓所有人聽見;趙小刀則帶著另一隊狼兵,收繳兵器,他眼神銳利,誰要是敢私藏兵器,立刻就能被他發現。
    黑風寨的狼兵們雖然隻有五十多人,卻個個精神抖擻,之前的訓練沒白費,此刻行動起來有條不紊,帶著一股紀律性,和那些亂糟糟的歸順匪徒形成了鮮明對比。有幾個匪徒不願意交兵器,被狼兵們圍住,刀架在脖子上,立刻就慫了,乖乖交出了兵器。
    上官悅的目光落在禿鷲和風九身上。這兩個人是最難處理的——禿鷲是坐山雕的二當家,在禿鷲嶺有威望;風九手下有馬賊,騎術精湛,要是處理不好,很容易出亂子。
    “禿鷲。”上官悅喊了一聲。
    “屬下在!”禿鷲連忙抬起頭,聲音裏帶著一絲緊張。
    “你暫時還領著原禿鷲嶺的弟兄,協助王大錘維持秩序。要是有匪徒鬧事,或者私藏兵器,你要立刻製止,要是管不住,唯你是問!”上官悅的眼神裏帶著警告。
    禿鷲心裏一鬆——至少暫時還讓他管著自己的人,這說明上官悅暫時還信任他。他連忙磕頭:“屬下遵命!一定管好弟兄們,絕不讓寨主失望!”
    “風九。”上官悅又喊了一聲。
    “屬下在。”風九抬起頭,聲音有些沉悶。他知道,自己最在意的馬匹,肯定要被沒收了。
    “你麾下馬匹,暫時還由你看管,但要登記造冊,每一匹馬的毛色、年齡、特征,都要寫清楚,不許私自使用,也不許私自買賣。以後馬匹的調度,要聽我統一安排。”上官悅說道。
    風九愣了一下,沒想到上官悅會讓他繼續看管馬匹。他心裏的不滿少了一些,連忙磕頭:“屬下遵命!一定好好看管馬匹,絕不敢私自使用!”
    安排完這兩個人,上官悅稍微鬆了口氣。她感覺一陣眩暈感襲來,眼前發黑,連忙扶著虎皮椅的扶手,才勉強站穩。右臂的疼痛越來越劇烈,麻木感已經蔓延到了肩膀,她知道,必須盡快處理傷口,否則毒素可能會擴散。
    她的目光轉向台下那兩撥還站著的人。
    眉疤漢子帶著他的同伴和阿青,站在人群邊緣。阿青手裏還拿著那把藥鋤,時不時偷偷看一眼高台上的上官悅,眼神裏滿是好奇。眉疤漢子對上上官悅的目光,抱了抱拳,聲音平靜:“上官寨主手段通天,令人佩服。我等並非綠林中人,這次來黑風寨,隻是為了尋找一位故人,無意參與寨中的事務。現在事情已經了結,我們想就此告辭,不知寨主可否應允?”
    上官悅心裏一動。她之前就覺得這夥人不簡單,阿青的點穴手法更是高明,要是能把他們招攬到黑風寨,肯定能大大增強實力。可她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眉疤漢子說話時態度堅決,顯然是不想卷入綠林的紛爭。而且,他們的身份神秘,貿然招攬,說不定會引來麻煩。
    “閣下客氣了。”上官悅點了點頭,語氣緩和了一些,“既然閣下是為了尋人,那自然可以隨時離開。黑風寨的大門,永遠為朋友敞開,以後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閣下可以隨時來黑風寨找我。”
    眉疤漢子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上官悅會這麽客氣。他連忙抱了抱拳:“多謝寨主。那我們就告辭了。”說完,他轉身對身後的同伴和阿青點了點頭,一行人悄無聲息地擠出人群,沿著校場邊緣的小路,慢慢消失在了山道之中。阿青走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高台,眼神裏滿是不舍。
    最後,隻剩下南疆的黑苗婆婆和阿雅。
    黑苗婆婆拄著蛇頭拐杖,慢慢走上前幾步。她的步伐很慢,每一步都踩得很穩,拐杖頭的蛇眼是用紅寶石做的,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紅光。她抬起頭,渾濁的眼睛看著上官悅,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詭異笑容:“上官寨主,老身烏彩,在南疆略懂一些草藥和蠱蟲之術。剛才老身看寨主的右臂,似乎中了一種很奇特的毒,傷口周圍的皮膚都發青了,要是不及時解毒,恐怕會留下後遺症,甚至可能影響手臂的活動。”
    上官悅心裏一驚——她中了毒針的事,除了王大錘、趙小刀和孫瘸子,沒有告訴任何人,而且她一直用布條纏著傷口,烏彩怎麽會看出來?難道烏彩的醫術真的這麽高超?還是說,那枚毒針,和她有關?
    她心裏瞬間警惕起來,麵上卻不動聲色:“多謝婆婆好意。不過隻是一點小毒,我黑風寨有解毒的藥材,就不勞煩婆婆了。”她可不敢讓一個陌生的黑苗婆婆給自己解毒,誰知道對方會不會趁機下蠱?
    烏彩婆婆嘿嘿笑了兩聲,聲音沙啞得像破風箱:“既然寨主這麽說,那老身就不勉強了。不過,老身還是要提醒寨主一句,有些毒,不是普通的草藥能解的。要是以後寨主遇到解不了的毒,或者需要用蠱蟲辦事,可以來南疆的黑苗寨找老身。老身隨時歡迎。”
    說完,她也不等上官悅回應,轉身對阿雅說:“阿雅,我們走。”阿雅點了點頭,跟在烏彩身後,慢慢離開了校場。阿雅走的時候,還偷偷看了一眼高台上的電棍,眼神裏滿是好奇。
    看著她們消失的背影,上官悅眉頭微蹙。這南疆黑苗,來得突兀,走得也突兀,烏彩的話裏似乎有話,像是在暗示什麽。而且,她總覺得烏彩的笑容很詭異,讓人心裏發毛。她暗暗記下了“黑苗寨”這個名字,決定以後盡量少和南疆黑苗打交道。
    校場內,整合工作還在繼續。王大錘已經清點完人數,一共有兩百三十多人歸順,其中禿鷲嶺五十人,風九的馬賊三十人,巨熊崗二十人,其他小山寨和獨行客一百三十多人。趙小刀也收繳了所有兵器,一共一百八十多把刀,三十多支槍,五十多把弓箭,還有一些暗器,都統一堆放在校場角落,由狼兵看守。原各寨的頭目,一共十五人,都被押到了聚義廳旁邊的偏房裏,派人看守著。
    孫瘸子也醒了過來,他被狼兵扶到高台上,看到全場臣服的景象,嚇得又差點暈過去,連忙跪倒在上官悅麵前:“寨主……寨主神威!屬下……屬下剛才失禮了!”
    上官悅擺了擺手:“沒事,你起來吧。你現在去協助王大錘,把登記好的名冊整理清楚,送到我的房間裏。另外,讓夥房準備一些飯菜,給歸順的弟兄們分發下去,先穩住他們的情緒。”
    “是!屬下遵命!”孫瘸子連忙爬起來,屁顛屁顛地下去了。
    上官悅看著校場內忙碌的景象,感到一陣疲憊。她知道,這隻是開始,整合這些匪徒,建立紀律,訓練成真正的軍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她扶著虎皮椅,慢慢坐下,右臂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她想起之前訓練狼兵時的場景,那些弟兄雖然人少,卻聽話、肯吃苦,短短一個月就有了紀律性。要是能把這些歸順的匪徒,也訓練成那樣的軍隊,黑風寨的實力就能大大增強,以後也不用再怕其他勢力的威脅了。
    一個念頭在她腦海中逐漸清晰——她要建立一套嚴格的訓練製度,不管是之前的狼兵,還是歸順的匪徒,都要統一訓練,學習隊列、格鬥、射箭,還要學習寨規,讓他們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隻有這樣,才能把這些烏合之眾,變成真正能打仗、能守寨的強軍。
    她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堅定起來。雖然這條路很難,但她必須走下去——為了自己,為了黑風寨的弟兄,也為了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好好活下去。
    寒風依舊在吹,狼頭旗在高台上獵獵作響。陽光透過雲層,灑在高台上,照在上官悅的身上,給她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她的身影雖然纖細,卻在這一刻,顯得無比高大、無比堅定。
    屬於黑風寨的新時代,即將開始。
    (第三十四章 完)
    下集提示:第35集《現代兵書至》
    初步整合降卒,局麵暫時穩定,但上官悅深知這群烏合之眾毫無忠誠與紀律可言,“***”的威懾難以持久。她迫切需要一套行之有效的訓練和管理方法,將這群土匪打造成真正的戰力。深夜,她獨自回到房中,忍著臂傷,再次取出了那枚能連接現代世界的鼻煙壺。微光流轉,景象浮現,她看到了弟弟焦急擔憂的臉。上官悅沒有時間寒暄,直接提出需求:急需現代軍事基礎訓練手冊!無論是新兵訓練大綱、特種部隊體能訓練、還是隊列紀律條例,有什麽要什麽!弟弟震驚之餘,立刻行動起來,衝向書店和網吧……跨越時空的知識傳遞即將開始,這些現代軍事理念注入古代的土匪隊伍,將會碰撞出怎樣的火花?上官悅的“狼兵”計劃,終於要邁出實質性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