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盟軍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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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悅是被被褥上熟悉的漿洗感驚醒的。
    指尖劃過身下的梨花木床榻,木紋深刻且溫潤,是她在鐵壁關守將任上用了五年的舊物——床腳左側第三道淺痕,是當年上官磊玩鬧時用匕首劃的,她當時還罰弟弟抄了十遍《武經總要》。晨光斜斜地透過雕花窗欞,在地板上織出菱形的光斑,空氣中飄著艾草與檀香混合的氣息,是她特意讓廚房張嬸調配的熏香,既能驅關外的蚊蟲,又能安神助眠。
    案頭攤開的《孫子兵法》還停留在“九變篇”,夾著的書簽是母親林雪親手縫的碎花布片,布片邊緣已經起了毛邊,是她穿越到武朝時唯一帶在身上的念想。牆角的鎧甲泛著冷鐵的光澤,護心鏡上那道淺痕清晰可見——那是三年前與突厥騎兵作戰時,被對方的彎刀擦到留下的,當時鐵片嵌進皮肉裏,還是慕容嫣用銀簪一點點挑出來的。
    “將軍,您醒了?”門外傳來輕柔的聲音,青色襦裙的侍女端著黃銅水盆走進來,袖口繡著的小菊花隨著動作輕輕晃動。侍女的手腕上戴著銀鐲子,走動時發出“叮當”的輕響,這鐲子是侍女的母親留給她的,三年前侍女為了掩護她撤退,被突厥人的箭射中胸口,臨死前還緊緊攥著這隻鐲子,說“將軍要好好活著”。
    上官悅的心髒猛地一縮,她下意識地抓住侍女的手腕,指尖觸到冰涼的銀鐲子,力道不自覺地收緊:“現在是什麽年月?”
    侍女吃痛地蹙了蹙眉,眼神卻有些慌亂,下意識地摸了摸手腕:“將軍,是永和十七年啊。您前幾日視察西城門時突然暈倒,太醫說您是勞累過度,讓您好生休養呢。”
    永和十七年。
    這四個字像一道驚雷,炸在上官悅的腦海裏。她記得自己被俘時明明是永和二十年,被假上官澈關在能量艙裏,看著盟友們昏迷的樣子,怎麽會突然回到三年前?她猛地掀開被子,赤腳衝向梳妝台前的黃銅鏡——鏡麵邊緣有磨損,映出的自己頭發有些淩亂,眼底帶著淡淡的紅血絲,但皮膚比記憶中細膩,眉間那道深疤消失了(那是永和十八年與時間管理局特工交手時,被能量刀劃到的,縫了五針),連指關節上常年握劍的厚繭,都薄了許多。
    “帶我去見慕容嫣和烏蘇達雅。”上官悅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抓起衣架上的青色勁裝,手指扣腰帶時,發現腰帶的活扣是新縫的,而她以前總喜歡把活扣縫在左側,現在卻在右側。
    議事廳裏飄著河西細沙的味道,慕容嫣正俯身對著沙盤,紅色勁裝的袖口挽起,露出的右手拇指光潔如初——那裏本該有一道淺疤,永和十八年她為了替上官悅擋箭,被突厥人的狼牙箭擦傷,當時流了很多血,慕容嫣還笑著說“這點小傷算什麽,以後還能當軍功章看”。聽到腳步聲,慕容嫣抬起頭,笑容明媚,伸手握住上官悅的手:“悅兒,你總算醒了!太醫說你得臥床休息,你倒好,剛醒就跑出來。”
    上官悅的指尖觸到慕容嫣的掌心,溫暖卻沒有薄繭——慕容嫣練劍二十年,手心常年有一層硬繭,尤其是虎口處,磨得發亮。她不動聲色地抽回手,看向站在一旁的烏蘇達雅:“達雅,你的彎刀呢?怎麽換了一把?”
    烏蘇達雅手中的彎刀是新鑄的精鐵材質,刀鞘上沒有烏蘇族特有的狼圖騰,而她祖傳的那把彎刀,刀柄是用雪豹骨做的,握久了泛著琥珀色的包漿,刀鞘內側刻著烏蘇達雅的生辰。烏蘇達雅聞言,眼神飄了飄,下意識地摸了摸刀鞘:“舊刀前些日子劈砍石頭時崩了口,送去修了,這把是臨時找鐵匠打的。”
    “邊境最近可有異動?”上官悅轉移話題,目光落在沙盤上——沙盤裏的軍營布局與她記憶中永和十七年的一模一樣,但她記得當時北營的帳篷因為漏雨,臨時挪到了東側,而沙盤上北營的位置還是原來的低窪處。
    “暫無異動。”慕容嫣拿起木杆,指著沙盤上的突厥陣地,“我們派去的斥候說,突厥最近在換防,暫時沒有進攻的跡象。你放心,有我們在,鐵壁關不會有事。”
    上官悅點點頭,借口頭暈需要靜養,獨自登上了城樓。青灰色的城磚上刻著士兵的名字,“張三”“李四”“王五”,排列得整整齊齊,沒有一絲歪斜——以前士兵們刻名字時,總會歪歪扭扭,有的還會畫個小笑臉,而現在這些名字像打印出來的一樣規整。遠處的祁連山雪線比記憶中低了許多,永和十七年的這個季節,雪線應該到半山腰,而現在隻到山腳,像是被人刻意調低了。
    她試著運轉天機鏡的血脈心法,丹田處空空如也,沒有往常的暖流湧動,隻有一片冰涼,像是被抽空了所有能量。她摸遍了腰間、懷中,甚至靴筒裏,都找不到那麵與她血脈相連的天機鏡——以前天機鏡總貼在胸口,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它的溫熱,像一顆小小的心髒。
    “將軍,您在找什麽?”城樓值守的士兵走過來,聲音洪亮,動作標準地行了個軍禮。上官悅認出他是老兵李虎,以前李虎總愛偷懶,站軍姿時會悄悄把腳分開一點,而現在他的雙腳並攏得嚴絲合縫,像一尊雕像。
    “西城門的糧草清點得如何了?”上官悅故意問道,她記得永和十七年西城門的糧草是三千石,當時因為運輸延誤,少了五百石,李虎還為此挨了罵。
    “回將軍,已經清點完畢,共三千石,一粒不少。”李虎回答得幹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也沒有像以前那樣補充“就是運輸隊的馬病了兩匹,下次得提前檢查”。
    上官悅的心沉了下去。傍晚時分,她以散步為名在關內巡視,街道幹淨得過分,沒有小販的叫賣聲,沒有士兵的打鬧聲,連狗吠聲都沒有。賣包子的李大叔還在老地方,蒸籠裏的包子冒著熱氣,卻沒有往常的麥香,隻有一股淡淡的塑料味。她買了一個,咬下去的口感像海綿,沒有肉餡的油香,李大叔笑著說“將軍您慢用”,笑容卻僵硬得像是貼上去的。
    走到軍械庫時,上官悅故意裝作腳滑,伸手碰倒了架在門口的弓弩——那是一把複合弓,弓臂上有她親手刻的“悅”字。守庫士兵的反應快得驚人,幾乎在弓弩傾斜的瞬間,就伸手扶住了,手指精準地扣在弓臂的受力點上,沒有一絲緩衝,動作僵硬得像個機器人。
    “好身手。”上官悅意味深長地看著士兵,士兵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機械地回答:“謝將軍誇獎。”
    當晚,上官悅假裝早早睡下,燭火搖曳,映在牆上的影子忽明忽暗。她屏住呼吸,聽著房梁上的輕微響動——以前房梁上有老鼠,總會發出“吱吱”的叫聲,而現在隻有細微的齒輪轉動聲。約莫子時,床底傳來“哢噠”一聲輕響,她假裝翻身,眼角餘光瞥見床底有個小小的紅色光點,正對著她的枕頭。
    接下來的幾天,上官悅開始“配合”這個虛擬世界。她按時處理軍務,看的邊防報告字跡工整,沒有任何塗改(以前參軍的文書總寫錯字,會用墨團蓋住);她去校場檢閱部隊,士兵們的動作整齊得像複製粘貼,沒有新兵摔跤,沒有老兵嘲笑,連呼吸的頻率都一致;她甚至在議事會上提出“三日後帶五百人去突厥邊境偵察”,副將沒有像以前那樣問“將軍,五百人會不會太少?要不要多帶些弓箭手”,隻是立正回答“是,將軍”。
    第七日清晨,校場的黃土場地被打掃得一塵不染,陽光照在地上沒有絲毫揚塵。上官悅在校場中央拔劍,故意手一鬆,佩劍“嗆啷”一聲掉在地上,劍刃朝著最近的一個士兵飛去。她清楚地看到,所有士兵的瞳孔在同一瞬間收縮,速度一致,沒有任何人閉眼或後退——人類遇到危險時的本能反應,在這裏完全不存在。
    當晚,上官悅在紙上寫下“時間管理局”四個大字,用的是母親教她的特殊筆法(橫畫末尾會帶一個小勾)。她走到窗邊,假裝吹風,讓夜風把紙吹向庭院。紙張飄到半空中時,突然毫無征兆地起火,沒有火苗,直接化作飛灰,消散在夜色中,連一點火星都沒留下。
    “果然是虛擬世界。”上官悅攥緊拳頭,心卻沉到了穀底——她不知道這個牢籠是誰建的,也不知道如何出去。
    就在她陷入絕望時,月光突然變得明亮起來,窗台上出現了一個半透明的身影——是魏無涯的投影!他穿著玄色常服,頭發有些淩亂,臉上帶著疲憊,投影邊緣泛著淡藍色的光,像是隨時會消散。
    “悅兒,時間不多了。”魏無涯的聲音斷斷續續,帶著電流聲,“這個虛擬空間每隔七日會重置一次,下次重置就在明天子時,到時候你的記憶也會被清洗,徹底成為這個世界的‘居民’。”
    上官悅強壓著激動,用唇語問:“我該怎麽出去?”
    “找到‘錨點’。”魏無涯的投影閃爍了一下,像是被什麽幹擾了,“每個虛擬世界都有一個錨點,是連接現實的坐標,藏在你記憶中最深刻的地方...破壞它,就能...”
    話未說完,走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魏無涯的投影像被電流擊中,瞬間消散,隻留下一縷淡藍色的光痕。上官悅趕緊回到床上,用被子蓋住自己,假裝剛被吵醒。
    門被推開,假上官澈走了進來,穿著銀色製服,袖口繡著星紋,臉上帶著虛假的關切:“姐姐,剛才聽到你房間有動靜,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沒事,做了個噩夢。”上官悅閉上眼睛,假裝疲憊,“你怎麽來了?”
    “聽說姐姐最近總失眠,特意給你帶了安神湯。”假上官澈把一個白瓷碗放在床頭,湯的香味很淡,沒有以前母親熬的安神湯那種濃鬱的百合味,“快喝了吧,對睡眠好。”
    上官悅接過碗,指尖觸到碗壁,溫度剛剛好,像是計算好的。她假裝喝了一口,趁假上官澈轉身時,悄悄把湯倒在了床底下——碗底沒有任何印記,而母親用的白瓷碗,碗底有一個小小的“雪”字。
    第二天,上官悅開始尋找“錨點”。她先去了廚房,找到張嬸,問:“張嬸,我記得你以前熬參湯會放桂圓,這次怎麽沒放?”張嬸的眼神慌亂,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將軍記錯了,我一直不放桂圓的。”
    她又去了馬廄,她的戰馬“踏雪”不在馬廄裏,馬夫說:“踏雪前些日子病了,送去獸醫那裏了。”但上官悅清楚地記得,踏雪在永和十七年的冬天就戰死了,當時它為了保護她,擋了突厥人的三支箭,死在她懷裏時,眼睛還睜著。
    最後,她來到了檔案庫。檔案庫的木質書架上積著薄薄的灰塵,像是刻意弄上去的,沒有真實檔案庫那種常年積累的黴味。她翻找永和十七年到永和十九年的邊境貿易記錄,終於在一本賬冊裏發現了矛盾——賬冊上寫著永和十八年突厥大旱,邊境貿易額僅五百兩白銀,而她記得那年突厥風調雨順,她親自和突厥商隊談了一筆五千兩的皮毛生意,還在賬冊上批注“可增加絲綢出口”。
    “主簿,”上官悅把賬冊放在桌上,指著重疊的數字,“我記得永和十八年突厥是豐收,怎麽會是大旱?”
    主簿穿著灰色官服,手指不停地發抖,額頭滲出細汗,用袖子擦了擦:“將軍...將軍記錯了,那年確實是大旱,商隊都沒來幾次。”他說話時,眼神一直飄向門口,像是在等什麽人。
    當晚,上官悅用早年學的潛行術,悄悄潛入檔案庫。她在書架的最底層找到了永和十八年的真實貿易記錄——紙張泛黃,有蟲蛀的痕跡,上麵的貿易額寫著“五千兩白銀”,旁邊還有她的批注,字跡帶著當年的筆鋒。她翻開最後一頁,發現夾層裏藏著一枚淡藍色的水晶,水晶有拇指大小,摸起來冰涼,裏麵有無數細小的光點,像是濃縮的星空。
    就在她觸碰到水晶的瞬間,整個檔案庫突然劇烈震動,書架上的書紛紛掉下來,燈光閃爍不定,水晶發出刺眼的藍光。
    “找到你了,姐姐。”假上官澈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帶著十幾個穿著黑色鎧甲的機械士兵,士兵們的眼睛是紅色的,手中的能量槍對準了上官悅。
    “這就是錨點?”上官悅握緊水晶,藍光從她的指縫中漏出來,照亮了她的臉。
    假上官澈冷笑一聲,一步步走近:“不,這隻是誘餌。真正的錨點,是你自己啊。”他伸出手,指了指上官悅的胸口,“這個虛擬世界是用你的記憶構建的,隻要你相信它是真實的,它就堅不可摧。你以為找到的破綻,都是我故意留給你的,就是為了讓你一步步走進這個陷阱。”
    他打了個響指,周圍的景象開始崩塌——檔案庫的書架變成了數據流,像像素一樣分解,地板消失了,天空也消失了,隻剩下一片白色的空間。上官悅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耳邊傳來蜂鳴聲,像是時空扭曲的聲音。
    當她再次站穩時,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透明的能量艙裏,艙體裏裝滿了淡綠色的液體,身上插著十幾根細小的管線,液體順著管線流進她的血管,帶著淡淡的腥味。能量艙外是一個巨大的控製中心,數十個屏幕懸掛在天花板上,顯示著不同時空的影像——有武朝的皇宮,有現代的城市,還有未來的金屬建築。
    最讓她心痛的是,旁邊的四個能量艙裏,分別囚禁著慕容嫣、烏蘇達雅、米拉公主和趙瑾。慕容嫣閉著眼睛,眉頭緊緊皺著,像是在做噩夢;烏蘇達雅的手指偶爾動一下,像是在掙紮;米拉公主的頭發散在肩上,臉色蒼白,嘴唇幹裂;趙瑾的胸口有微弱的起伏,手腕上有被捆綁的痕跡。
    “歡迎回到現實,姐姐。”假上官澈站在控製台前,手指在虛擬鍵盤上滑動,“或者我該說,永和二十年,你已經被我們囚禁了整整三個月。”
    他調出一個時空地圖,上麵用紅色標記著這三年來的重大事件:
    永和十七年秋:突厥王庭政變,慕容嫣舊部五百人戰死,無一生還;
    永和十八年冬:波斯內戰爆發,米拉公主父親戰死,勢力被徹底清除;
    永和十九年春:武朝宮廷政變,魏無涯派係遭清洗,魏無涯本人下落不明;
    永和二十年夏:先知組織總部被摧毀,所有成員被俘。
    “看到了嗎?”假上官澈的聲音帶著得意,“沒有你,你的盟友們不堪一擊。慕容嫣連自己的舊部都保護不了,米拉公主成了亡國公主,魏無涯連自己都保不住,先知組織更是全軍覆沒。”
    上官悅的指甲掐進掌心,鮮血滲出來,滴在能量艙的液體裏,染紅了一小片。她記得永和十七年突厥政變時,她派了一千精銳支援慕容舊部,那些人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不可能五百人全戰死;永和十八年波斯內戰,米拉的父親有三千波斯精銳,戰鬥力極強,怎麽會輕易戰死;永和十九年宮廷政變,她提前讓魏無涯帶著核心成員轉移到了秘密據點,怎麽會遭清洗;先知組織的總部有地下通道,直通城外的山穀,怎麽會全軍覆沒。
    “這些都是假的,是你們偽造的。”上官悅的聲音沙啞,卻帶著堅定。
    假上官澈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他調出一個實時影像——畫麵裏是一個白色的實驗室,上官磊被綁在椅子上,頭上戴著一個金屬頭盔,臉上有淚痕,眼神空洞。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正在操作儀器,頭盔上的指示燈閃爍著紅色的光,上官磊的身體時不時抽搐一下。
    “假的?”假上官澈湊近能量艙,聲音冰冷,“那你看看你弟弟,他正在接受‘意識改造’,很快就會成為我們的人。而你,親愛的姐姐,將親眼見證‘神降計劃’的完成,成為新的‘時空之神’的容器。”
    控製中心的大門突然打開,墨辰帶著四個穿著黑色長袍的長老走進來。墨辰的長袍上繡著金色的紋路,眼神冰冷,氣場強大,他冷冷地看了假上官澈一眼:“夠了,別浪費時間。開始最終階段。”
    假上官澈恭敬地行了個禮,在控製台上輸入一串指令。能量艙頂部的管子開始注入淡紫色的液體,上官悅感到一陣冰涼順著血管蔓延,意識開始模糊。就在她即將失去知覺時,胸口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溫熱——是天機鏡的波動!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天機鏡就在附近,像是在回應她的召喚。她集中殘存的意誌,在心裏默念母親教她的喚醒口訣:“以血為引,以心為媒,天機現世,時空為開。”
    “怎麽回事?能量讀數異常!”墨辰的怒吼聲傳來,屏幕上的能量曲線瘋狂跳動,紅色的警報燈閃爍不定。
    上官悅的意識突然清醒,她看到一道金色的光從控製中心的天花板裂縫中飛出,落在她的手中——是天機鏡!鏡麵泛著耀眼的金光,溫暖的能量流遍全身,身上的管線瞬間斷裂,能量艙的艙體“哢嚓”一聲裂開,綠色的液體流了一地。
    “抓住她!”墨辰大吼,機械士兵們舉起能量槍,藍色的能量光束射向上官悅。
    天機鏡在她手中旋轉,金色的光罩擋住了所有光束。她縱身一躍,落在控製台前,一掌拍在假上官澈的胸口,假上官澈噴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墨辰和長老們想要逃跑,卻發現所有出口都被天機鏡的金光封鎖,打不開了。
    “現在,告訴我,我的同伴們的意識在哪裏?”上官悅的聲音冰冷,天機鏡的光刃抵在墨辰的脖子上。
    墨辰獰笑起來,聲音帶著瘋狂:“你以為你贏了?‘神降計劃’已經啟動,控製中心的倒計時不會停!還有三個時辰,‘神’就會降臨,沒有人能阻止!”
    上官悅轉頭看向屏幕,紅色的倒計時數字正在快速減少:2:59:30,2:59:29,2:59:28...
    她快速打開旁邊的四個能量艙,慕容嫣等人依舊昏迷,皮膚冰涼。她在控製台的記錄裏找到了原因——她們的意識被困在虛擬世界的“深層意識層”,如果強行喚醒,意識崩潰的概率高達90%。
    “唯一的辦法,是有人進入虛擬世界,從內部喚醒她們。”上官悅做出了決定,她在控製台的隱蔽處寫下一張小紙條,用的是她和上官磊小時候的暗號:“星辰照夜空,姐妹手牽手,速找錨點,喚醒眾人。”她知道,真正的上官磊一定會看懂。
    虛擬世界的入口在控製中心的中央,是一個藍色的漩渦,裏麵漂浮著無數影像碎片——有她和慕容嫣在鐵壁關練劍的畫麵,有她和烏蘇達雅在沙漠裏找水源的畫麵,有她和米拉公主一起跳舞的畫麵。
    “你會上當的!”墨辰的狂笑聲從身後傳來,“你永遠都會上當,因為你太在乎你的朋友,這就是你的弱點!”
    上官悅沒有回頭,她握緊天機鏡,縱身躍入藍色的漩渦。在她進入的瞬間,本該昏迷的墨辰睜開了眼睛,對剛爬起來的假上官澈說:“計劃很順利。接下來,讓我們看看,當她發現所有摯友都變成敵人時,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藍色的漩渦緩緩閉合,控製中心的屏幕上,開始播放虛擬世界深層意識層的畫麵——慕容嫣、烏蘇達雅、米拉公主和趙瑾站在一起,眼神冰冷,手中的武器對準了入口的方向。
    (第五卷 第92集 盟軍潰敗 完結)
    第93集《敵營內訌》內容提示:
    上官悅在虛擬世界中醒來,發現自己回到了三年前剛認識慕容嫣的時候。但這一次,慕容嫣對她充滿敵意,所有曾經的摯友都成了時間管理局的忠誠戰士。更糟糕的是,她在虛擬世界中失去了所有特殊能力,變成了一個普通人。為了拯救朋友們,她必須在沒有任何優勢的情況下,重新贏得她們的信任。而這時她發現,虛擬世界中的時間管理局內部正在爆發激烈的權力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