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秘窟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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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定前往秘境奪寶的日子終於到了。夜色剛漫過山頭,我便與長老們選定的另外三位弟子匯合,其中蹦蹦跳跳朝我揮手的,正是我的小師妹夏墨碗。
四人借著夜色掩護,“循著地圖指引向秘境深處行進,不多時便抵達了入口地帶。”
可剛踏入秘境邊緣,眼前的景象就讓我們瞬間警覺——林中空地上散落著十幾道身影,看服飾和裝備,竟是與我們一樣為奪寶而來的其他門派弟子。
我立刻抬手示意眾人噤聲,拉著夏墨碗躲到茂密的古樹後,用眼神朝她遞了個暗號,又指了指不遠處那幾棵枝椏交錯的“叫燈樹”——這樹的枝幹一旦被觸碰,就會發出尖銳聲響,正好能引開那些人的注意。
夏墨碗心領神會,悄悄繞到樹後,指尖輕輕一勾最矮的那根枝椏。
“吱呀——”刺耳的聲響突然劃破寂靜,空地上的三人果然被吸引,下意識朝叫燈樹的方向走去。
趁他們注意力分散,“我們四人默契配合,迅速出手將其製服。”
確認周遭再無危險後,我拍了拍夏墨碗的肩,低聲道:“走,繼續往秘境核心去。”
她用力點頭,眼底閃著興奮的光,跟在我身後,與另外兩位弟子一同踏入了更深邃的秘境之中。
剛繞過那片空地,前方通往秘境核心的入口處,竟還守著四名弟子,他們手持法器,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顯然是在嚴防他人闖入。
我正思索對策,身旁的夏墨碗已悄悄取下背上的葵紅弓箭——那弓箭通體泛著暖紅光澤,箭羽上還凝著淡淡的靈氣。
她屏息凝神,拉弓、搭箭,動作一氣嗬成,幾乎沒發出半點聲響。
“咻!咻!咻!”三支箭矢帶著破空聲疾射而出,精準地命中了三名弟子的穴位。
三人連哼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剩下那名弟子見狀驚覺,剛要呼喊示警,夏墨碗已補射一箭,將其也放倒在地。
解決完看守,我們四人快步上前,推開入口處那扇刻滿古老紋路的石門。
門後豁然開朗,一座籠罩在朦朧靈光中的巨大秘境映入眼簾——高聳的奇山直插雲霄,山間流淌著泛著銀光的溪流,遠處還隱約能看到懸浮的宮殿虛影,正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
我轉頭對眾人道:“小心些,真正的考驗從現在才開始。”
我的話音剛落,身旁的三位同門竟瞬間消失在眼前,“速度快得連殘影都沒留下。”
我心頭一沉——這秘境果然詭異,而我如今不過中根初中期的修為,要獨自在這裏生存,恐怕遠比想象中艱難。
沒有猶豫,我抬手取下頭上的玉簪,靈力注入的瞬間,簪子嗡鳴著化作一柄寒光凜凜的長劍。
握緊長劍,我警惕地往前探索,“不多時便被一條寬不見邊的河流攔住去路。”
嚐試禦劍飛過,可無論我催動多少靈力,劍身在河麵上飛行多久,最終都會穩穩落在出發的岸邊,像是被無形的力量困在了原地。
“是循環密陣。”我瞬間反應過來,要過河,必須先找到布下這陣的陣眼。
我沿著河岸邊緣緩緩搜尋,“目光緊盯著地麵的紋路與周遭的奇石。”
半個時辰後,終於在一塊不起眼的青石下,發現了刻著陣紋的凹槽——那正是陣眼所在。
我舉起長劍,凝聚全身靈力斬下,“哢嚓”一聲,陣紋應聲斷裂。
隨著陣眼被破,眼前的河流竟漸漸褪去,原本的河道化作一條鋪著青石板的通路,直通向秘境更深處。
我收劍而立,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驚悸:“這秘境的凶險,才剛剛顯露一角。”
破陣後踏上青石板路,沒走多遠,“前方林間忽然傳來兩道腳步聲。”
我下意識收住腳步,閃身躲到粗壯的古樹後,探頭望去——竟是兩名玄清宗門的修士,青色道袍上的宗門印記格外醒目。
可當看清其中一人的側臉時,我的心髒猛地一縮:那挺拔的身形、握劍的姿勢,分明是我曾經的兄弟,龍純。
記憶瞬間翻湧:並肩闖過妖獸巢穴,那些出生入死的日夜,那些酒後暢談的誓言,還有這許久未見的思念,此刻都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但我很快攥緊了手中的長劍,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不能認。”我在心底狠狠告誡自己,過往的情誼早已被宗門恩怨斬斷。
如今我們分屬對立陣營,在這秘境之中,“相遇便是敵。”
我緩緩抽出長劍,“劍刃劃破空氣,發出細微的輕響。”
不管曾經有過多少羈絆,不管此刻心中有多翻江倒海,隻要他發現我。
隻要立場相對,我便會毫不猶豫地拔刀相向,“絕不會再像從前那樣,為他留半分情麵。”
樹後的陰影裏,我屏住呼吸,目光緊緊鎖定那道熟悉的身影,等待著可能隨時爆發的交鋒。
禦劍掠過青石板路,我尋到一處溪水潺潺的林間空地,落地後便從懷中掏出軒真——小家夥一路縮在我衣襟裏。
此刻探出頭,“黑豆眼亮晶晶地盯著溪水。”
我把它放在岸邊,看著它湊到水邊小口喝水,絨毛被濺起的水珠打濕,像團沾了露的毛球。
剛要坐下歇腳,一陣撲棱聲從灌木叢裏傳來,一隻肥碩的野雞撲騰著翅膀竄了出來。
我和軒真對視一眼,瞬間樂了,一人一獸蹦跳著圍上去,沒費多大勁就將野雞逮住。“軒真,今天咱們吃烤雞!”
我笑著揉了揉它的腦袋,它立刻用小爪子拍了拍地麵,喉嚨裏發出歡快的“嗚嗚”聲,像是在附和。
簡單處理好野雞,我帶著它到溪邊清洗幹淨,隨後找了些幹燥的枯枝,抬手打出一道火星引燃。
火焰劈啪作響,肉香很快彌漫開來。我撕下最大的一隻雞腿遞給軒真,又對著手腕上的銀白色手鐲輕喚:“知秋,出來吃點東西。”
手鐲微光一閃,“知秋的身影緩緩浮現,我將另一隻雞腿遞過去”自己拿著剩下的雞肉。
吃飽喝足,知秋忽然皺起眉,神色凝重地看向叢林深處:“小心,我察覺到附近有股極強的靈力波動,對方修為遠在你之上。”
我心頭一緊,猛地往後退了一步,聲音都有些發顫:“這麽厲害?那我今天豈不是要栽在這裏?”
“別怕。”知秋安撫道,“真遇危險,我會出手幫你,但你必須配合我繞到對方身後,打他個措手不及。”
我連忙點頭:“好,我聽你的!”
按照知秋的指引,我抱著軒真,小心翼翼地從叢林邊緣繞開,朝著靈力傳來的反方向潛行。
“最終抵達一處隱蔽的岩石後,屏氣凝神等待著未知的交鋒。”
循著靈力波動,我們終於在一處崖邊見到了那人。
我與知秋對視一眼,縱身一躍落在他身前,我率先抽劍,劍尖直指其喉嚨。
他卻絲毫不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帶著幾分慵懶:“早在半裏之外,我就聞到你的氣息了,小哥哥。別緊張,我也是魔道中人。”
“魔道?”我心頭一鬆,手腕翻轉,長劍瞬間化作玉簪,重新插回發間,語氣也緩和下來,“抱歉抱歉,方才以為是修仙門派的人,才出手試探。我故意隱藏了氣息,沒成想還是被你察覺了。”
“隱藏氣息?”我忽然一愣,好奇追問,“氣息竟也能隱藏?”
“自然。”他挑眉一笑,隨即拱手自我介紹,“血吸宗大弟子,柳青岩。”
我這才仔細打量他:劍眉斜飛入鬢,眼眸如寒星般銳利,鼻梁高挺,唇線分明,明明生得一副俊朗逼人的容顏,周身卻透著股生人勿近的凶戾之氣——眉峰處一道淺疤更添冷冽,哪怕笑著,眼底也藏著幾分狠勁,偏生這淩厲感與他的容貌相融,竟有種攝人的魅力。
“幸會,柳青岩姑娘。”我連忙回禮,“實不相瞞,我初入魔道不久,還不太懂隱藏氣息的法門,懇請姑娘教我,也好在這秘境中多幾分自保之力。”
“這有何難?”柳青岩輕笑一聲,抬手對著我虛點幾下,一股精純的魔氣緩緩湧入我的經脈。
“跟著我引導的氣息走,將自身魔氣收斂入丹田,再以靈力裹住周身……”
不過片刻,我便感覺到自身氣息如同被一層薄紗籠罩,連軒真湊過來都得嗅半天才能找到我。我試著運轉靈力,氣息果然沒有外泄,連忙拱手道謝:“多謝姑娘指點!”
“客氣什麽。”柳青岩擺了擺手,語氣帶著幾分爽利,“既然同為魔道,自然要互相幫襯。同道之人不幫,難道去幫那些道貌岸然的修仙者?”
話音剛落,她忽然話鋒一轉:“對了,你可知這是秘境的什麽地方?我在這繞了許久,一直沒找到出口。”
“出口?”我恍然,“往前再走半炷香的路程,就能看到秘境的出口石門了。”
“真的?”柳青岩眼中閃過一絲欣喜,“那可太謝謝你了!”
“舉手之勞。”我笑著回應。
柳青岩握住長劍,腳尖輕點劍身,便禦劍朝著我指的出口方向飛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密林盡頭。
她剛走,藏在我衣襟裏的玄真探出頭,對著她離去的方向“嗚嗚”叫了兩聲。
我正揉著它的絨毛,腦海裏忽然響起知秋的聲音——他是寄宿在我手鐲裏麵的,向來感知敏銳:“幸好她是魔道的,要是修仙門派的人,以她的修為,咱們今天可真要栽在這裏了。”
我心頭一凜,想起方才柳青岩從容接招的模樣,忍不住問道:“我到現在都沒摸清,她的修為到底有多高?”
“天根後期!”知秋的聲音帶著幾分後怕,“方才她釋放氣息時,我隱約察覺到了——比你這中根後期,整整高了兩個小境界。”
“天根後期?”我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摸了摸發間的玉簪,“幸好她不是敵人……要是剛才真跟她打起來,咱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今天這秘境,怕是要成咱們的葬身之地了。”
軒真似懂非懂,用小腦袋蹭了蹭我的手指,像是在安撫。
我苦笑一聲,抱著它往出口走:“這次能遇上柳青岩,也算是運氣。以後在秘境裏,可得更小心些才行。”
軒真順著我的胳膊一躍而起,穩穩落在我肩頭,小腦袋輕輕蹭著我的耳朵,軟乎乎的絨毛蹭得我發癢。“知秋,你看它,又鬧我。”我笑著吐槽,手腕一翻召出長劍,禦劍朝著下一處秘境區域飛去。
落地時,眼前是一片開闊的青草坪,“微風拂過,帶著淡淡的花香。”
不遠處的空地上,一道身影正持劍起舞——那是位戴著眼紗的女子,眼紗輕薄如蟬翼,隱約透出底下桃花般柔媚的眼型,周身縈繞著清甜的桃花香,每揮出一劍,劍風裏都會飄落下幾片粉色花瓣,劍光與花影交織,明明是打鬥的姿態,卻美得像一場翩躚的花舞。
“她在和誰打架?”我眯起眼,隻看到對麵有個穿黃衣的修士,身影模糊得看不清細節。“哎,這眼神,真是老了老了。”
手鐲裏突然傳來知秋的聲音,帶著幾分調侃:“你才多大就說老?真老了,我就找下一位宿主咯。”
“就你嘴貧。”我被逗得笑出聲,索性坐在草坪邊的石頭上,抱著玄真看起了熱鬧。
打了沒一會兒,那戴麵紗的女子漸漸落了下風,黃衣修士的攻勢越來越猛,她的桃花劍招明顯有些淩亂。
就在這時,她忽然轉頭,朝著我的方向看了過來——哪怕隔著眼紗,我也能感覺到那道目光,像是帶著花瓣的輕顫,瞬間撞進了眼底。
“哎呦,被發現了。”我心裏嘀咕了一句。黃衣修士也跟著瞥了我一眼,卻沒太在意,又轉頭繼續對女子發起攻擊。
看著女子節節敗退的模樣,我低頭問肩上的軒真:“軒真,你說咱們是幫她,還是就這麽看著?”
軒真歪著小腦袋,用鼻尖蹭了蹭我的下巴,喉嚨裏發出細碎的嗚咽聲,像是在等著我的決定。
我還在糾結要不要出手,懷裏的軒真突然動了——它猛地從我掌心躥出,周身泛起粉白交織的光芒,像一道流星般朝著黃衣修士衝去。
那修士剛要對女子出劍,根本沒反應過來,軒真的光芒已撞上他的身體。
下一秒,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黃衣修士的身影瞬間消散,原地隻留下一件空蕩蕩的黃色道袍,風一吹,飄落在草地上,人卻不知去向。
軒真甩著尾巴,吐著粉嫩的舌頭,眼睛因為發力變得圓滾滾的,像對鬥雞眼,一顛一顛地跑回我身邊,順勢跳進我懷裏。
我抱著它,心髒“砰砰”直跳,聲音都發顫:“軒真,你這……這也太嚇人了!這讓我怎麽收場啊?”
我看著地上的道袍,又看向走近的麵紗女子,慌得語無倫次,“咱們……是跑,還是留下啊?”
女子已收起了桃花劍,腳步輕得像風,眨眼間就到了我麵前——我隻看到一道殘影閃過,她便站在了我身前。
”微風吹起她鬢邊的碎發”帶著清甜的桃花香拂過鼻尖,她輕聲開口,聲音柔得像花瓣:“多謝這位公子,還有你這位靈寵方才出手相助。”
聽到她的聲音,我心裏猛地一咯噔——這聲音,竟和我記憶裏的那個人如此相似。
可還沒等我細想,她便抬手召出長劍,腳尖點地,踏著劍刃一躍而起,身影很快融入遠處的密林,隻留下淡淡的花香,和我懷裏還在吐舌頭的軒真。
我愣在原地,抱著軒真喃喃道:“她……到底是誰?”
我還愣在原地琢磨那女子的身份,懷裏的軒真突然動了——它從我掌心跳出去。
在草地上打了個滾,周身的粉白光芒還未完全褪去,毛發竟變得比之前更加蓬鬆柔軟,原本淡淡的粉色紋路深了幾分,像是撒了層細碎的星光,模樣比之前精致了不少。
“這……”我驚得瞪大了眼,伸手想去摸它,又怕驚擾到什麽,“玄真怎麽變樣了?”
這時,手鐲裏的知秋飄了出來,繞著軒真轉了兩圈,語氣帶著幾分了然:“這是它的蛻變。
饕餮這類上古神獸,有個特殊的生存法則——每吞噬一次生靈的精氣,樣貌就會發生一次蛻變,殺的人越多,形態越完善,到最後,甚至能像我這樣化為人形。”
“吞噬精氣?”我猛地看向地上的黃衣道袍,後背泛起一陣涼意,“所以剛才,它不是把人打跑了,是……”
“對,是直接吞噬了對方的精氣。”知秋點點頭,聲音平靜,“這就是神獸的生存方式,以殺戮滋養自身,直到能完全化形。”
我低頭看著懷裏正用腦袋蹭我手指的軒真,它還是那副天真懵懂的模樣,可一想到它剛才的舉動,心裏就五味雜陳。
原來這看似無害的小家夥,體內“藏著如此強悍又殘酷的本能。”
我輕輕摸了摸它的絨毛,低聲道:“原來如此……難怪之前沈檸夏說,有你在,麻煩會越來越多。”
軒真似是聽懂了我的話,蹭得更用力了,喉嚨裏發出軟糯的嗚咽聲,像是在撒嬌。
知秋飄到我肩頭:“別想太多,它現在還小,本能大於意識,以後好好引導便是。”
我歎了口氣,把軒真抱得緊了些:“不管怎樣,你都是我的玄真。以後,盡量別再這樣了……”
我還在對著軒真輕聲叮囑,知秋忽然飄到我麵前,慢悠悠地補了句:“忘了跟你說,軒真是母的。”
“啥?”我驚得手一抖,差點把懷裏的軒真摔下去,“母的?我一直以為它是公的!”
“它現在還沒開靈智,分不清自己是公是母。”知秋繞著我轉了圈,語氣裏藏著笑意,“之所以一直黏著你,是覺得你這張臉看著順眼,討人喜歡,才會這麽依賴你。”
“原來如此,合著是喜歡我長得帥啊!”我瞬間反應過來,拍了拍胸脯,忍不住得意起來。
“難怪上古神獸會選我當宿主,原來是本大帥哥的顏值太能打,連神獸都抵擋不住這魅力!”
說著,我故意對著軒真挑了挑眉:“對吧玄真,是不是覺得你主人我特別帥?”軒真似懂非懂,用粉粉的鼻尖蹭了蹭我的下巴,算是回應。
一旁的知秋看得直搖頭,嘴角卻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慢悠悠道:“是是是,我們丁大帥哥魅力無邊,連上古神獸都拜倒在你的顏值下咯。”
“那可不!”我抱著軒真站起身,故意挺了挺腰板,“沒辦法,魅力這東西,擋都擋不住啊!”
軒真像是配合我似的,在我懷裏蹭了蹭,發出歡快的“嗚嗚”聲,惹得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既然是母的,叫軒真確實太像公的了。”我抱著懷裏的小家夥,指尖輕輕撓著它的下巴,琢磨著新名字,“不如就叫林沫吧,配它這毛茸茸的模樣正好。”
話音剛落,懷裏的林沫像是聽懂了,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用小腦袋使勁蹭我的手心。
喉嚨裏發出細碎又歡快的嗚咽聲,比之前叫“軒真”時反應還要熱切。
“看來它喜歡這名字。”知秋飄到我肩頭,語氣裏帶著笑意,“比之前那硬朗的‘軒真’,確實更襯它女孩子家的模樣。”
我笑著把林沫舉到眼前,跟它對視:“以後就叫你林沫啦,可不準再像剛才那樣突然衝出去嚇人了,知道嗎?”
林沫眨了眨圓溜溜的眼睛,用鼻尖輕輕碰了碰我的指尖,“像是在點頭答應。”
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它粉白的絨毛上,泛著淡淡的光澤,配上“林沫”這個名字,倒真有了幾分軟乎乎的靈氣。
我把它揣回衣襟裏,摸了摸發間的玉簪:“走,林沫,咱們繼續往秘境深處看看,爭取早點找到寶貝。”
循著秘境地圖的指引,我們終於抵達一處地勢開闊的石台——這裏竟是一片混戰之地,十幾名來自不同門派的修士正打得不可開交,靈力碰撞的轟鳴聲此起彼伏。
我立刻停下腳步,從懷中掏出師傅臨行前給我的麵具。那麵具通體漆黑,刻著細密的雲紋,師傅曾說:“戴上它,能遮蔽你的容貌與氣息,任誰都認不出你,如同換了一副麵孔。”
我迅速將麵具戴上,又從空間袋裏取出一套深色勁裝換上,確保不會暴露身份,這才帶著林墨悄悄靠近。
選了一棵枝繁葉茂的古樹,我縱身一躍跳上枝頭,林沫則乖巧地縮在我衣領裏,隻露出一雙黑豆眼,和我一同靜靜觀望下方的戰局。
目光掃過戰場,我忽然頓住——人群中,那道熟悉的紅衣身影格外顯眼,正是不久前遇到的血吸宗大弟子柳青岩。
她正與三名玄清宗弟子纏鬥,隻見她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掠到一名弟子身後,甚至沒見她抬手,那弟子便像被無形的力量擊中,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好強……”我下意識屏住呼吸,心中滿是震驚,“連劍都沒拔,就解決了對手,這就是天根後期的實力嗎?”
沒等我緩過神,柳青岩抬手取下腰間的玉笛,“放在唇邊輕輕吹響。”
悠揚卻帶著刺骨寒意的笛聲瞬間擴散開來,戰場上的修士們臉色驟變,紛紛捂住胸口,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不過片刻,所有還在打鬥的人都像被抽走了力氣,“重重倒地,掙紮著卻再也站不起來。”
笛聲漸歇,柳青岩收起玉笛,眼神冷冽地掃過倒地的眾人,隨後轉身朝著石台中央的石碑走去。
我趴在樹上,心髒砰砰直跳——這麵具果然管用,她自始至終都沒察覺到我的存在,可剛才那不動聲色便壓製全場的實力,還是讓我後背泛起一陣涼意。
柳青岩的笛聲消散後,倒地的修士們還在掙紮不起,她則徑直走向石台中央,抬手推開了那扇刻著秘紋的石門——門後便是秘寶所在的深處,光芒隱隱透出。
緊接著,幾名沒被笛聲完全壓製、勉強能起身的修士,也互相攙扶著跟了進去,顯然都不願錯過秘寶。
很快,石台上便隻剩倒地呻吟的眾人,“再無其他身影。”
我在樹上又等了片刻,確認四周真的沒人注意這邊,才抱著林沫輕手輕腳地從樹上躍下。
林沫縮在我衣領裏,“乖巧地沒發出一點聲響。”
我快步跑到石門前,探頭往門內看了眼——裏麵是一條鋪著青石的甬道,盡頭泛著微光,還能聽到前方隱約傳來的腳步聲。
沒有猶豫,我壓低身形,緊緊跟在後麵,“借著甬道兩側石柱的陰影掩護,朝著秘寶深處悄悄前進。”
心裏暗暗盤算:有柳青岩在前開路,正好能避開不少危險,等他們找到秘寶時,我再見機行事——畢竟以我中根後期的修為,硬搶肯定不行,隻能靠智取了。
順著甬道往前,牆壁上鑲嵌的紅寶石漸漸多了起來,密密麻麻地排列著,每一顆都泛著微弱的靈力波動,在昏暗的環境裏閃爍著細碎的紅光。
我伸手碰了碰,指尖傳來一絲溫潤的觸感,“靈力雖弱,卻很精純。”
沒走多久,前方突然出現岔路——左邊一條通往深處,右邊一條隱在陰影裏,兩條路都靜悄悄的,看不出區別。
“我猶豫片刻,憑著直覺選了左邊。”
剛走不到十步,一座窄窄的木橋出現在眼前,橋下是深不見底的深淵,黑得像能吞噬一切。
我蹲下身敲了敲木板,聲音發空,顯然不怎麽堅固。“還好我機靈。”我輕笑一聲,抬手取下發間玉簪,注入靈力化作長劍,踩著劍刃禦劍而起,朝著橋對麵飛去。
果然,剛飛離木橋不到半丈,身後就傳來“哢嚓”一聲脆響,整座木橋瞬間塌陷,木板墜入深淵,連回聲都沒激起。
我暗自慶幸,要是真踩上去,“此刻怕是早已粉身碎骨。”
過了深淵,前方是一處刻滿符文的石室,牆壁上的符文扭曲纏繞,泛著淡淡的金光,上麵的字跡我一個都不認識。
我連忙點了點手腕上的手鐲:“知秋,快出來幫我看看!”
手鐲微光一閃,知秋飄了出來,臉上帶著幾分不耐煩:“催什麽催,這不是來了?”他繞著符文轉了兩圈,眼睛突然亮了:“這是一道上古功法!”
“很厲害嗎?”我連忙追問。
“那當然!”知秋拍著胸脯,“學會這功法,就算你是中根後期,也能跟白根後期的人正麵搏鬥!”
“這麽強?”我眼睛一亮,湊到符文前仔細打量,恨不得立刻把功法刻進腦子裏。
可看了半天,那些符文像是活的一樣,怎麽都記不住,更別提理解其中的靈力運轉方式了。
“哎,看不懂,學不會啊。”我歎了口氣,擺擺手,“算了算了,反正我現在修為不夠,大不了不要了。”
“別啊!”知秋連忙飄過來拉住我的手,急得聲音都變了,“這可是難得的上古功法!就算現在學不會,記下來慢慢琢磨也好啊!錯過這機會,以後可沒地方找去!”
“你要是能在一炷香內把這功法記下學個大概,我就……我就幫你突破境界!”知秋急得轉了兩圈,終於想好了賭注,語氣滿是篤定。
“突破境界?”我眼睛瞬間瞪圓,抓著他的胳膊追問,“真的假的?你可別騙我!”
“騙你幹嘛!”知秋拍著胸脯保證,“我可是器靈,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好!那我試試!”我立刻來了勁,連忙從空間袋裏翻出隨身攜帶的紙筆,“不過先說好,突破到什麽境界?”
“白根前期,怎麽樣?”知秋挑眉。
“白根前期?!”我激動得差點蹦起來——我現在才天根中後期,要是能突破到白根前期,那可是跨了一個大境界!“太劃算了!成交!”
我立刻趴在石室的石桌上,對照著牆壁上的符文,一筆一劃地記在本子上。
符文雖複雜,但有知秋在一旁時不時指點“這個符號對應丹田靈力”“那個紋路要配合手腕發力”,記起來竟比預想中快些。
林沫也從衣領裏探出頭,用小腦袋蹭了蹭我的手腕,像是在給我加油。
我一邊記,一邊在心裏默念功法的靈力運轉路徑,指尖不自覺地跟著比劃。
一炷香的時間過得飛快,當最後一個符文記完時,知秋飄到我麵前:“怎麽樣?記熟了沒?”
我合上本子,深吸一口氣:“大概的路徑記下來了!接下來慢慢磨練,應該能吃透!”
“算你厲害。”知秋笑著點頭,“等出了這秘境,我就幫你引動靈力,衝擊白根前期!”
我攥緊手中的本子,心裏滿是期待——有了這上古功法,再突破到白根前期,以後在秘境裏,總算能多幾分底氣了!
“好了,不耽誤了,咱們繼續走前麵的路!”我把記著功法的本子妥帖收好,對著肩頭的林沫笑了笑。
話音剛落,知秋便化作一道白藍色的光,慢悠悠地飄回手腕的手鐲裏,隻留一道輕響:“走慢點,別又莽莽撞撞踩了陷阱。”
林沫像是應和般,用小腦袋蹭了蹭我的臉頰,毛茸茸的觸感惹得我笑出聲。
我抬手摸了摸它的絨毛,隨口嘀咕:“還有誰在惦記我呀?這麽一路走下來,倒是把宗門裏的師兄弟們忘得差不多了。”
“走嘍——”我甩甩頭,不再多想,提著劍便往石室深處的通道走去。
走著走著,心情漸漸輕快起來,忍不住哼起了小時候聽山下村民唱過的小曲:“咦呦呦呦呦,嚶嚶嚶嚶,噠噠噠……”
調子跑了大半,自己卻樂在其中,一邊哼一邊踢著腳下的小石子:“哎呀,好久沒這麽自在地哼歌了,舒坦!”林沫也跟著晃了晃腦袋,喉嚨裏發出細碎的“嗚嗚”聲,像是在陪我伴奏。
哼夠了小曲,我加快腳步,朝著通道盡頭的光亮處走去——不管前麵等著的是秘寶還是危險,有林沫和知秋在,總歸多了幾分底氣。
沿著通道走到盡頭,一扇刻滿古老紋路的巨大石門橫在眼前,厚重的石麵上泛著冷硬的光澤。
我心頭一沉,轉頭對肩上的林墨歎道:“林沫,這下麻煩了,這麽大的門,咱們今天怕是過不去了。”
林沫歪著小腦袋,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輕響,像是在疑惑地問我該怎麽辦。
我無奈地聳了聳肩:“是吧,過不去,挺讓人難過的。”
話音剛落,林沫突然從我肩上跳下去,小爪子蹭到石門上,輕輕碰了碰紋路最密集的地方。
下一秒,石門竟發出“轟隆隆”的聲響,緩緩向內打開——我驚得瞪大了眼,看著林沫飛快地跳回我肩上,用小腦袋蹭我的下巴,像是在邀功。
門後是一處寬敞的大殿,三十幾道身影整齊排列,空氣中隱約飄著淡淡的血腥氣。
我掃了一眼,心頭一凜:人群中既有穿紅衣的血吸宗弟子,也有青袍的玄青宗修士,深處還站著穿紫袍的妖梅宗和黑衣的鬼魂宗弟子——四大宗門的人,居然都聚集在了這裏。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朝我蹦蹦跳跳地跑來:“師哥!你沒事太好了!”是小師妹夏墨碗,她臉上滿是欣喜,“我們剛才一直在找你,可擔心了!”
“你們怎麽在這?”我連忙問道。
“我們在等使者呀。”墨碗指了指大殿中央的高台,“我剛才聽其他宗門的人說,使者是守護秘寶的人,等他來了,會開啟一張巨大的試煉地圖,到時候四大宗門要在裏麵搏鬥,最後隻有獲勝的宗門能拿到秘寶。”
“隻有一個宗門能贏?”我驚得後退兩步,這意味著我們要和其他三大宗門正麵抗衡,以我現在的修為,實在沒什麽底氣。
墨碗看出了我的緊張,拍了拍我的胳膊,笑著安慰:“師哥別擔心,要是打不過,咱們就趕緊撤退,保命最重要!”
我看著她樂觀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說得對,咱們盡力就好,實在不行就跑,沒必要硬拚。”林沫像是聽懂了,在我肩上輕輕蹭了蹭,像是在附和。
想到儲存袋裏記著上古功法的本子,我悄悄挪到一根粗壯的石柱後——這裏正好能避開四大宗門的視線,隻有我和肩上的林沫。
我掏出本子,借著石壁上微弱的光,一邊回憶石室符文,一邊按照記載運轉靈力,默默磨練功法。
“師哥,你在看什麽呀?”小師妹的聲音突然傳來,她好奇地探著腦袋。
我連忙把本子合起來,笑著說:“沒什麽,是我剛找到的功法,正趁著空隙練練。師妹你先去那邊等吧,我練完就過去。”“好~”小師妹乖巧地點點頭,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剛靜下心,知秋就從手鐲裏飄出來,語氣滿是底氣:“放心,外麵那些人,我要是出手,分分鍾就能解決,不用怕他們。”
聽到這話,我心裏踏實了不少,但還是攥緊本子:“為了突破境界,我得再加點勁。”
“看你這勁頭,倒是對突破很上心。”知秋調侃道。我無奈地笑了:“這半年我一直卡在中根後期,怎麽都突破不了,今天有機會衝白根前期,肯定得拚一把!”
“那我等著看你的好消息。”知秋說完,便退回了手鐲裏。
我重新沉浸在功法中,靈力按照新的路徑流轉,忽然“唔”地悶哼一聲——胸口傳來一陣尖銳的痛感。“滋滋——”知秋瞬間飄了出來,語氣帶著幾分驚喜:“成了!你突破了!”
“什麽?我成功了?”我猛地抬頭,滿眼不敢置信。“對,這功法的突破征兆就是練到關鍵時胸口刺痛,你剛好撞上了!”
知秋解釋道。我忍不住笑出聲,撓了撓頭:“那我還真是個天才!”
看著我笑得一臉得意,知秋卻皺起眉,眼神帶著點擔憂——他盯著我這“詭異”的笑容,總怕我練岔了氣走火入魔。
“別高興得太早,突破隻是開始,後續還得繼續磨練功法。”他叮囑道。“知道啦小知秋,放心吧!”我笑著擺手,知秋歎口氣,又退回了手鐲裏。
我站起身活動了下筋骨,隻覺得體內靈力比之前渾厚了不少,渾身都輕快了。
就在這時,大殿中央的高台突然傳來“轟隆”聲,頂端的大門緩緩打開,一道身著銀袍、周身泛著靈光的身影走了出來——正是守護秘寶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