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啥瓶？幹啥用的？” 李華曦不懂就問，眼中滿滿的全是求知欲。
    高陽懶的跟她解釋這些根本就解釋不明白的東西，而是蜷起了左手的無名指，“來來來，我繼續跟你念叨，確保你順利上位的最後一項，錢糧物資。”
    李華曦驚訝道：“還有啊，我還以為你說完了呢？”
    高陽冷哼，“不但有，而且照比前幾項，這一項才是給你最大的驚喜！”
    “哦？”
    李華曦聞言霎時嚴肅了起來，不自覺間連身子都坐直了許多。就連一旁始終躬著腰的廖公公也罕見的直起了腰板兒一副全神貫注的模樣。
    高陽見狀得意道：“因為我連你兜裏比臉蛋兒還幹淨這事兒都想到了，所以最後這一環節我肯定不能讓你拎著倆爪子幹巴巴的上位稱帝就是了！這玩意就跟嫁姑娘似的，既然把你推出去了，咋還不得給你帶份嫁妝啊！五億兩……呃……這麽說你可能不懂，那就換個傳統說法吧，我給你準備了五萬萬兩白銀的啟動資金，提前預祝九公主殿下鼎定山河一統乾坤，開創盛世澤被蒼生。”
    瑾煕和廖公公聞言驚駭的對望一眼後毫不猶豫的起身躬行大禮，口中齊聲恭誦“提前預祝殿下鼎定山河一統乾坤，開創盛世澤被蒼生。”
    李華曦是真的有些被震驚到了，以至於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
    “五……萬萬……五萬萬兩？是……是你沒說清楚，還是……還是我聽岔劈了？”
    “你怎麽會給我這麽多銀子，不是不是，你怎麽會有這麽多銀子？我去，這這……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唉！”
    高陽見李華曦那副迷茫的表情決定開始裝犢子，歎息著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後語重心長的開始了表演。
    “九啊！老話兒講的好，當皇帝難，當女皇帝更難，當一個沒錢的女皇帝難上加難！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沒錢你當雞毛女帝。”
    “身為朋友，我寧可背負起這個困難也不能讓全天下人看你的笑話啊！於是我一邊開始拚命賺銀子，一邊省吃儉用的為你準備嫁妝，不是，是準備家當。”
    “但我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累死我也不可能在這短短幾年內賺到這麽多銀子，但答應你的事兒我又不能不管，遂一咬牙，頂著巨大的壓力勸說家裏開始變賣祖產。”
    “你應該也知道，我們高家在江南也算是大戶人家了，你織毛衣用的那些毛線估計都是我們家紡出來的。就這樣東拚西湊再加上變賣祖產，好不容易才給你湊齊了這點兒家當。”
    “有了這五萬萬兩銀子給你撐腰，相信你在今後的工作中腰杆子也能硬些。”
    “至於我祖宅那邊，你看著隨便賞一個江南製造局的大織造當當聊表一下心意就行了，區區一個五品官兒，有漱口的工夫就封了，您覺得，親愛的九公主殿下？”
    有點被忽悠清醒的李華曦對於高陽說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話那真是一個字都不信，但這最後一句親愛的卻直接給她幹破防了，以至於腦中那點清醒與冷靜瞬間又化成了一團漿糊，
    “討厭，你管誰叫親愛的呢？還有沒有點規矩了，下次再敢胡亂喊，小心我撕爛了你的嘴。廖公公……！”
    “咱家在！”
    “想著點大織造這檔子事兒，若一切順利，你擇機提醒我順手給辦了吧！”
    “殿下放心，咱家記下了。高公子，您那筆銀子……！”
    “哈哈哈，老廖啊，你這算不算不見兔子不撒鷹啊？”
    “放心放心，銀子的事兒回頭我就通知族裏那邊安排人與你對接。另外我得提前說明啊，五萬萬兩白銀隻能是賬麵上的數字，你想全要實物現銀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整個大乾明麵上也不一定能劃拉出如此多的實物現銀，隻能以部分現銀大部分銀票的方式交予你手中。”
    “而且還不可能一下子全都給你送來，族裏那邊對我說的是最多一年，快的話半年也許差不多就賣完湊齊了，所以你們這邊心裏有個數。”
    李華曦驚愕的張大了嘴，“高九幽，你不會是真讓家裏變賣祖產了吧？”
    高陽雙手一攤大言不慚道：“不然呢？你真當五萬萬兩銀子是大風刮來的啊！”
    “我就這麽跟你說吧，俺家老太爺子為了支持你上位，連自己留著過河兒的三十萬兩棺材本都拿出來了，就問你決不決絕吧！”
    “所以我向你替家裏要一個大織造的位子真不算啥，咱就拿屁股蛋子想，無論誰去當這個大織造，你讓他幹到死，往死了摟，他能貪出來五萬萬兩銀子不？不能吧？”
    “所以這事兒就是形式大於內容，全當我給族裏一個交代了，不然能咋整！”
    “呼！”
    李華曦長長的籲一口氣，有些心虛的看向高陽小聲囁嚅道：“這人情可欠大了，我還不起啊！要不……我以身相許吧！”
    高陽指著李華曦佯裝出一副怒其不爭的表情，甚至都用上了顫音兒，
    “你你你……李小九你過分了啊！我拿你當哥們兒死心塌地的幫你，而你……居然處心積慮的想睡我，簡直太不像話了！”
    說話間高陽起身，迎著李華曦的大白眼兒簡單整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後說道：“老廖，送我出府，我現在嚴重懷疑再待下去你們殿下那勾魂奪魄的眼神兒會對我的人身安全構成極大的威脅，為求自保，我需要馬上離開這裏。”
    一頓飯的工夫信息量太大，以至於李華曦都沒心情跟高陽拌嘴了，遂有些心累的揮揮手，“趕緊滾吧！瞅著你這個混蛋就生氣，明明是你怕回去晚了挨媳婦兒罵，非得把借口扯我身上來。”
    “廖公公，去送他，一直送到家！”
    “我去，李小九，你這是怕我找不到回家的路啊還是怕我半道兒出去打野食兒啊？”
    李華曦沒理會高陽的打趣，而是看向廖公公說道:“今晚鬧的動靜可能有點兒大，我估計府外會有人盯哨，還是帶他走暗道吧！”
    當高陽跟著廖公公穿過長長的地下通道從另一條街上的一座府邸裏出來的時候都被驚呆了。
    “臥槽，牛逼！你們居然能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挖這麽長一條地下管廊出來，這特麽怕不是得有一公裏了吧？”
    隱藏在黑色鬥篷下的廖公公壓低聲音解釋道:
    “公子你也太看得起我們了，這種隱蔽且浩大的工程豈是我等輕易能構建出來的。你看那些布滿青苔的石磚，還有那些充滿歲月痕跡的斑駁牆壁，哪一樣不在訴說著它的悠久曆史？”
    “就這麽說吧，我們甚至都沒調查出來這個地下坑道是從哪個朝代留下來的了。我想可能就連定安帝自己都不知道這座府邸裏會有這麽長一條秘密坑道，否則絕不會輕易的賞給殿下當陪嫁。”
    “那可不唄！”
    高陽十分認同的點點頭。
    “換我我也不給，這種關鍵時刻可以保命的地下暗道還是捂在自己手裏最放心。”
    “哎~，老廖，這麽隱秘的地方你們是咋發現的？”
    “嗨……別提了！”
    廖公公言語間充滿了哭笑不得，
    “說一千道一萬終歸倆字兒，閑的！”
    “閑的？”
    高陽頓住了腳步，詫異的看了看落後自己半步廖荼毒。
    廖公公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高陽繼續走，邊走邊講了起來。
    “可不是閑的唄！公主殿下即便再成熟也不過才是一個二十剛出頭的女娃娃，每日待在這麽大一座府邸裏除了能看見我們這幾個礙眼的老家夥外不膩歪才怪。”
    “膩歪咋整，那就自己給自己找樂唄！”
    “於是殿下就開始招貓逗狗養花遛鳥，期間還從外麵整了幾隻兔子回來。”
    “結果壞就壞在兔子身上了，太能生了，還到處打洞。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兔子的規模從幾隻變成了上百隻，花園子也被這幫家夥禍禍的不成個樣子。”
    “這下我們可有活幹了，每天的任務就是抓兔子。也就從那時候開始，我們足足吃了一年多的兔子，吃的咱家現在看見兔子還惡心呢。”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事兒，就在我們到處封堵兔子洞的時候，偶然發現一處特別的洞穴，無論灌進去多少水都無法灌滿。”
    “左右府裏這些人也是閑著無事，便懷著好奇的心情就開始往下挖，結果挖著挖著就挖到了一道厚厚的石壁。”
    “當時我們還以為挖到古墓了呢，誰也沒當回事兒，本想回填當做沒看見，但架不住殿下好信兒啊，她特別想知道這座墓有多大。”
    “於是我們就在石壁上找到一處很隱蔽的縫隙燒火往裏麵吹煙，結果這一吹不要緊，煙居然從老遠處的一座偏殿裏冒了出來，就是剛剛咱們走過的那間屋子。”
    “剩下的過程我不說公子你也應該能猜得到，我們在冒煙那座偏殿地下一丈深的地方發現了這條早已不知被封死多久的坑道。”
    高陽聞言砸吧砸吧嘴兒有點惋惜道：“這條地下暗道真是哪哪都好，唯一缺點就是兩頭的出入口太小了，這要是跟地下通道的原有寬窄一樣就牛逼了，就那寬和高，並排站四五匹馬綽綽有餘吧！”
    說到這兒高陽還曲著手指頭算了一下，結果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臥槽，單單這一條暗道裏就能藏下一千好幾百的騎兵，我說這好好的地下管廊咋被人封死了呢，合著原因在這兒呢！”
    廖公公想想後也是微微點頭，“公子您的意思是先賢們怕那些不軌之徒利用這坑道兵行險招出其不意吧？”
    “對唄！這玩意兒留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簡直太危險了，這要是有心算無心，出其不意來波大的，不求上位隻求改朝換代，就這一千多騎兵搞不好還真就能成事兒。”
    “畢竟皇帝不可能一輩子都在宮裏待著，總有出來透氣的時候，而那裏距離皇宮還不遠，這要是計劃好了，一千多騎兵一波流帶走一位出宮的皇帝成功率還真就不低。”
    “哎~，老廖，你還別說，這事兒真行啊，回頭你趕緊找人把兩頭兒的進出口全都擴開，屆時讓霍將軍在這裏埋伏一隊人馬，保準能打他們一個出其不意。”
    “嗬嗬！公子啊，不瞞您說，我們早就試過了，沒用的，根本挖不動。”
    “真正封堵坑道兩頭的不是泥土而是斷龍石，那比一丈見方還大的巨石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打開的。”
    “當然了，我指的是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這要是不怕暴露，雇一批石匠叮叮當當的鑿去唄，不就是個水磨工夫活兒嗎，一年鑿不開三年還鑿不開嗎，但那時整個京城的人怕不是都知道公主府有一條秘密坑道了，它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嗯！” 高陽附和的點點頭，“寧可不用也不能將它暴露，你們的做法是對的。不過沒關係，這活兒交給我就行，不就是兩塊斷龍石嗎，分分鍾給你敲稀碎，屆時你隻需安排人往外清運殘土即可。”
    廖公公苦笑道：“公子啊，您還是歇歇吧。要不是因為擔心弄出太大動靜，我們不早就砸了嗎。那朱雀大街的兩側住的可都是皇親國戚達官顯貴，幾乎家家都豢養著自己的暗衛，不管誰家有點響動有點新鮮事，你就看吧，不出片刻，府四周就圍滿了各種喬裝打扮的探子，沒一百也得有八十，那才熱鬧呢。”
    “行了行了！”
    高陽隨意的揮揮手，“多說無用，到時候你看就知道，不就不弄出動靜嗎，我下手輕點不就完了嗎，簡單。”
    “唉！”一聲歎息後，廖公公無奈的說了一句，“公子你開心就好。”
    高陽卻是駐足，“老廖你真打算一直把我送到家呀？”
    “嗯！殿下讓咱家親眼看著公子回府。”
    “靠！這個李小九，至於嗎，我明天又不是不來了。”